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官道上,贺逻鹘主力大军飞奔如飞,统军将领厉声催促。
而在云州北小院的正房内,吴王李恪正焦虑地徘徊着,不时地向外张望。
云州城上,柴哲威站在城头,向身旁的众将低声布置着什么,众将连连点头。
脚步声响,一名斥候飞奔而来:“大将军,大帅回府了!”
柴哲威猛地转过身,倒吸了一口凉气。
帅府前,马队飞奔而入,韦韬世翻身下马,对身后的八风校尉低声说了几句,张炎风等人点头答是。
东跨院儿前,岚城卫严密看守。
“刘厚道”在房间里不停的走动着,郭不败死死地盯着他。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二人猛吃一惊,转过头来。
韦韬世站在门前。
郭不败惊喜道:“殿下!”
韦韬世点点头,微笑道:“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郭不败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
韦韬世缓缓走到“刘厚道”面前道:“怎么样,想说实话了吗?”
刘厚道苦笑了一声,“殿下,我还是那句话……”
“啪”!
那件在青凉乡地洞里找到的军服仍在了刘厚道的面前。
韦韬世厉声问道:“这是你的吧!”
刘厚道一惊,继而点点头:“是的。”
韦韬世双目逼视着他,一字一句道:
“孤知道你是一个知情人,你了解的东西正是孤需要的。告诉孤,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你到底想隐瞒什么!”
刘厚道身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韦韬世轻轻哼了有一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刘厚道心中一震,猛地抬起头来。
韦韬世紧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道:“你的大军借道突厥,却走入贺逻鹘境内;
你只身逃回是为了给你的好朋友郭孝恪报信;
当你潜入城中,却被安元寿当作奸细抓了起来!
云州大都督李德奖,孤的好贤侄!一个神秘失踪却被各方面追杀的人!”
刘厚道惊呆了。
半晌,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殿下认错人了,我是孟鹏飞,不是李德奖。”
韦韬世发出一声冷笑,他伸手拍了三下,副将赵一心应声快步走进来:“参见平驱王!”
韦韬世指了指刘厚道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赵一心回过头,不禁吓了一跳:“大,大都督!大都督!”
他猛扑了过去。
刘厚道一把抓住他,泪水滚滚而下:“一心,好兄弟,你,你活下来了!”
赵一心哽咽着点点头:“大都督,末将被俘,幸亏被平驱王救了出来!”
刘厚道一惊:“是,是平驱王救你出来的!”
赵一心道:“正是啊,怎么,您不知道!”
刘厚道摇摇头。
赵一心奇怪地看着二人道:“你们,你们………”
韦韬世望着刘厚道微笑道:“怎么样,这一次可以说实话了吧。”
刘厚道长长叹了口气道:“不错,我就是云州大都督李德奖。”
东跨院外,张炎风、张寒风率一众千牛卫严密把守。
远处,一盏灯笼摇曳着越来越近,张炎风、张寒风警觉地对视一眼,快步迎上前去,来人正是裴延休、安元寿和大将军柴哲威。
张炎风一伸手道:“三位请留步”
三人停住脚步。
裴延休道:“大帅在里面吗?”
张炎风道:“正是,大帅请三位到正堂等候。”
三人点点头,向正堂走去
东厢房内,李德奖长叹一声道:“王叔,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韦韬世长长舒了口气道:“孤说这些人为什么不惜一切地追杀你,原来是为了这个!”
李德奖道:“后来,末将趁城中大乱逃了出去。
随之隐姓埋名,躲在青凉乡中,白日装疯卖傻,帮老板磨豆腐,到了晚上便钻进他家的地洞之中安身。
本想等风声一过,末将便赶奔京城面见圣上,申明原委。
可谁料想,没过几天,就发生了官军屠镇的事情。
当时,小侄惊慌之下躲进地洞,的出来时,人都死光了,末将的心里实在是愧疚万分……”
韦韬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正要出逃,却听到我的声音。”
李德奖道:“不错,小侄认为王叔与那些官军是一路的,尤其是那个假韦菲薇他已经发现了我在装疯。
当时,小侄心想再装下去也没有用了不如拼命算了,这才横下了一条心,对王叔动起手来。”
韦韬世站起身来:“明白了,全明白了!哦,对了,德奖贤侄,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李德奖道:“王叔请讲。”
韦韬世道:“你率军出云州时,指南车是好的吗?”
李德奖点头:“是,大军一路是靠指南车和地图同时使用的。”
韦韬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帅府正堂,裴延休和安元寿在低语着,而柴哲威似乎显得有些焦虑,他不时地探头向外张望。
脚步声响,韦韬世快步走进堂来。
三人赶忙躬身施礼。
韦韬世点了点头,目光从三人的脸上扫过。
良久,他深深吸了口气道:“三位大人,有什么话要对本帅说吗?时间还来的及。”
裴延休愤愤地道:“大帅,卑职有话要说。”
韦韬世道:“嗯,说吧。”
裴延休道:“而今,阿史那贺逻鹘大军距云州不过数十里之遥,而大将军柴哲威却擅自下令将主力调到城外。
卑职万分不解,前去询问,不料柴大将军却说,他自有妙计;
再问之下,大将军便以官职压人不肯言明!
现在当着大帅的面,大将军总可以说一说你的妙计了吧!”
柴哲威尴尬地笑了两声,目光望向韦韬世。
韦韬世莫测高深地笑了笑,未置可否,他伸手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
与此同时,云州南门城防营的副将趴在城头上向远处眺望。
身旁的牙将道:“将军,怎么还不来呀?”
副将道:“按时辰算起来,应该还有一会儿。”
忽然他嘘了一声,侧耳倾听。静夜中,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渐渐变成了轰鸣。
副将伸手一指:“来了,来了!”
果然,黑暗之中,一队队贺逻鹘骑兵和步兵飞速地开来,停在了城下。
副将轻声道:“提起铁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