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天、刘光福聊到吃食,都感觉肚子开始有了饿的感觉。不自觉地闭上了嘴。
小半天过后,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实在睡不着,两个人又开始聊了起来。
“二哥,你说老大昨天怎么想起来给咱俩好吃的?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对咱这么好过。”刘光福很为昨天的事奇怪。
“老三,我也觉得奇怪,不过今天早上看他拿着行李卷出门,我想明白了。”
“你也看见了。”
“那当然,那么大的动静,谁还能睡得着。”
“二哥,你说老大是不是离家出走了。”
“我想了一天,猜着可能是这样。”
“那可感情好,以后这个屋就住咱兄弟俩,宽松多了。”
“那可不,就老大那睡没个睡样,放屁、磨牙、打呼噜一样都不少,我早就受够了。”刘光天一脸的嫌弃。
“咱爸还不知道老大走的事吧。”
“老三,明天咱俩得晚回来,估计咱爸又得把火发在咱俩身上。”刘光天经过弟弟的提醒,立即感觉到身上一寒。
“那咱能去哪儿?”
“你放学在校门口等着我,我带着你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吃的。反正不回来。咱爸真是往死里打,我可受不。”
“我听你的二哥。”刘光福也很害怕。
弟兄俩聊着聊着,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三大爷家里今天睡得很晚。今天三大爷运气爆棚,辛苦了半天,在城外野河里钓上来三条二斤多的鱼。让一家人这么长时间来,吃了头一顿饱饭。
吃饱之后,一家人聚在一起商量着阎解成的婚事。
“解成,礼拜天你要去接张娟。让解放陪着你一起去吧。”三大爷剔着牙说道。
“我同事李宾陪着我一起接亲,这是早就说好的。”
“多一个人不是显得隆重嘛。”
“可我到哪借自行车去。本来就跟柱子说好的,借他的车用。再加上咱家的车,正好两辆。”阎解成有些为难。
“让你弟弟骑明子的。我明天和他打声招呼,一准儿成。”
“我把颜科长给忘了。你看我这脑子。你不让我给他添麻烦,这都习惯了。”
“做得不错,继续保持。咱就不说工作和转正了,你这次提级,也有人家颜明的功劳。”
“是我们副科长杨得才把我的名字报上去的。”阎解成有些不解。
“你可真是个糊涂蛋,杨得才是颜明的师兄吧,你们大组一共三十多人,怎么就报了你一个新转正的,人家还不是看在明子的面子上,照顾一下你这个邻居。”三大爷恨铁不成钢。
“爸,我明白了。杨科长还经常勉励我说,‘好好干,争取再上个台阶。’他是不是要提拔一下我。”
“是吗?!这可说不准,也许你结婚后,能当个小组长什么的。你可别骄傲,这里面一半是你自己的原因,另一半是人家明子的面子。”
“爸,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干。”
“跟着明子好好干,你吃不了亏。”
“爸,我这也快高中毕业了,你看能不能让明子哥也把我安排进轧钢厂。”阎解放听了半天父兄说话,他忍不住插了一嘴。
“你的事咱们再想办法。不能再麻烦明子了。欠着好大的人情,没法还。”
“爸,我哥行,为什么到了我这儿就不行了呢?”
“你哥的事,是明子主动给的名额。那时候轧钢厂扩建,他手里有个名额正常。现在轧钢厂稳定了,再要一个名额就不是简单的事喽。你不要觉得咱嘴唇一动,人家就能拿来名额。一个名额现在值八百块钱,你觉得白拿到手,你心里能安?”
阎解放不吭声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工作名额这么值钱。
“解放,你也别担心工作的事,你拿到毕业证,先去街道登记一下。看看街道怎么说,能不能有个好点的工作。我和你哥这边也想想办法。”
“知道了爸。”阎解放还算听话。
“解成,你在厂里留意打听着,看看有没有招工的信儿。”三大爷又叮嘱大儿子一句。
“爸,这个你放心。”
“我找个机会,找老易再问问。如果花钱能解决,咱就花钱。为了解放的工作,我和你妈也认了。”三大爷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听到父亲愿意花钱给自己买工作,阎解放感动得差点流泪。
第二天一早,三大爷见到颜明,就把礼拜天借车子的事说了一声。颜明果然没有拒绝,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刘海忠正好走在旁边,听到两个人对话,他心有所感。
“老阎,解成这个礼拜天就要结婚了?可真快。”
“那可不嘛,只看到孩子一天天长大,都没发现自己也变老喽。”
“你们家房子多,娶儿媳妇还不容易?不像我们家……嗐……,不说了,上班去了。”刘海忠想到大儿子,直叹气。
都是房子惹得祸,自己怎么才能给老大弄间房回来?
刘海忠一路上想着房子的事,无精打采的。
刘海忠一天都是心不在焉,工作一点也没有热情。
回到家里,发现除了媳妇,三个儿子一个都没见。
“光齐妈,家里还有鸡蛋吗?炒个鸡蛋,一会我和老大喝一杯。”
“当家的,光齐昨天一天没回来,不会有什么事吧。”刘黄氏的第六感还很准,不过就是来得有些慢。
“能有什么事儿,昨天肯定加班了。”
“就算加了一夜的班,今天白天不回来睡觉?”刘黄氏对丈夫的脑子很是无语。
“对啊!”刘海忠一拍大腿。
“我去他们屋里收拾的时候,没看到老大的铺盖。连他的厚棉被也没有了。”刘黄氏汇报着自己的发现。
“你怎么不早说!”刘海忠也感觉到了要出事,他不自觉地对媳妇大吼了一句。
刘海忠接着问另两个儿子的去向。
“一天没见个人影。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找他们干什么,饿了自己就回来。”刘黄氏现在满脑子都是刘光齐。
“我是想让老二去钢铁厂找找他哥。”刘海忠心里直骂媳妇笨。
“那我让黄飞去一趟吧。他比咱们那两个孩子稳当多了。”
“那你还不赶紧去让黄飞跑一趟。”刘海忠催促着。
黄飞一家是四合院里的透明人,一家子都是老实巴交的。刘黄氏之所以能想起他来,只因为黄飞是她远房的娘家侄子。
至于有多远,据刘黄氏曾经说过,自己的父亲和黄飞的爷爷,共一个曾祖。
刘黄氏用着黄飞的时候,经常会说,她和黄飞的父亲还没出五服。
一到黄飞有事的时候,她嘴一撇,到了黄飞这一代就是六服不亲了。
不管亲与不亲,黄飞平常在院里,都按着家里的辈分,叫刘黄氏一声姑。
黄飞正在吃着饭,刘黄氏上门也没有客套,直接让他去钢铁厂找刘光齐去。
黄飞人老实,放下饭碗就出了门。
钢铁厂可不近,一来一回足足让黄飞跑了一个钟头。等他回到四合院,已经快八点钟了。
“三姑,三姑,开下门。”黄飞站在刘家门口喊着。
“大飞,回来了。你兄弟在厂里吗?”刘海忠赶紧问着儿子的情况。
“姑父,我打听过了,听他们厂保卫处的人说,我兄弟去支援三线建设了。”
“啊?!”刘海忠和刘黄氏同时大叫了一声。
“人家保卫干事还说,光齐跟他对象一起报名走的。说这一走就得五年。至于具体啥时候回来,那就不好说了。”黄飞人老实,但不是笨。他打听情况,尽量打听个清楚。
“我的儿呀……”刘黄氏大哭了起来。
刘海忠脸憋得通红,好像随时都能过去了似的。
黄飞一看这种情况,解劝了几句,也就出门回了家。帮不上忙,就别在人家面前碍人家的事了,还是回家继续喝自己的薄菜粥吧。
院里人听到刘家传来哭声,纷纷近前看热闹。
(其实我想说大家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可院里人的品性,决定了他们只是看热闹。)
听了小半天,才从刘黄氏的嘴里,断断续续听明白,原来刘家老大离家远走高飞了。
三大爷作为管事大爷,当然也在中院听着。
他心里有数,这是早晚的事,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劝,只能在人群中站着,听听热闹。
易中海一家,直到人群散尽,都没有到中院里冒个面。
因为前两天的事,易中海回到家里,被一大妈好一通数落。把事情掰开揉碎了讲给易中海,易中海后悔得跟个孙子似的。
自打一大妈数落过后,易中海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多问院里的杂事,就在家里守着自己的孩子过日子。
一大妈以前都是忍着丈夫所做的一切,现在家里有了两个孩子,她也不再忍了。
这人一不憋屈,精神就好,慢慢地身体也有了劲儿,气色也好上许多。一大妈看起来,比前年还要年轻上几岁。
刘家老两口一夜没睡好,埋怨着儿子不孝,快天亮了,刘海忠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说光齐妈,都怨傻柱不是个东西。”
“对,就是傻柱该死。他要是把北边那间房给咱家,光齐至于跑嘛。”
“好你个傻柱,你给我等着的。”刘海忠咬着牙,仿佛何雨柱在他面前的话,一定会被他咬碎。
“不行,我不能忍下这口气,我现在就去骂那个该死的傻柱。”
刘黄氏立马起身,开门就往外走。
刘海忠也不拦着,他现在恨不得打死傻柱。
东边的天刚有亮光,刘黄氏就在何家门口大骂了起来。骂傻柱不是人,骂何家都该死……
夏天太阳升得早,这个时间还不到五点。全院的人都听到了叫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