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帝都大学的教授楼里。”何承坚的声音稳重有力,顾念之镇定了不少。
有人就是有这种一言九鼎的能力。
“啊?可是我在俄国,就算马上飞回去也不顶事啊。”顾念之一听,如同一盆冰水泼过来,从头凉到脚。
“你在俄国?”何承坚也愣了一下,开始着急了,脸色一沉,“你怎么会去俄国?你没有陪在之初身边?”
不过这时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何承坚心念电转,马上又说:“那你能不能帮忙找人送之初去医院?就找专门给你治病的医生。我记得之初说过……”
顾念之立刻想起陈列,情急之间也没仔细考虑何承坚为什么要坚持让给她治病的医生去救何之初,只觉得这个主意再好不过。
何之初为人谨慎,注意隐私,陈列嘴紧,不会乱说话。
她忙说:“行,我这就给陈医生打电话,您稍等。”说完就开始拨陈列的手机。
可是拨了半天,根本拨不出去。
再想起刚才弗拉基米尔说这里屏蔽一切信号的事,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切回到何承坚的号码,发现他还是在线,电话并没有挂断。
“何老先生,我这里电话打不出去,请问您是怎么……”
顾念之还没问完,那边何承坚好像明白她的问题,马上说:“我给你转接,你先拨号码。”
顾念之:“……”
虽然疑虑重重,不过为了何之初,她还是拨了陈列的号码。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传来陈列电话接通的声音,顾念之轻吁一口气。
“咦?念之?这个时候怎么给我打电话?”
陈列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深夜十二点了。
顾念之一时没有想到时差的问题,她不好意思地说:“陈哥打扰了,是这样的,我刚知道何教授生了急病,听说人事不省,你能不能马上去b大教授楼看一看,接他去医院诊治?”
陈列是医者父母心,听了马上说:“很严重吗?要不要派救护车?”
顾念之点点头,“还是要的,具体多严重我也不知道,是何教授的父亲刚刚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救救他。”说完又把何之初教授楼的地址和开门的密码告诉陈列。
她以前经常出入何之初的套房,希望何之初的密码没有换。
陈列马上叫了自己的医疗小队,坐着救护车风驰电掣般往b大教授楼疾驰而去。
因为是救护车,又是在帝都深夜,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只用了十五分钟就从特别行动司总部驻地来到b大教授楼前。
但是对顾念之和何承坚来说,真是最长的十五分钟了。
顾念之一直拿着手机,就连弗拉基米尔和司机大叔都来了都没察觉。
狗崽小柯基看着司机大叔手里的奶瓶嗷嗷叫,不断用小短腿去够。
司机大叔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将小柯基从顾念之怀里拎出来,她也毫无察觉。
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电话上。
弗拉基米尔见状,就守在偏厅的帘子前,不让别人进来。
十五分钟后,手机里传来陈列的声音。
“何教授?何教授?”他用顾念之给的密码打开何之初的家门,找了一圈,发现他躺在餐厅的地上,牙关紧咬,晕迷过去了。
立刻对他进行例行检查。
发现他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微弱,陈列毫不犹豫拿出仪器,对何之初进行强势心肺起苏。
不得不说,如果陈列再晚来一分钟,何之初就会因为心脏停止跳动而对大脑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那个时候,就算救活了,也会成为痴呆。
这对心高气傲的何之初来说,简直比死还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列高超的医术,先进的仪器,和及时的诊治,将何之初终于抢救过来。
他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没多久,何之初睁开了眼睛。
陈列大大松了一口气,命人将何之初抬起来,说:“何教授,你刚才晕过去了,我们现在去医院再全面检查一下。”
何之初却摇了摇头,声音依然清冽冷漠,虽然有些虚弱。
他说:“不用了,我去床上躺一会儿,睡一觉就恢复了。”
听见他说话,顾念之和何承坚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陈哥,让我跟何教授说话。”顾念之急着要劝何之初去医院。
有病要看医生,可不能讳疾忌医。
陈列一直戴着蓝牙耳麦跟顾念之通话。
闻言他把手机拿出来,送到何之初面前,说:“何教授,今天多亏了念之,是她打电话让我来救你的。”
何之初回过神,想起晕迷之前的事,还有最后明明见到的是自己父亲,怎么又是顾念之打的电话?
顾念之明明在俄国莫斯城啊……
手机放在耳边,顾念之有些焦急的声音传出来:“何教授,您跟陈哥去医院吧。如果不想去一般的医院,可以去陈哥那里。”
何教授眼里露出一丝眷恋之色。
也许是因为生病的人总是有些脆弱,他的伪装破了一丝裂痕。
何之初轻声说:“其实我醒了就没事了,刚才是意外。”
“生病当然是意外,难道是常态?”顾念之不耐烦了,“您快去医院,我好不容易找人把您救过来了,别让我后悔救您。”
这说话的口气……
何之初失笑,半晌温柔地“嗯”了一声,“我跟陈列去医院。”又说:“你别担心,好好在莫斯城玩。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顾念之点点头,“您不打电话,我也会打回去的。”
陈列这时命人抬来担架,把何之初放在担架上带走了。
“念之,我们上车了哈。”陈列继续跟顾念之通话,还要取笑几句她跟霍绍恒声势浩大的订婚,结果发现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呵!这小妞,过河拆桥的那么快!”陈列撇了撇嘴,再给顾念之拨回去,那边显示“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陈列:“……”
顾念之这边发现电话也断掉了,再拨回去,就跟刚才她找不到信号一样,完全接不通。
她切回何承坚的号码,却发现他的电话也断掉了。
再拨,同样是打不通。
顾念之:“……”
弗拉基米尔这时踱了过来,疑惑地看着顾念之:“你刚才用手机在打电话?”
“是啊。”顾念之不断在手机上摁着,想查看跟何承坚的通话记录,“一个朋友得了急病,刚找医生去救他。”
“哦。”司机大叔一手抱着短腿小柯基,一手给它喂着羊奶,纳闷地问:“……可是你怎么能打通电话的?”
他们都知道今天这里屏蔽信号,要打电话,除非用座机。
顾念之摊了摊手,笑嘻嘻地说:“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能拨通了。可能你们的屏蔽技术不到位,也可能是我朋友运气好。”
这种解释不是没有可能,但也太巧合了。
弗拉基米尔怀疑是华夏帝国特别行动司有什么特殊的办法,能够绕过信号屏蔽。
这种技术,他们克格勃也有,但只有最高层的几个人能够使用。
因为这样做,需要的手机是特制的,还需要一个团队的合作,才能使电话绕过屏蔽。
顾念之又不是特别行动司的人,她怎么会知道用法呢?
不过想到她刚刚跟霍绍恒订婚,便又释然了。
特别行动司大总领的未婚妻,用这种方法应该不足为奇。
弗拉基米尔自己给顾念之的行动找到了原因,笑着说:“你那朋友运气真不错,可以去买彩票了。”
“他不需要买彩票。他有的是钱。”顾念之笑着眨眨眼,从司机大叔手里接过小柯基狗崽和奶瓶,继续给它喂奶。
霍绍恒掀开帘子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顾念之怀抱着什么东西,另一只手举着奶瓶,跟喂小婴孩一样拿着奶瓶在喂奶。
她的神情专注,姿态温柔,霍绍恒忍不住想到如果是自己和她的孩子……
他勾了勾唇,心情愉悦地走了过去,待看见顾念之怀里只是一只小狗崽,嫌弃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