永昌殿是于守正的书房,里面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张书桌,上面铺盖着绣满金龙的黑色台布,桌上笔墨纸砚俱全,然后就是几本书,其他位置,乃是书架,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像极了一个小型图书馆。
“我邀请你参加下月十六的千年建国庆典,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真让我意外。”
永昌殿里,只有余天一和于守正两人,那两名神秘高手并未现身,但是余天一知道,那两人肯定藏在某处,只要他有异动,对方会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斩杀当场。
“你邀请我,无非是想证明,我当初说的不正确。”
其实,余天一和于守正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只不过,当初余天一救下于守正后,于守正曾邀请他加入他的阵营。
只不过,余天一对于朝堂并没有什么兴趣,而且,那时于守正势单力薄,他的赢面几乎为零,余天一为了他好,劝他放弃对皇权的争夺。但是后来,于守正意外得到一股神秘势力的支持,以雷霆之势,将皇族清洗一遍后,顺顺当当地坐上了皇帝的位置。至于各地的藩王没有联合起来推倒他,估计与他身后的势力有着绝对的关系。
“余兄,当初你劝我不要参和皇权的事,但是我告诉你,只要努力去争取,没有什么不可能。正因为努力去争取,我才能当得了大于的皇帝。”
余天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但是做了皇帝又怎么样,说到底,还是给自己的脖子上加了一道枷锁。这个枷锁,除非身死,否则是永远无法拿下来的。
“于兄,其实这个国家谁当皇帝老百姓是管不着的,他们所关心的,就是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生活富足,不愁吃喝,也就满足了。”
余天一不想在他是不是成功的话题上继续纠缠,他来的目的是为了说动于守正,让他放于飞彤一马,和于守正的缘分,或许也就到此了。
于守正还在细细思考余天一刚才说的话,这一点在他遇见余天一之后,的确是产生过这样的想法,但是他背后的势力却让他到了这个位置。
虽然那股势力对他的掣肘并不多,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位置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对方实力强大,让他如鲠在喉。
说是派高手保护他,监视的成分可能要更高一些。
“余兄,不知你见我,所谓何事?”
于守正也看出余天一对于皇权的话题,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自己想要在他面前证明的目的也达到了,便将话题转向了余天一的来意。
“于兄,不知顺国公府上下,为何会被你拿进了天牢?”
余天一自然不好直接开口要人,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个地步。
“顺国公?”于守正笑笑,“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居然还想着勾结柳氏,妄图对大于不利,朕的天下,岂容他人破坏!”
说到此,于守正的气势一震,余天一感觉到他的气质与先前交谈时明显不同,这是一种真正的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没想到短短一年时间不到,他也成长到了这个地步,看来我先前的判断还是太主观了。”
余天一看着于守正,眼神微动,显然他也认可了于守正,只是他下令杖毙了顾夫子这件事,他永远也不会原谅于守正。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顺国公府有叛国投敌的嫌疑,这件事若是放在和平时期,说不定于守正念及旧情,还能网开一面。但是眼下是柳氏、大乾与大于的休战期,战争可能随时会再次爆发。顺国公于炳麟与柳氏眉来眼去,对于于守正这个新皇来说,无疑是给他上了一滴浓浓的眼药水。
皇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的于守正,自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一网打尽,但是因为余天一的意外出手,让于守正不得不提前收网。
原本的计划,是将五元宗几人活捉,当初他们也不相信余天一可以反杀四名四重天。但是结果往往都会让人意外,四名四重天全部死在余天一手中,所以最后那名神秘高手才会对余天一和乔友金出手。
“于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于兄能够成全?”余天一起身拱手道。
“哦?能让余兄求我,这事看起来不小啊。”
于守正微微一笑,心中古井无波。若是放在今天之前,余天一说这话,他说不定还会暗自窃喜,但是刚才,他已经借余天一之手,破掉了心中的魔障,成为一名真正的帝王。
“顺国公的小女儿,于飞彤,希望于兄能够放她一马,她是无辜的。”
“于飞彤?”
于守正面露疑惑之色,他知道于飞彤,刑部的审讯折子他已经看过了,当中也提及于飞彤对于顺国公府与五元宗勾连的事情并不知情。
其实,昨天去游街的犯人在这件事中都是无辜者,他们只是被牵连了而已。
“你和于飞彤是知己?”
于守正很好奇,仅限于本国境内,皇家的信息渠道不比银月楼的差多少,甚至说,在绝大多数方面,都要超过银月楼。余天一与于飞彤相识的讯息,他毫不知情。
“于兄误会,并不是我和他,而是我的一个同伴,想必那天在现场你也见过,就是那名身中寄生猫灵的伙伴。”余天一不急不缓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
于守正点点头,虽然叛国罪按律当处诛九族,但是作为皇帝,他想捞一个死刑犯,那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只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例一开,恐怕以后就不太好收场。
“并不是我不想还你救命的恩情,只是法不容情。”
于守正拒绝了,而且很干脆,似乎没有给余天一商量的余地。
余天一眉头微皱,但是反过来想想,将自己放在于守正的位置,侧卧之榻岂容他人安睡,对于背叛者,或许余天一采取的方式会比于守正更加极端。
但是,为了乔友金,他决定再继续尝试一下。
“不知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只要余某能做到,定会为陛下解决。”
上升到国法层面,余天一也不好再用江湖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法不容情是道理,但是凡事都是有的谈的,只不过价码的问题而已。
“你真想救她?”
于守正没想到余天一会这么坚持,但见他诚恳的样子,却有了其他心思,这个想法在他心中产生已久。
“不错。”余天一点点头,既然他答应了乔友金,他就必须做到,否则,他就变成了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以后根本无法立足,他可不是那种腼颜人世之人。
于守正询问道:“听说你已经成为一名炼丹师。”
余天一并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帮我炼一炉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