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有一次偶然遇见迎春,听她说了一句话,令奴婢印象深刻,至今还记在心里。迎春说,广结善缘,奴婢深以为然。”慕雨说完,再补充一句:“他日娘娘若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全力配合,奴婢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慕辞没再说什么,她看向丝竹。
丝竹会意,赏了一些银子给慕雨。
慕雨谢恩后,便离开了永安宫。
对于慕雨的主动示好,慕辞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在进宫前,她就知道慕雨有心计。
慕雪和慕雨同一天进宫,一个成为淑妃,另一个却只能做粗使宫女,这对慕雨来说是很大的打击。
慕雨肯定也想往上爬,但苦于没机会,才有了向她示好这一出。
“娘娘觉得慕雨此人可用吗?”待送走了慕雨,丝竹问道。
“在这后宫,多半都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的关系。只要她有所图谋,那就可以用。”慕辞淡声回道。
她从不指望在后宫会有很多好人,会有很多的真心,因为在这种吃人的地方,真心这种东西是最经不起推敲的。
“倒也在理。”丝竹提起正事:“那位名叫锦葵的宫女不可小觑,要不要让冯九去查查锦葵的来历?”
慕雨连细节都说了。
锦葵不只是故意撞见李玉,李玉也对锦葵有兴趣。此后李玉还把皇上也带了过来,皇上看到锦葵的表情也有异样。
听慕雨的说法,锦葵很快就会成为皇上的贴身宫女。若这是事实,锦葵一定有什么独到之处,才能吸引皇上的目光。
“可以,让冯九去查查锦葵的底细。”慕辞也有同样的想法。
慕雨发现了锦葵的可疑之处,并早早来向她禀报情况,她可以事先查清楚锦葵的来历。无论锦葵是何方神圣,先摸清锦葵的底细要紧。
冯九办事情一向快。
一来是他人脉广,二来则是他点子多,所以要查出锦葵的出处并不难。
“原先是浣衣局的人?”慕辞有些意外。
听慕雨的说法,锦葵气质出众,长相也是出挑的,她怎么也没想到锦葵是出自浣衣局。
“正是。浣衣局的掌事嬷嬷是锦葵的表姑,所以锦葵在浣衣局做的都是轻松的活件。”冯九回道。
慕辞眸光微闪,想起如今被流放在浣衣局的银秋。
当天傍晚,吴美人便去见了银秋。
慕辞不方便出面,永安宫的奴才也不好出面,吴美人则是最好的人选。
平素也是吴美人在和银秋私下来往。
“奴婢远远见过锦葵几回,平日里锦葵很少露脸,那掌事嬷嬷对锦葵倒不像是亲人,反而像是面对主子一般。奴婢觉着,两人应不是亲戚。”银秋仔细想了想,才回答。
倒不是她没事就会去观察浣衣局的宫女,刚好锦葵是个特别的存在,她想不知道都难。
浣衣局的人都知道掌事嬷嬷与锦葵是亲戚,她也有留心观察,但怎么瞧,锦葵都不像是晚辈,没有哪个长辈会对晚辈点头哈腰。
“那最近可有其它宫殿的人来见过锦葵?”吴美人又问。
“这……”银秋仔细想了想:“吴主子这么一说,奴婢倒是想起来了。前几日确实有人来过浣衣局,以前奴婢曾远远见过那位宫女,应是飞羽轩的奴才。”
“飞羽轩,你确定么?”吴美人听到这里,心里就有数了。
“确定。”银秋回答得很肯定。
吴美人又和银秋聊了几句,便离开了浣衣局。
后来是红绞去到御膳局,“巧遇”了迎春,两人聊了一会儿便散了。
迎春回到永安宫后,向慕辞汇报了从银秋那边打探到的情况。
“若无意外,应是飞羽轩那位在作怪。她曾经在皇帝身边伺候,对于皇帝的喜好自然能拿捏得很准,锦葵的出现并不意外。”慕辞淡然一笑。
这往皇帝身边塞女人固宠的戏码是后宫妃嫔常用的手段,但能像青乐这样能掌握皇帝的心理,那才不简单。
再者以青乐的道行,如果轻易就被她打败,也就不是青乐了。
这个锦葵定是有什么样的独到之处,才会让皇帝看重吧?
“娘娘是不是该做点什么?那个叫锦葵的宫女,好像很不一般。”迎春忧心忡忡地道。
慕辞闻言晒笑:“你啊,就是毛燥。锦葵才出现在皇帝身边,你就迫不及待想铲除她,甚至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摸清。这样冒冒然出手,只会叫对方抓住把柄。”
后宫之中没有常胜将军,除了运气,还有就是算计。
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把握自己一定能算计得当,但是最大限度,就是要做足万全准备才行,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娘娘这话在理,奴婢太冲动了。”迎春汗颜。
慕辞笑笑,没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锦葵到底有没有本事,接下来就看皇帝对锦葵看不看重了。
虽然从慕雨那边得到了消息,知道锦葵不简单,但结果还是让慕辞很意外,因为三天后,独孤连城身边就多了一个御前尚义。
此前碧巧去世后,御前尚义的位置就一直缺着。
碧玉虽然也受皇帝器重,但皇帝并没有第一时间把碧玉升为御前尚义。
锦葵才出现几日,皇帝就把这个位置给了她,这说明锦葵确实是有些本事的。
春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格外兴奋:“还是主子会算计。永安宫那位眼下肯定要吃不下睡不着了,假以时日,锦葵一定有机会爬上龙榻。”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慕辞落魄的蠢样了!
“别小看皇上。皇上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从来就不是重色之人。”
青乐也很满意锦葵有这样的本事,但她没有春风这么乐观。锦葵要达成她的目标,并非易事。
只盼着锦葵争气点,能助她一臂之力,将慕辞打进深渊。
春风听得这话,不敢再得意:“主子教训得是。奴婢一时忘了形,亏得有主子时刻提醒。”
她觉得,整个后宫之中只有主子不骄不燥,做事很有分寸,从不轻易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