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苏仙撑着下巴看着他，像是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模样有些失望。
他也知道自己的话太过不思进取，但他什么也没解释，只是重新拿起笔在书卷上批注，只是速度显然慢了不少。
对面人沉思半晌，似乎看出他没说谎，这才没头没脑给这严肃话题落了款。
“那就有点麻烦了。”
“霓凰郡主要入秋才回来啊。”苏仙表情多了几分怨怼，“现在才春天啊，我得在这待多久啊……”
看着任务目标在面前蹦跶却不能砍，真难受。
想着，小姑娘叹了口气，再度埋头看起了竹简。
陆清铖抬眸看了她一眼，果真还是跟不上她的思路。
——这又关霓凰郡主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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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里的陆清铖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他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甚至连皇子都成了他的棋子，拿着刀一路指向皇室的心脏。
原因再简单不过。
他的父亲是二十年前被处决的战神靖王。
靖王几十年来替帝王征战南北、开疆破土，最后却因战功赫赫、威望过甚被忌惮。不得已，这位战神最后只得主动将兵权上交。
他以为这样就能维护皇室间那微薄的兄弟情义与自己的家人。可最后，这完全交付的信任，却只引来了构陷和满门抄斩。
陆清铖是被老管家的弟弟用儿子换下来的，后来，他跟着老管家的弟弟一路流浪，直到那人也因为病痛死了，他才掉过头回了上都。
回来时，他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已历经磨难，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谋权者。
为了给父亲报仇，他借着父亲的旧部步步高升，最终投入四皇子派系，与太子分庭抗礼。
只是可惜，太子本就支持者众多，势力雄厚，再加上霓凰郡主的父亲手握重兵，即便他才能再出众，手段再阴狠，也无法逆转这绝对的势力之差。
所以，陆清铖最后还是输了，她被男女主领兵堵死在了逃亡路上，最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选择了自裁。
不过，他临死前，好歹是替靖王翻了案，结局倒也说不上凄惨。
可，现在这个吧，别说是复仇了，看起来连翻案都没什么动力……
“这个世界果然是完全坏掉了吧？”离开书房的苏仙还是没忍住吐槽。
这陆小郎君简直跟那个所谓的气运之子一样怪，跟人设扯不上半毛钱关系不说，还把反面的全占了。
就是苏仙有意帮他，也被他这老实人的模样逼的收回了想法。
所以，接下来就只能等了，等到另一个主角出现，再华丽丽用魔法打败魔法。
“害，真漫长啊……”想到霓凰的出场时间，小姑娘再度叹气。
苏仙离开后，陆清铖静默许久才招来暗卫，安排人下去查探那所谓的霓凰郡主。——他听过这个名号，但这人似乎一直不在上都，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姑娘这么在意。
每天都在窗外进行白菜发酵事业的暗卫像是看透了什么，眼神逐渐麻木：懂了，他们的作用就是为公子的爱情添砖加瓦……
公子连女人的醋都吃。
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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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另一头的太子府，那是实打实热闹了一把。
段晟玉平日里装的勤勉，灯火长明是常事，所以直到第二天他自己醒来，凶狠的叫吼，外面的人才发现书房经历了一场洗劫。——另外，他们温柔的太子经历磨难后，就像变了个人，连推带砸，足足拆了两遍房间才恢复原样。
至于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不过，屋里属于女子的血手印，泥土，还有他身上属于利器的划痕再清晰不过。
说是刺杀实在牵强。
倒更像是一种侮辱性的报复。
不过，后来几天，段晟玉像是入了魔，不计成本找起了城里的道士，太子府里的人也借此看出了些苗头。——或许不是刺杀，而是见了鬼。
“可咱们太子殿下忧国忧民，宅心仁厚，怎么会有鬼怪找上门来？”有人想不明白。
于是有人答，“这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往年殿下抓的一些恶人？若单单因为怨恨，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殿下这样的人，周身锐气一定能很快驱散鬼怪的吧。”
一时众说纷纭，但大多还是正面的。
可只有段晟玉知道，自己有多慌乱。
毕竟，他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光明磊落。相反，他做过很多卑劣的事情。
比方说知道治疗方法，却任由瘟疫蔓延，只为了让自己成为救世主，收割民心；再比方说，他放了赈灾物资的权，任由旁人中饱私囊，获取别人支持；最后，也是昨夜的导火索，他为了尽快娶到霓凰，设计杀了自己的未婚妻……
他会做这些，全然是因为，他从几十年后来。
他知道一切发展，也知道太子会怎样应对。
于是，他借着自己对未来的了解，避免了一切不必要的错误，甚至将事情做的更为完美，将既得利益扩到了最大。——可为什么，最后结果却是这样？
柳婧雯与太子解除婚约后，柳家会回归中立，所以当初优柔寡断的段晟玉才跟四皇子僵持了那么久，连带着与霓凰感情的推进也止步不前。
而现在，他秘密杀了柳婧雯，给霓凰腾出位置的同时又留下了柳家，这本该是最好的抉择不是吗？
为什么柳婧雯会变成鬼回来？
她会不会像他一样，占了谁的身体……
段晟玉背脊发凉。
是的，他并非太子，而是宫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废材皇子，前世他死皮赖脸巴结着四皇子，结果四皇子看不起他……而段晟玉，最后施舍一般的站了出来，说什么兄弟。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自说自话的人，像是上位者施舍垃圾一样……若是他也能站在高处……
“咳咳咳……”巨大的贪念与恐惧交错，他喉中一阵热浪上涌，带起一片刺目的红。
像是上一辈子不堪入目的结局。
于是，他温润如玉的表情再度被撕裂，几近疯狂的扶着墙壁走到了书架处。
书架上有一处暗格，里头放着一叠叠的书信，打开看过去，每行每页都写着霓凰。
于是，他紧紧将其握住，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