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拿到通知,先预读了一遍。越读心里越美,许大茂,看你这下子还有没有闲心天天围着女人转。
于海棠打开话筒,尽量用最好最亮的声音,把许大茂受处分的通知播报出去。
“同志们,同志们,下面播报一个重要通知,下面播报一个重要通知。原宣传科放映员许大茂,昨天晚上在小食堂后厨……,现在厂里决定,许大茂降为勤杂工留厂察看使用,负责打扫全厂的厕所,另外罚款一百元。所有原待遇取消,从今日起,按勤杂工重新安排待遇。”
“同志们,同志们,下面播报一个……”
“同志们,……”
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于海棠恨不得播个三十遍,才能解去心头恶气。
许大茂的名声一下全厂臭了。
“什么?半夜自己在后厨脱了个精光?这个许大茂真恶心人。”
“他是不是在后厨耍流氓?那女的是谁?”
“还能谁,你看他天天和谁一起打饭。”
“我操,那他可抄上了。那个女人模样可真不错。”
“不错个屁,一个寡妇,生了三个孩子,命这么硬的人,你也敢想。她就是在我面前脱光了,我也不敢睡她。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孙子,别跟个圣人似的,我可不信你。那寡妇一身白肉,真要脱光给你看个通透,我就不信你能忍住。”
……
“那女的原来是个寡妇,你怎么知道的?”
“她姓秦,住在……”
大家开展着想象,自由发挥着。不知怎么就扯上了秦淮茹。
“许大茂脱了个精光?通知上也没有说呀。”
“我的发小就在保卫科上班。他告诉我,这小子现在还只围着一条围裙呢。”
“得,这可是一景,有空得去保卫科参观参观。”
“交给我吧,我给发小一说,肯定能让你看这个西洋景。”
颜明听到广播,才知道许大茂出事了。怎么回事?昨天柱子回来得晚,早上一起上班时只说昨晚有招待。许大茂昨天晚上就出了这事。不会是柱子搞的鬼吧。
下班回到家,何雨柱被颜明叫到了书房。
“柱子,说说吧,怎么想起来整治许大茂的?”
“哥,还是没瞒住你。这小子天天骚扰海棠,海棠急了跑我那里告状。自家的小姨子咱不护着谁护着。”
“许大茂这次可栽了个大跟头,他不知道是你搞的鬼吧。要是知道的话,你可得小心,他背地里可毒着呢。”
“没事,我保证他不知道是我。这小子一跟领导喝酒,保准断片。我是在他断片后,才把他扛进后厨的。我告诉你,我还用芝麻酱在大锅里摆出个屎样。可把后厨的人给恶心坏了。要不然许大茂这次也不会被罚得这么厉害。”何雨柱边说边笑。
“他的裤子呢?”
“留着那东西干什么,哪能让他找我后账,我都给填在灶堂里烧了个干净。保证谁都找不到。”
“柱子,有进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不冒面就好,别让人抓到把柄,留人口舌。”
“这不都是哥哥您教得好。”
“回头见到海棠,让她嘴严实些,千万别漏出一点消息。”
“海棠现在就在我家呢,中午我交待过她了。这小妮子可比我狠,还埋怨我没治得许大茂被开除。”
颜明听到这里,心里暗叹。能成大事者,于海棠也。这丫头做事果断,心狠手辣,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许大茂一夜没回家,娄晓娥也没往心里去。等到第二天院里人再下班,她才知道自家男人被厂保卫处给关了起来,而且被撸了放映员,安排去打扫厕所。
娄晓娥已经嫁给许大茂五年多,对于丈夫的德行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心里骂了一句活该,然后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准备回娘家。她可不想在院里跟着一起丢人。
不过娄晓娥作为妻子,她还是尽了一些本分,比如她去了趟婆婆那里,把许大茂出事的消息告诉了婆婆。
许母听到儿子被关,她也不算太心急,只是关上家门就去单位找许广财。
不是她不疼爱儿子,只是她见惯了许广财的手段,知道只要自家男人出马,儿子明后天就准没事儿。
果然,许广财也不太急,继续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才回到家里,而且还悠闲地吃完了晚饭,饭后又抽了两支烟,才进了自家的里屋。
许广财从里屋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四条小黄鱼,找了张破报纸随便包上,往怀里一揣。
“大茂妈,我现在出去一趟,去找一下李新民。”
“路上注意点安全,这黑灯瞎火的才去,你不怕路不好走?”
“你懂个什么,刚才去找人,人家未必在家。现在这个时间正好。”
“那行吧,骑车慢点儿。”
许广财没再多话,推着车子又出了门。
许广财找人救儿子的时候,许大茂正蜷缩在小黑屋的角落里。这滋味太难受了,被关了一天,中午就给了一个窝头,一碗凉水。还不给裤子穿,就让他围着围裙光着眼子。
现在天寒地冻的,许大茂只能蹲着,用棉袄包上一点膝盖,围裙裹上小腿,还能好受一点儿。
“娄晓娥,你特么死哪儿去了!也不知道给老子送条棉裤来,想冻死我!”许大茂边哆嗦边骂着媳妇。
“是不是有人害我?是傻柱?不一定,傻柱经常做完招待菜就急着回家,他就是一个媳妇迷。难道我真喝多跟到后厨拉屎?不能够啊,从来没有过的事。不过也备不住天太冷,我可怕冷,后厨离小餐厅最近……”
“不是傻柱害我,还能是谁?厂里没别人了。就他在后厨做菜。不对呀,傻柱扒了我的衣服,他不当面骂我几句,他可不好受,应该不是他。可除了那孙子谁还跟我有仇……”
许大茂胡琢磨着。只有这样才能打发这难熬且漫长的时间。
保卫处副处长郝兵安排人看着许大茂。这六个人刚被安排完任务的时候,就商量着如何整治这个乱拉屎的东西。领头抓人的焦组长成了这个看押小组的头儿,他出了个损主意。
“从昨天上午一直到下班,来了不少人要参观许大茂。”
“组长,那可不嘛,光我发小就带了好几波,人可不少。”
“这么着吧,明天早上你们交班的时候,把许大茂押到传达室外,让大家好好看看他的熊样。省得一个个来找咱,麻烦。下午下班的时候,我押着这孙子在外面亮亮相。”
“组长,您这太高了,实在是高。”一个队员挑着大指夸赞着。
“对,就这么干,这孙子哪儿拉屎不好,非得去大锅里拉。虽说何副主任保证那口锅不用了,可我吃饭的时候,还是不舒服。”
“组长,要是厂里的领导不同意怎么办?”另一个队员提出了疑问。
“你可真笨,厂里通知不是说了嘛,好好惩戒一下这个流氓成性的家伙。没给他游街,拉出去示个众不为过吧。”
“明白!不过分,那流氓,就该光着拉去游街。”
第二天轧钢厂职工一上班,厂门口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纷纷参观着露着腿毛,围着围裙的许大茂。
许大茂无地自容,想转身背对着人群,可那样屁股就被看了个清清楚楚。要是正对着工友,自己又实在没有面目。想蹲下把头藏起来,又被保卫队员架起来,喝斥他站好。
“嚯,这不是许大放映员嘛,穿上裙子了,可不怎么好看,腿毛挺长的。”
“腿毛要是刮了,看着还挺白的。”
“这孙子昨天就这样在小食堂耍流氓?可特么真有才。”
“玩鸡巴把裤子玩丢了,厉害!”
……
围观的人群当然不会放过当面开心的机会,纷纷调侃着。
有好事者更是走近许大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许大茂遮羞的围裙给掀了起来。架着许大茂的保卫队员也不阻拦,依旧把许大茂架得笔直。
“嚯,还真光着眼子。”
“毛可不少。”
“还特么天天这么色,看那玩意也不大呀,也就比我儿子的大点,有限。”
……
围观的女职工纷纷捂上了眼,从指头缝里看得更清楚。
许大茂现在真想一头碰死。丢人,真特么丢人到家了。他只能紧闭着双眼,安慰自己总会过去的,再尴尬也总有过去的时候。
不得不佩服许大茂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自我解压的能力很强。
何雨柱也想上前去调侃几句,一把被颜明给拦住了。
“傻柱,别干傻事。”颜明在他耳边轻声说。
“好不容易遇到这种美事,不能便宜了这孙子。”何雨柱难掩心中的喜悦。
“傻兄弟,别再拉仇恨了。好不容易撇干净,还往跟前凑,你怕他想不起你来。”
何雨柱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小食堂。
“柱子,何主任,看到许大茂在厂门口丢人现眼了吧。”刘岚也烦许大茂,而且还知道主任和他是宿敌。
“那可真是现‘眼’儿,到现在还光着呢。看了一眼,没意思,又不是个女人光着站厂门口。”
“柱子,看不出来你还好这口。你可真够流氓的。回头见到你们家弟妹,我得和她好好说说你。”
“行了吧我的刘姐唉,赶紧干活吧。这小子是在咱们后厨给逮走的,他以后说不定得记恨着咱们呢。”
“我们还能怕他,等他打饭的时候,坚决给他抖勺。”刘岚嘴一撇,谁都不怕的样子。
许大茂还是回到了小黑屋,并且穿上了一条工装单裤子。因为厂长和李副厂长也看到了示众的许大茂,认为这有损轧钢厂形象,就命令保卫科把他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