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
这下子，钱掌柜的心里是真的有些心虚了起来：“聂娘子别着急啊！我们钱家小门小户，这种事儿您总要让我出去打听打听，而后才知道该如何吧？”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若事情真如聂娘子说的那般，也不急在这一日两日，左右这地也不会跑，您说是不是这道理？”
聂屏书点头而笑：“只要钱掌柜能想明白，咱们就是双赢。那我就不打扰钱掌柜了！”
她这一次，是真的告辞。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钱掌柜脸上的笑容也是僵了僵：“当日是为了占便宜，而今却要让这个小娘子占了便宜去了！”
直至聂屏书走出钱家，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样的事情，钱掌柜会想明白的。
自钱掌柜那里出来之后，距离荣光花坊也就开业了也过了有几日了。
荣光花坊如今将自己架在了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上。
开业的时候，他们所有的花儿都是五折售出，自然吸引了许多的客人前来。
后来为了对抗他们，包括云顾花坊在内的其他几家花坊，各自推出了一家一种的三折花。
如今市面上绝大多数平日里用得到的花，三折都能在其他的花坊买到。
而荣光花坊如果现在要取消了他们这个五折的优惠，那客人们自然就不会再来荣光花坊买花。
但如果他们仍旧坚持这样销售，只怕就要亏得更多了！
她们似乎也权衡了一下利弊，终究还是在无奈之下，将大部分的花都恢复了原价。
但她们也保留了两种其他花坊没有打折的花，继续维持在五折的范围内。
即便如此，荣光花坊的客人们，也是肉眼可见地少了下来！
毕竟林阳县就这么大，每一日买花的人就那么多。前两日大家还因为价格便宜而图个新鲜，如今自然不会日日都要去荣光花坊了。
但二房和三房总还想和，她们还接了那么多的花礼，总能有些赚头才是。
说来也巧，云顾花坊接了的林阳县商会副会长莫家的花礼，和荣光花坊接了的林阳县师爷张家的花礼，竟是在了前后的日子里！而且两家都是为了给夫人过生辰，云顾花坊是头一天，荣光花坊是后一天。
林阳县所有人的眼睛，好像一时之间都盯在了他们两家的头上。
聂屏书半点儿不慌，她们的花礼是和莫夫人早就商议好的。
莫夫人喜爱海棠，却只是三十四岁的生辰宴，要办得体面，却不必太过于隆重。
聂屏书便将这一场花礼取名为“玉堂富贵”，将海棠配上牡丹、桂花与玉兰，是正正好的意头。
海棠多为浅粉，而且花小成束，所以做大规模的点缀之用。牡丹则是正好合了莫夫人正室夫人的身份，但因为莫夫人还年轻，所以聂屏书没有用太多正红色的牡丹，而是换了旁色的重瓣牡丹，端庄之余又不会太过俗气和老成。
最后用白色的玉兰和浅黄的桂花映衬，让整个宴会不至于太过浓墨重彩，却让人有一种清新优雅的感觉。
这整个花礼从准备到最后搭建完成，都是聂屏书和莫夫人沟通过的。
聂屏书亲力亲为，将一切都打点妥当，而且在宴会前一日的半夜就来到了莫家的后园里头准备。
所以这一场“玉堂富贵”的花宴，可以说呈现出了“完美”二字。
来的宾客们无不夸赞这一场花礼的美丽，夸得莫夫人心花怒放。
直至宴会结束，聂屏书她们要离开之时，莫夫人拉着聂屏书的手，不停地感谢：“聂娘子，今儿真是谢谢你了！原本你要我们一场二百两的时候，我心里头还有些不快。如今才算是彻底放心下来，今日可多谢你了！”
聂屏书微微一笑：“您出钱，我们办事，原没有什么谢不谢的道理。夫人实在是太客气了，只要您能满意，日后有人问起，多多帮我们云顾花坊宣传，我便感激不尽。”
“这是自然！”
莫夫人还不忘拉了聂屏书的手，在她的手里塞了赏银，但聂屏书终究推辞了：“您已经付了二百两，是足够了的。若再给赏银，我可就要没有脸面了！”
莫夫人也不勉强聂屏书，谢过聂屏书之后，心里越发高兴。
有了聂屏书带着云顾花坊在莫家的“珠玉在前”，第二日所有人自然都将目光放在了荣光花坊的身上。
连伤还未痊愈的沈江屿，都一早跟着聂屏书来了林阳县。
他说：“看看二婶婶和三婶婶出丑似乎也很有意趣。”
聂屏书本不想去，奈何出门的时候沈江屿终究将聂屏书拉上了马车，她不去也不成。
有沈江屿在，他们自然可以作为客人前往张家。
这一回，荣光花坊是学聪明了。
早在昨日夜里，他们就将东西全部都运到了张家，今日天还未亮的时候，所有荣光花坊的人也都来了张家。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和昨日云顾花坊的花礼“对抗”，这一回的荣光花坊，也选用了牡丹为主色，而且是正红的牡丹。
不过张夫人今年过得是五十大寿，正红的牡丹倒是也符合她的身份气质。
聂屏书他们来得早，沈江屿是直接去了书房，和张师爷谈论百军竞技的事情。
聂屏书则是去了后院，张夫人对她还算是客气：“聂娘子来了正好，也瞧瞧今日这花礼。昨儿莫家我也去了，你们做得实在是不错，就看我今日张家如何了。”
聂屏书笑着点头，至少眼下还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她浅笑：“只要夫人喜欢，那就是做的不错。而今闲花庄的牡丹开的正好，颜色也正，用在夫人这里正是合适。”
说话的功夫，她也看到了吕四娘带着吕氏和金氏在张家后院里头忙碌。
吕四娘这一回也算是学聪明了，看她搭起来的架子都还算是牢固，送来的牡丹也是新鲜。
不过聂屏书放眼望去，也只看到了各色的牡丹，还掺杂着一些本就和牡丹有些相似的芍药。
聂屏书打了个冷战：不会这一场花礼，都只有这种大红大紫的颜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