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惊起十几道身影朝欧阳玉一行人居住的小院跃去。
顾清不会轻功,只能靠着双腿玩了命奔跑。
院子大门敞开,门前挤着许多看热闹的人。
顾清扒开人群挤了进去,便见到黄文君等一众大佬站在院中围成了一个圈子,圈子中间赫然躺着一具尸体。
「顾道长,你…你不是失…你去哪里了,让大家好找啊。」
孔溪宜见到顾清后失声问道。
顾清朝孔溪宜拱了拱手,顾不得解释挤进圈子里。
刚进入圈子里,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黄文君、魏崇礼和皇浦令奇三人站在一具尸体旁,一个个都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听到脚步声三人同时朝顾清看来,目光先是惊奇随后变得古怪。
「顾道长你…回来了。」
黄文君没提顾清无缘无故失踪了一整天的事情,拱手招呼道。
顾清点头算是回礼,凑到尸体旁仔细打量起来。
这是一具无头尸,从尸体的穿着和身形来看,应是欧阳玉无疑。
尸体脖颈处前方的地面上有大片呈喷射状的血迹,周围的地面也有点状的血迹,以此可以判断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凶手应是使用利器将欧阳玉的脖颈斩断,脖颈处的血液喷溅出来洒落四周,而后倒下。
顾清抬起头来朝四面环顾,黄文君猜到顾清的意思便出声道。
「头不见了,应是被拿走了。」
凶手拿走欧阳玉的头做什么
顾清心中升起这个疑问来,可此时却不是猜想的时候,点了点头后继续检查尸体。
尸体衣衫整齐,没有被翻找摸索的痕迹,这就派出了谋财害命的可能。
尸体胸口处好似有些凹陷,顾清轻轻解开胸前衣衫,发现胸口处的肋骨已经尽数被打断,凹陷处的中心赫然是一个拳面的形状。
如此一来顾清更感奇怪,无论是胸口的这一拳还是砍去头颅,随便那个都已经足以置人于死地,凶手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可确认这尸体是你家少主可看到何人行凶」
顾清抬起头朝欧阳玉带来的几个侍从问道。
「是…是…是…是我家少主没错,我…我们也是听到惨叫声才出来发现的,没…没看到何人行凶。」
侍从们面无人色、牙齿打颤、结结巴巴回答道。
「黄楼主,可否从伤口猜出凶手使用何种兵刃还有胸口的拳印能否看出是何种拳法所致」
将欧阳玉的尸体仔细检查再无其他发现后,顾清站起身来朝黄文君拱手请教道。
「嗯…」
黄文君表情古怪的与魏崇礼、皇浦令奇对视一眼,而后沉吟了半晌才缓缓说道。
「从拳印的力道角度猜测,应是伏魔拳一类的刚猛拳法。至于砍断脖颈的兵刃嘛…观皮肉和骨骼的创面猜测,应是被约一指厚的铁器生生打断而不是切断的。」
哦,这么猛。
顾清闻言一愣,这得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人的脖子直接打断。
「黄楼主可知现在的庄里何人使用这种兵器,同时还精通拳法」
「嗯…的确是有一人符合这两点的,但是…」
黄文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顾虑,沉吟片刻后还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肖风池肖大侠。」
「我没听清楚,麻烦黄楼主您再说一遍,是谁」
顾清扣了扣耳朵问道。
「老肖跟随七戒大师修习过伏魔拳,拳势刚猛无匹。又得灵虚道长指点得其剑法精髓,将
之融入惯用的铁尺之中。从欧阳少主尸身的两处创口来看,似乎都与老肖脱不开干系。」
「不可能,肖大哥没有杀害欧阳玉的动机。」
听清楚的顾清未做任何思考直接摇头反驳道,同时目光四处搜寻,却未发现肖风池的身影。
「顾道长怕是还不知道,昨晚老肖回到小院后未能发现你的踪影,便认定你是被欧阳少主掳走报复,将欧阳少主狠狠的打了一顿。
老肖本就性如烈火,加之与大雪山有旧怨,恐是一时被怒气蒙蔽了心智所以才痛下杀手也说不定。」
见顾清不信,黄文君便将他昨夜失踪之后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顾道长…你…你回来拉,我们找了整整一天,可担心死了。」
这时,听到声响迟迟赶来的折子璀和腾游京挤进人堆,见顾清出现在这里先是一怔,随后赶忙故作惊讶道。
「你二人来得正好,肖大哥呢」
顾清此时没心情与二人演戏,冲过来抓住折子璀的肩膀急声问道。
「肖大侠没来吗我俩出来的时候见他屋子里黑咕隆咚的,房门敞开,还以为先我俩一步赶来了呢。」
一头雾水的折子璀被顾清的表情神态吓了一跳,喏喏答道。
折子璀话音刚落,顾清边从他身边冲了过去。
孔溪宜见黄文君朝自己使了个眼色,连忙也跟了上去。
顾清一路狂奔回到小院,见到肖风池房间的房门果然大敞四开,里面也是黑洞洞的。
孔溪宜从半空中落下在顾清身旁站定后说道。
「顾道长莫要太过心急,黄楼主也只是推测而已,未必就是老肖所为。」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摇晃了几下燃起火苗后,举着火折子与顾清一同进入肖风池的房间。
房间里一片凌乱,颇为符合肖风池邋遢的风格。
借着微弱的火光,顾清走到床榻边朝被褥摸去。
没有温度,说明短时间内没人在床榻上躺过。
大晚上的,肖风池不好好在屋子里睡觉,会去哪里
难道欧阳玉真是被肖风池所杀
顾清在床榻边坐下,朝着孔溪宜摆了摆手道。
「孔庄主,我现在心里有些乱,烦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据说欧阳玉是欧阳龙渊的独子,血脉断绝欧阳龙渊必不会善罢甘休。以其大宗师的修为,即便是皇帝也要防备三分。
江湖厮杀本是常事,但欧阳少主的身份毕竟特殊,若真是老肖所为,顾道长你也是脱不了干系。唉…听老夫一句劝,早做打算吧。」
说完,孔溪宜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随着孔溪宜的离去,房间里重新被黑暗占据。
顾清似是感到有些累了,仰身在床榻上躺下,望着棚顶出神。
刚刚孔溪宜貌似随口说出的一句话不停地在顾清脑海里回荡。
「皇帝也要防备三分…雁回关…洪文二十一年…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