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嫂,那咱可说好喽。别再为棒梗的事来找我。让你儿媳妇4月1号来街道吧。到时候有人带她去安排活。她叫什么?”郑鸯公事公办。
“叫张芹。”
……
就这样,张芹到了燕京的第三天,就确定下了工作。一个星期后,她就去扫了大街。
张芹真是个好姑娘,天天扫地认真,扫完地回家又忙里忙外干着家务。她能吃苦,也吃惯了苦,她认为现在一个月能挣二十多块钱,这是在家时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她很满足。
棒梗天天就是晃着,本来家里的活他就不愿意干,现在有妈和媳妇干着家里的活,他更愿意躺平等饭吃。
白天说是去找工作,在外面一晃就是一天,回到家里和许大茂一起喝些酒,然后倒头就睡。这样的日子对棒梗来说也不错。不缺吃喝,还不用出力干活。
许大茂现在和秦淮茹买了张床,就铺在贾家的外屋。他的心里很烦躁。
别看他四十多了,可色心不减当年。再加上秦淮茹媚态天生,四十五六的人,身上还滑嫩诱人。
许大茂很想和媳妇做点常人游戏,可想到里屋睡着一个老太婆,两个没出阁的丫头,就被秦淮茹拒绝了。
特么的,这是什么日子。得搬回自家去住。许大茂的心里总有这个念头。
何雨柱这段时间经常去大领导家,大领导年近七十,响应上面的号召,给年轻干部留下空间,他退居了二线。
刚一退下来的人,无所适从,脾气也越来越急躁。他的夫人就经常给杨书记打电话,让何雨柱到家里陪着丈夫说说话。
老杨不是那种过河拆桥、人走茶凉的人。对领导夫人的要求,他是想着法也得给办好。
何雨柱也愿意去大领导家。活不用干,工资一分都不少。
马华现在能独当一面了。他的川菜和鲁菜学了何都一样的七八成,现在在勤行圈子里也小有了名气。一提轧钢厂的马师傅,那也都是挑大指。
何雨柱这几年里,又收了几个徒弟。除了偶尔指点一下,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把他们交给马华来带。
立了夏,颜明家的地窖里又存上了啤酒。
这天何雨柱又来颜家蹭酒喝。两个人坐在花园的水榭里,喝着小酒,聊着闲天。
“柱子,如果我不在轧钢厂干了,你会怎么想?”颜明试探着何雨柱的意思。
“什么?哥,你是不是喝多了。你知道多少人想当副厂长都当不上,你还不想干了。”何雨柱的表现很正常。
“副厂长有什么意思,想换个活法。我现在除了开会就是开会,什么事都干不了。”
“这倒是,一个月你得开半个月的会,听嫂子说,经常二半夜才回到家。换是我,早就不想干了。”
“现在国家鼓励自己干,我想开个饭店,你觉得怎么样?”颜明觉得没必要和何雨柱绕圈子了,开诚布公讲出来,也许有奇效。
“真的?!”果然,何雨柱听到后,两眼一亮。
“当然真的,前几年我在北海那边一个寺庙旁,花了一万块钱买了块地。虽说破烂些吧,可地方足够大。而且南、西两面临街,交通也方便。是个适合开饭店的好地方。”
“哥,你真不会骗我吧。”何雨柱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把那个地方找人盖起来,沿街盖起四层仿古楼,里面圈出来个院子。你要有空,过两天我带你过去看看。”颜明没理会何雨柱,继续按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讲。
“……”何雨柱是真无语了,他感觉颜明是要来真的。
“饭店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凤鸣楼’,取‘凤鸣岐山’的意思。也寓意着国家将兴,中华腾飞。”
“盖楼的时候,我带你去趟南方,专门去定制些瓷器,再买些紫砂什么的。要么不干,要做,就做最好的。”
何雨柱好半天才回过神儿,然后就死盯着颜明,眼睛都不眨一下。最后长出了一口气。
“哥,看来你真想好了。你一个副厅干部能辞职,我一个烂食堂主任没什么舍不得的。我跟你干了。最难的时候,你帮着我过上了好日子。现在你想干饭店,我应该帮你。再说凭我的手艺,不出来干饭店可惜了的。天天弄那个大锅菜,早就烦了。”何雨柱的话不多,真情可不少。
“想好了?”
“嗯,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干了。”
“想好怎么给于莉交待了吗?丢掉铁饭碗,跟着哥哥当个无业游民,让人家瞧不起怎么办?”
“于莉那边好说,至于别人瞧不起,姥姥,只有我看不起别人的份儿,谁能瞧不起我。”何雨柱突然表现出来的自信,把颜明给惊了一下。
“那行,不过在这之前,你把我的想法和你认识的大领导好好说说。听听人家的意见。”
“我该怎么说?”
“实话实说。”
“那行,下个礼拜,我估计大姐还得给我打电话。如果大领导的情绪不错,我就好好和他聊聊这事儿。”
“柱子,咱弟俩的事成不成,大领导的态度是关键。”
然后两个人再没提这件事。只是喝着酒,乘着凉。
第二天,颜明就到厂里要请长假。他已经在厂里待得太久,也待烦了。二十多年就在一个地方,做着同样的事,颜明感觉自己已经没了激情。
领导当然不同意,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尤其颜明还是轧钢厂的高层领导,怎么可能给他放长假。
“小颜,现在正是大好时候,轧钢厂要发展,可离不开你这样的干部。……”杨书记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现在还没有停薪留职一说,只能请假。请一天假,都要领导批准,更何况颜明这是要请长假。
“领导,我又不是没请过长假,六六年那会儿,我就请了几年的假。身体实在不行了,感觉自己要拖大家伙的后腿。如果实在不行,我也只能辞职了。”
不到最后,颜明也不想辞职,因为那样的话,他对老婆没法交待。
现在这个年头,他做什么事都可以,丢掉工作不可以。是家人最没法接受的一件事。
“怎么就说到辞职了呢。身体不好,我给你少安排些工作也就是了。”听到颜明要辞职,杨昌明有些紧张。
一起走过了风雨的老同事、老部下。杨昌明哪里舍得让他辞职。
“工作再少,也得做好。可我的身体实在不允许了。再说现在哪有什么正经的事儿,天天除了开会,还是开会。书记,你就同意了吧,我请两三年假,如果身体有好转,也许我一年半载的,就回来上班了。”
……
两个人各不相让,从早上一直聊到中午吃饭。最后杨昌明看到颜明主意已定,只得先批了一年的假。并且一再讲明,厂里有需要,颜明必须无条件马上回来。
颜明无所谓,知道杨昌明也干不了多长时间,他的岁数到了。
颜明从厂里出来,就去找当年给自己收拾房屋的雷爷。
老头现在快七十了,精神还是那么得好。只是他已经认不出了颜明。
当年一个毛头小伙子。这些年来,居气养体,早就有了些不怒自威的上位者的气质。
“您是哪位?你来找我什么事?”雷爷打量着颜明。
“雷爷,不知道关爷、那爷二位还好?”颜明没有正面回答。
“你是……?”样子雷犹豫了。人家跟自己这么熟,自己认不出来人,太丢人了。
“我提个地方,您可能就想起来了。二十多年前,有人拿出了不少的好木材,让你们老三位帮着建了个院子。”
“哦?!你是颜明。”老头的记性真好,提到当年的事情,他立即想到了名字。
“雷爷,您吉祥。”颜明笑了笑。
“明子,真是你呀。快请,屋里请。”雷爷拉着颜明的手臂,就往屋中相让。
“雷爷,这些年还好吗?”
“嗐……,一言难尽呀。老关、老那被关了整十年。他们可受了不少的罪。”说到这些,样子雷满肚子的委屈。
“都是这样,现在都过去了,咱们国家又迎来了春天。”颜明只能好言相劝。
“可不嘛,不过关、那二位现在可混得不怎么样。饭都快吃不上喽。”
“我找来您,就是想让老三位再给我帮个忙。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把那二位一起约出来。”
“明子,真能像当年那样?”雷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年他们三人从颜明这里挣了不少的钱。着实过了两年好日子。
“可能比当年还要大一些。您约上他二位,咱明天便宜坊里坐着聊。”
“您这是来真的?”
“当然。”
“那可太好了,明儿中午,咱不见不散。”雷爷一脸的激动。
“明儿中午,不见不散。我在便宜坊里恭候老三位。”
“得嘞,今儿个我就不留您了,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二位去。他们有饭辙了。”
从样子雷家出来,颜明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好的手艺人,在那个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年代里,被逼得没了活路。
第二天,颜明早早到了饭店,点上一桌子的菜,站在店门口,敬等着老三位。
不到十二点,雷、关、那三位来到了饭店门口。
颜明小跑两步迎了上去。
“雷爷好、关爷吉祥、那爷吉祥。”
“明子,你小子还活着。”那爷的性子活,照着颜明的臂膀头就是一拳。显得很亲热的样子。
“那爷,您还是那么壮实。您这一拳,我差点儿没扛住。”颜明笑着说道。
“三位,咱里面坐着聊吧,略备了些薄酒,不成敬意。”颜明转身往里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