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进行的相当顺畅。
只有一个问题。
最显眼的，于檬檬和苏仙无人介绍。
苏仙倒还好说，她跟霍秋也不是第一次见，甚至跟第五组其他人也都打过照面。而于檬檬，除了学生身份与情绪兽宿主的身份以外，乔丹手头没有任何她的讯息。
霍秋把人带出来，显然是没有藏着的打算，有眼睛的也能看出这少女在里头地位不低，特殊性拉满。
但，每次乔丹提到她，霍秋却又四两拨千斤，摆明了膈应她们不愿多说……
直到霍秋一行人离去，乔丹才松下眉头，有些无奈的看向苏仙，“你和她接触多，你有什么想说的？”
苏仙想了想：“我是自己人，赤胆忠心？”
乔丹还是第一次知道她会开玩笑，哑然的同时又有些头疼，“没怀疑你，我只是在猜，他们是什么打算。”
“做我们这档子事跟人起肢体冲突是常有的，危及生命的场面也不是零……那样一个小姑娘，还在念书，如果不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根本不可能被吸纳进来。”
“而且，看她的样子，她在那里已经待了很久了……我们这群人倒是被她糊弄的团团转。”她看看苏仙，似乎在说：特别是你。
苏仙抬眸，似乎也有些无辜。
周围似乎静默了一瞬，最后还是陆常干咳两声，打破尴尬：“好啦好啦，老大，你们就别眉来眼去了，那小姑娘上次过来，我们不也没看出什么，只能说人家段位高！”
“嗯。”本来也不是找事的乔丹应了声，自顾自开始收拾后续。
姜燃这时才回神，看了眼那边若有所思的少女，指尖下意识摩挲了下。
他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他好像忽略了一些事。
咖啡馆里的古典雕花大时钟晃晃悠悠指向十二点，发出咔嚓一声陈旧的脆响，苏仙打了个哈欠，模样照旧无害懒散，却隐约在方才的交锋中剥开了保护层，流露出几分柔软下的犀利。
苏仙是那种满腔善心、无私奉献、甚至有些任人宰割的人吗？
101觉得不是。
以至于它几乎忘记，过去这段时间，少女的表现有多反常。
直到现在，那人慢悠悠在心里与它搭话，说什么“游戏结束”时，它才反应过来。
什么游戏？
“当然是角色扮演的游戏啊。演员之一已经打算摊牌了，已经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吧？”少女答。
与此同时，她察觉到腰间小袋里的通讯器嗡了一下。
打开一看，果然发现了一封未读邮件。
【……诚邀苏小姐入职第五组，我可有不少能与苏小姐分享的秘密。】
落款：于檬。
别的不说，第五组……或者说这特遣小组实际上的话事人于檬檬，也许应该叫于檬，她给出的诚意尤其足够。
在用无聊的手段捉弄了一番整个第九组一顿后，她以坦白自己且决定共享秘密作为邀请的第一份诚意，又在信件里留下了同样的：不干扰家人的承诺。
同时，佣金不多不少，恰恰是第九组的五倍。
钱倒是无所谓，苏仙不缺钱，但这所谓的秘密……她打算用什么秘密来收买人心呢？
“有你在，那家伙对我们来说根本没什么作用。”这种待遇，连带着霍秋都有些酸了，“这可比我工资还高了，你也悠着点，不然组长那边不好交代。”
“你觉得组长会说什么呢？”于檬眉眼间却是罕见的露出一丝戾气。当然，只是转瞬即逝，很快她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有些含蓄柔软的模样，反问，“还是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听人说，你不想继续帮我擦屁股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根本离不开我啊。”似乎是情绪波动有些厉害，她周身又出现了那些模糊一团的光点，像是由内向外散开，压的外场人心口都有些压抑。
除此之外攀爬而上的，还有恐惧。
她说：“未婚夫。”
“你手太长了。”
于檬并不像外貌上看起来那样稚嫩，伪装身份对于她们这类人来说很容易，所以她完全有这个办法将自己融入一个校园。
当然，这并不是为了第九组，或者是其他人。
而是，情绪兽的快速生长，需要负面情绪，而她从诞生开始，就是一名由天神指令的培育师。
无论是恶意也好、怜悯也罢，都能让驯养员身边的小东西茁壮成长。虽说，到最后这群小家伙很有可能会变得不受控制。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够达到那位的期待，都无所谓。
至于苏小姐嘛，那是她的意外之喜，她的同类相吸。如果可以，她希望那个少女不要再在明亮的白天浪费时间，而是选择跟她一起，驻留在阴影处，驻留在她身边。
她们两个一起培育出来的情绪兽，一定会比以往任何一只都有用。
她们可以一起，结束这个肮脏的时代……
看出了她眼底的狂热，霍秋眼底掠过几丝嫌恶，声音里总算再无客气可言，“真想不明白，你这样的人，白天居然会是那样的。”
“就是不知道那位苏小姐，会不会如你的愿。”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于檬答。
……
之后一连好多天，于檬檬都没再去学校，乔丹坦言说想去于家拜访，结果带着人去了，却也没查探出什么。
大概因为在家中，于檬檬并不愿意承认这层“同事关系”，态度也远比那天会见时的漠视要好。除此之外，她的脸色的确有些过于差了，要非说的话，像极了加班两个通宵的社畜，难看的要死。
“大概是没睡好吧，请不要告诉苏小姐，我不想让她担心。”然而，少女笑着，如此回应。
摆明了是糊弄，乔丹那边却不好多说，只冷着脸进来又离去。
而苏仙那头，开始收到各类信息骚扰。
当然，集中在晚上。
柠檬ing：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觉得我们会很合得来的。
柠檬ing：不管你怎么想，我真的从来没有把小姐当成小丑耍哦，我是真的很感谢小姐呢。
柠檬ing：小姐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连世界的秘密都不感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