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缙云点了点头:“嗯,果然如此。
那天夜里在青凉乡,那个黄衫女子是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跑到镇子外面去抓你,她是怎么知道你躲在那里……”
当时的一幕迅速在韦缙云眼前闪过……
韦缙云回忆
夜,青凉乡外,大树后,韦瑶静静地向里面望着,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姐姐。”
韦瑶回过头。身后站着一个黄衫女子。
韦瑶轻轻嗯了一声:“都准备好了吗?”
黄衫女子道:“是的。”
韦瑶道:“韦缙云是个人精,一定要做得像,绝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黄衫女子点点头:“放心吧。”
回忆结束。
韦缙云深吸了一口气道:“后来,你故意和我闹别扭跑出镇子,其实是为了杀死那些黑衣女子。
当时我正在追问她们,你闪电般地掠上房脊,拿出含光针,按动机栝,下面的黑衣女子立即毙命。
我大喊一声,你纵身而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韦瑶冷笑道:“你说得完全正确。”
韦缙云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唉,都明白了。也是你将我们进入云州的消息通报给郭孝恪,这才有了那晚的伏击!”
韦瑶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韦韬世道:“缙云在昏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韦瑶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没有单独行动。’
可怜,在那种情况下,他竟还没有忘记为你开脱。”
韦瑶脸上冷若冰霜:“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们走吧!”
韦缙云紧了紧手中的寒鸦剑。
韦瑶望着他轻声道:“我不想杀你们,别逼我,好吗?”
韦缙云望着她,又看了看韦韬世。
“当啷”一声,寒鸦落地。
外面,一群黑衣人闻声拥了进来。
韦瑶轻叹一声道:“带走吧。”
玉龙城西的寓所,是一座很大的建筑,院中的房舍是按照汉族的风格建造的:一间正房,四间厢房,中间是一个很大的院落。
这是叛党的大本营。院中站满了黑衣人。
大哥站在正房里,她转过身,满面喜色地道:“好啊,你做得好啊!韦略终于落在了我们手中。”
韦瑶静静地站在她对面,勉强笑了笑。
大哥问道:“怎么,你好像不太高兴?”
韦瑶道:“你知道,他们对我很好。”
大哥沉下脸来:“你!也要学叶葙不成?”
韦瑶抬起头来。
大哥的口气缓和了一些:“傻丫头,他们对你好,是因为你是韦略的侄女!如果他们得知了你的真实身份,还会对你那么好吗?”
韦瑶笑了笑,没有说话。
大哥望着她轻声道:“女人呀!从你上次回来,我已经发现,你似乎是爱上了韦缙云,是吗?”
韦瑶抬起头来,眼中含着泪水。
大哥摇摇头:“男人是不可以信任的!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这一点应该比谁都明白。”
韦瑶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可是,我、我心里放不下他。大哥,能不能不要杀死他们?”
大哥的双眉猛地一挺:“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筹策了三年的计划,眼看就要成功,难道你想让它毁于一旦!”
韦瑶轻叹了一声:“可,他们已经落在了我们的手里,杀不杀他们有什么区别呢?”
大哥厉声道:“韦略和韦缙云必须死,这是法则,绝不能更改!
他们是我心中最深的恐惧,甚至连梦里都会被惊醒,他们不死,我绝不会安心!”
泪水滚过韦瑶的面颊。
大哥望着她,长叹一声:“痴丫头。好了,你去休息吧,你的事情做得非常好,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韦瑶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门去。
大哥望着她的背影,长叹了一声。
此时,泥孰可汗正在牙帐内焦急地踱着步,不时望望帐外。
脚步声响,卫士飞奔进来,泥孰一步冲上前去:“来了吗?”
卫士道:“正在门外。”
泥孰道:“快、快叫他进来!”
卫士飞跑出去。泥孰深深地吸了口气。
城西寓所,厢房内,韦韬世和韦缙云浑身绑缚坐在桌前。
一个黑衣人走进来,喝道:“站起来,跟我走!”
二人对视了一眼,慢慢地站起来,跟着黑衣人走出门去。韦韬世和韦缙云被押往正房。
黑暗中,一双眼睛静静地望着他们。
大哥得意地站在桌前,手指很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门声一响,韦韬世和韦缙云走了进来。
大哥慢慢回过身:“二位,我们终于见面了。”
韦韬世大吃一惊:“是你,李恪?”
这“大哥”并非旁人,正是吴王李恪。
李恪点了点头:“是的。平驱王叔,别来无恙啊?”
韦韬世冷冷地道:“原来朝中的内奸竟是皇上身旁最亲近的皇子!
也难怪绥远驿如此隐秘的所在,竟遭歹人破坏;李德奖大军借道突厥这样绝密的情报,竟会泄露!
也难怪大青山一战会败得这样惨烈!真是祸起萧墙破金汤啊!”
李恪得意地道:“怎么样,平驱王叔,你终于败在了我的手里。
从万变宗到隐元会,小侄可都有参与哟。当年,为了斗败李承乾,我早已与隐元结盟!后来,李承乾操之过急,从而一败涂地。
如今,李泰、李元景尽数作古,那这天下岂能让于雉奴那小子?
你又可曾想到数年之后,会变成我的阶下囚吗?”
韦韬世点点头:“是啊。这一次大事竟会败在孤的侄女手中,真是意想不到啊!”
李恪越发得意了,笑道:“自诸多事败后,我又精心地研究和完善了原来的易容之术,看来,现在它已经是非常的成功了。
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你,竟能揭穿了化装潜伏在你身边的韦菲薇。
韦略毕竟是韦略,了不起呀!
然而,你虽能拆穿韦菲薇却最终被韦瑶骗过,终于落入了我的手中!”
韦韬世长叹一声:“是呀,孤对这个侄女韦瑶太不熟悉了。
如果孤所料不错的话,你们定是在韦瑶来的路上便将她换掉了,是吗?”
李恪笑了笑:“你错了。很久以前,我们就已经将她换掉了。”
韦韬世点点头:“这一次的策划,可以说是非常精密。”
李恪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