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雪光洒在她湖水蓝色的钻石披风上,宛若层叠漾开漫卷榴云初月。
少女整张小脸几乎埋在披风之下。
只在柔软轻暖的披风帽檐之下,那一层层细细碎碎的飞鹤雪绒之上,微微露出小半寸眼睫。
那一寸眼睫,宠溺温柔的雪光映衬之下,那样惹人心动。
朦胧泪雾,泪盈于睫。
少女芊长睫的微微轻颤,忽是泪流满面。
呜呜呜呜,朕好后悔,嘤嘤嘤嘤……
朕为什么要纳了这么多的妃嫔进朕的后宫?
悔不当初,啊啊啊啊!
心思飘飞到这里,云甄再也控制不住掩面哭泣。
呜呜呜呜,好丢脸!
雪温柔辗转地下。
冰雕玉砌的万里雪封之中,少女忽是抱紧了自己的双臂,将她整个人彻底埋进披风之中。
似乎感觉不到冷。
又似乎冷到骨髓,冻彻心扉。
粉妆玉琢,整片洪荒飞雪美若春风回眸,云甄却分毫不想去欣赏。
少女只是整个人蜷缩在披风之下,自顾自嘤嘤哭泣。
好想抛弃自己的后宫,做个自由自在的逍遥女皇帝,呜呜呜呜。
她,谁也不要了。
整片天地寰宇之间,那样寂寥,那样空旷。
少女独坐在一望无垠的映光冰雪之间,不去看任何人,不在意任何事。
那一抹纤细皙白的身影,就那样自顾自顾盼生辉。
那样清寞,那样寂寥。
那样让人心疼,那样让人心动。
一阵和香的风忽是吹了过来。
披风之下,少女微微抬起了半张小脸。
泪雾氤氲的小脸。
天生勾魂摄魄的脸。
那样出尘脱俗,难样魅惑人的心魄魂智。
泪眼滢润的眸光,竟似是委屈狠了。
暗黑川海之内,男人深邃的眉头蹙了蹙,终究狠不下心去打扰她。
似乎很久很久,又似乎只是昙花一现的瞬间,也不知雪停了又下,下了又歇,断断续续过多少次飞雪玉花……
云甄她,终是哭够了。
男人从暗黑川海之内走了出来。修长慵懒的双腿走近少女。
正是机器大人——墨礿白。
墨礿白的手牵向她:
“去东瀛茶馆暖一壶温酒罢,下雪了,冷。”
云甄漂亮的眼睫仍是滢着朦胧水雾,少女此刻的心情依旧有些不好,她甩开了他的手,轻哼了一声:
“哼!”
云甄的脚却不听使唤,踢着小鹿皮的小靴子,欢欣雀跃一般小跑着去了东瀛茶馆。
少女的声音浸润过飞雪:
“你请客。”
墨礿白撩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声音暗哑:
“好。”
东瀛茶馆之内,墨礿白骨节分明的指尖优雅为她拉开日式格子门的门扉。
云甄神色恹恹,靠坐在丝滑坐垫之上,不发一言。
墨礿白为她点了梨花暖酒。
云甄嘟起魅惑懵懂的唇:
“朕要烤全羊,烤乳猪,烤梅花鹿腿,烤山鸡,烤野兔……”
墨礿白忍俊不禁,玩味一笑:
“好。”
这是刚哭过的人么?
雕篆的新雨绿纱窗外,细雪簌簌而下,温柔缠绵的小意悱恻。
飞雪翩舞之中,重火一般的梨花暖酒,意外清雅温润。
云甄轻抿一口梨花暖酒,腻意地轻阖了芊长的眼睫。
齿颊生香,酒水在舌尖暧昧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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