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突突咆哮着猛地停了下来。
一股巨大的惯性将坐在车后座没系安全带的白长辉和白瑾宜甩得七荤八素,脑袋在前面座位的后背上撞得瞬间起了两个大包。
“你怎么开车的?!我要开除你!”白长辉捂着额头,冲前面的司机大吼。
“你搞什么鬼啊?!堂堂帝国中央政府秘书处的副秘书长,开辆动不动就爆胎的车?!”白瑾宜也揉着脑袋,咬牙切齿地从地上爬起来。
前排的司机双手把着方向盘,脸都吓白了,他全身颤抖地坐在驾驶座上,哆哆嗦嗦地说:“白秘书长,不是车轮自己爆胎了,而是被人打爆胎了!”
“什么?!”白长辉从车窗处看出去,却看不出车轮到底有什么异样。
阴世雄他们用的是装了消声器的狙击枪,子弹又快又准又狠,两个狙击手分列在道路两边,同时开枪,一人打爆两只轮胎。
而白长辉他们坐的车本来就有很好的隔音效果,因此车子刚趴窝的时候,除了司机以外,白长辉和白瑾宜完全没有想到是被人打爆胎了。
这个司机以前是军队汽车兵出身,退伍之后去帝国中央政府做了司机,兼职官员的贴身保镖,当然比不上专业保镖,但是在司机里面,他是最好的保镖。而在保镖里面,他是最好的司机。
这种人最受中央政府里面一些中层官员的青睐。
他在汽车趴窝之后,回想到之前感受到的震荡,判断应该是轮胎中枪被打爆了。
白长辉拍了拍座椅,烦躁地道:“打开车门,我出去看看。”
那司机犹犹豫豫不敢出去,紧张地道:“白秘书长,这里写着‘军事重地’,您千万别当没这回事。就这样下去,他们可以将您就地击毙!”
“胡说?!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我三哥一根头发!”白瑾宜不信霍绍恒能这么狠。
十几年前,霍绍恒给白瑾宜的印象,是一个很懂礼貌,很守规矩,沉默寡言的少年,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
后来虽然当兵了,但当兵的不是最遵守纪律?
但是白长辉踌躇起来,他扶着前面的座椅不安地问:“……真有那么严重?”
他跟军队打交道不多,而且他在军中有些熟人,大家对他都非常照顾,所以对军法的认知不足。
“白秘书长,我骗您有什么好处?”司机苦笑连连,“您别动,我下去求求他们,然后我们后退,”说着,他推开车门,举着双手下了车,一边大声道:“我是帝国中央政府秘书处白副秘书长的司机,我要见你们的头儿,有话要说!”
阴世雄带着警卫连埋伏在路的两边,一直没有接话,只是联通了霍绍恒的电话,悄声问道:“……霍少,下一步怎么办?”
“让他们退出警戒线以外,尽量拖延时间。”霍绍恒低沉地下了命令。
时间才过去一个小时,陈列那边的手术还在紧张的进行当中,霍绍恒不打算现在就出去面对白家的两个人。
阴世雄接到命令,嘻嘻笑了笑,知道该他上场拖延时间了。
“你们,举起手,从车里出来,记着,只能举起手,谁把手放下我打谁的胳膊!”阴世雄端着枪,戴着面罩,从埋伏的地方走了出来,“我数一、二、三,出来!向后!跑!”
白长辉和白瑾宜看见端着枪,全副武装戴面罩的军人从路边的树林里走出来,脸色立刻变了。
“你是哪个部队的?番号是什么?你头儿是谁?让他出来见我。”白长辉身居高位,不屑跟小兵讲理,只想把霍绍恒叫出来。
白瑾宜也道:“我警告你,你们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赶快把人给我交出来,不然地话……”
“不出来?”阴世雄完全不理这两人唠唠叨叨的说话,端起枪,对着车窗就开了一枪。
白长辉坐的车没有用防弹玻璃,因为他还不够资格。
只听扑扑两声枪响,白瑾宜那边的车窗倏地出现两个弹孔,两粒子弹打入汽车内部的座椅上,堪堪擦过白瑾宜的面庞。
她吓得全身僵直,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再说一遍,举起手,出来!退出警戒线以外!给你们一分钟时间,再不出来,直接火箭炮轰你们的车。”阴世雄又一次将手指放在了狙击枪的扳机之上。
白长辉扭头看向车外,发现自己的司机早就跑出警戒线以外了,他们带来的一百多个特警全是全副武装,但齐刷刷都站在警戒线以外,没一个人刚踏入警戒线一步。
白长辉咬了咬牙,知道这一次是丢了脸了,他瞪了自己的妹妹一眼,又扭头仔细看了阴世雄一眼,才举起手,从车里出来,然后飞快地向后,跑出了警戒线。
白瑾宜见势不妙,也推开车门举手往后跑,竟然都在一分钟之内跑出了警戒线。
阴世雄收了枪,指了指周围的树丛和围墙,道:“看好了,警戒线以内,只有有通行证的人才能进来。——你们谁有通行证?”
白长辉来得太急,还没有时间从军部弄到通行证,他只好又横了白瑾宜一眼,才改变刚才跋扈的态度,从裤兜里拿出眼镜布擦了擦自己的眼镜,对阴世雄和颜悦色地道:“误会,都是一场误会。我是中央政府秘书处的白副秘书长。你们霍少将带走的宋锦宁,是我们中央政府和军部同时密切关注的重要人物,还请你们把她还回来。”
阴世雄嗤笑一声,将狙击枪扛在肩上,摇了摇头,大声道:“宋夫人是我们少将的亲生母亲,我们少将也是军部的高级将领,请问你跟宋夫人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我们把宋夫人交给你?提这种无稽的要求,你脑子里是装了一整个庐山瀑布吗?”
白长辉没想到这个当兵的如此牙尖嘴利,居然比他这个秘书处的副秘书长还能狡辩。
白瑾宜见自家哥哥不说话,只好亲自上阵,做出一脸急切的样子道:“这些事跟你说也不明白,你去找绍恒出来,就说白姨找他。”
“我们少将的母亲是独生女,没有姐妹,请问你是哪门子的姨?”阴世雄的口才是霍绍恒的四个生活秘书里最好的,随便一句话都能把白瑾宜堵得说不出话来。
白长辉见这个士兵软硬不吃,才想起了当年的一份政府令,他马上给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命令自己的手下找出当年那份有关宋锦宁的政府令送过来。
这份政府令明确规定由帝国中央政府科技部和军部共同看管治疗宋锦宁,找出当年实验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并且帮助这个实验再次进行下去。
白瑾宜是科技部高能物理所所长,科技部就由她代表,同时也能对宋锦宁进行心理治疗。
军部这方面,则是由宋锦宁的前夫,政治部主任霍冠辰代表。
因为宋锦宁有严重精神病,在法律上被认为是没有行为能力的人,因此有了这个有法律依据的东西,白瑾宜就能把宋锦宁堂而皇之带走了。
不过这份政府令在他的办公室尘封十几年,他几乎都把它忘了。
只有到了目前这个状况,在第六军区总部驻地受到对方毫不犹豫地阻碍,他才想起来当年还有这样一份从来没有用过的政府令。
阴世雄听见白长辉在打电话,又说起“政府令”三个字,面色一变,赶紧对赵良泽发了一则消息过去,问他怎么回事。
赵良泽迅速搜检有关宋锦宁的消息,找出了当年那份政府令,立刻报到霍绍恒那里。
没想到霍绍恒一点都不奇怪,他整了整军装,在外面套上防弹背心,道:“他们现在才想到这份政府令,真是愚不可及。”
要不是顾忌那份有法律效力的政府令,霍绍恒也不用催着陈列争分夺秒地救治宋锦宁了。
因为他能有的时间,确实不多。
“警卫连二连集合,半个小时后,跟我出去。”霍绍恒看了手表,下了命令。
他出去之前,去赵良泽带领的电子部队那边布置了一番后续动作,等半个小时快到了,霍绍恒才离开官邸,坐上自己的防弹车,带着骑着摩托的警卫连,浩浩荡荡往第六军区总部驻地的警戒线那边去了。
当白长辉办公室的人一路警车护送,将那份政府令送来的时候,霍绍恒也带着自己的警卫连来到了第六军区总部驻地大门外一里远的警戒线前。
他从防弹车里下来,两手戴着白手套,头上戴着防弹钢盔,脸上戴着遮住半边脸的墨镜,腰上的手枪盒套散发出带着火药气息的硝味,背着手,渊亭岳峙般地站在众人面前。
白长辉看了他这幅样子,冷笑道:“霍少将真是谨慎,这全副武装的,难道还怕我们动手不成?”
“我不怕你们动手,我只担心你们会下黑手。”霍绍恒微微倾身,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白副秘书长,请问你硬闯我们第六军区总部驻地,有何贵干?”
“你别装糊涂。”白瑾宜痛心疾首地指了指霍绍恒,“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变得这样骄横跋扈,你母亲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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