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奖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韦韬世不动声色地道:“去你该去的地方。让他上马!”
苏尼特鄂大声答应着,一名突厥军士牵过马来将李德奖扶了上去。
韦韬世、炎、寒二风也上了马。
苏尼特鄂在马上一声大喝,所有军士让开了道路,马队飞奔出营,行进在山道上。
跑在前面的韦韬世对身旁的张炎风、张寒风道:“准备动手!”
二人点了点头。
韦韬世猛地勒住坐骑,身后的苏尼特鄂赶了上来:“上尊,怎么了?”
韦韬世笑了笑:“没什么,想让你休息一下。”
话音未落,人影一闪。
张炎风腾空而起,一脚踹在了苏尼特鄂的头上,苏尼特鄂的身体重重摔下战马,登时昏厥过去。
身后的两名突厥军士大惊,刚要动手,张寒风掌中大枪一摆,“砰砰”两声,二人重重地摔于马下。
张炎风一声唿哨,唐围草丛里登时动了起来,韦瑶、张景风、张巨风等人一跃而出。
韦瑶轻声问怎么样,韦韬世道回去再说,赶快离开。
众人将苏尼特鄂等三人捆了起来,放在马上。
李德奖看得莫名其妙。
韦韬世快步走过来,微笑道:“贤侄,你受苦了!”
说着,他一挥手,张景风用刀将李德奖的绑绳割开。
李德奖赶忙道:“阁下不是阿史那贺逻鹘的人?”
韦韬世微笑着摇摇头;“孤,韦略是也。”
李德奖登时傻了:“韦略……韦韬世!您是……平驱王叔?”
韦韬世点了点头:“正是。”
李德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侄、小侄不是在做梦吧?”
韦韬世道:“当然不是,我们马上回转云州。”
李德奖的双唇颤抖着,泪水涌出了眼窝,他觉得终于遇见亲人了。
一个铁打的将军竟号啕大哭起来。
李德奖诚如许多后辈一样,他们都与这位世交的平驱王叔素未谋面。
毕竟平驱王日理万机,纵然见过,也是单方面的,是韦韬世见过他们在襁褓里的样子。
韦韬世轻声道:“贤侄,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咱们马上离开!”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韦韬世一惊:“不好,他们发现了!”
韦韬世一行静静地伏在山侧的长草之中。
下面,一队队突厥骑兵高举火把,厉声叫喊着向前追去。
韦瑶轻声道:“叔父,我们现在怎么办?”
韦韬世沉吟片刻低声道:“不能走大路了。只能绕道进山,从大青山中返回云州。”
韦瑶点了点头。
已是初更时分,云州城里一片寂静。
镇北元帅府中的灯火早已熄灭,四处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只有东跨院还亮着灯。
孤灯下,刘厚道静静地坐在屋里,一滴泪水滚过面颊。
他站起身,刚要灭灯,突然房门被打开。刘厚道一惊忙转过身来。
只见韦菲薇抱着被褥走进来,喊道:“哎,厚道,快来帮忙啊!”
刘厚道立刻傻笑着跑过去,接过韦菲薇手里的被褥放在榻上。
韦菲薇笑道:“这两天,天有些寒,多来床被子,免得着凉。”
刘厚道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暖和,暖和。”
韦菲薇看着他的脸道:“哎,厚道,你怎么哭了?”
刘厚道一愣:“哭?没哭啊。”
韦菲薇道:“你的脸上还有泪痕呢。”
刘厚道伸手擦了擦眼睛,打了个呵欠:“困了。”
韦菲薇笑了:“困了就早点儿睡。”
窗外,一条黑影静静地向里面望着。
翌日清晨,园子里鸟语花香。
韦菲薇和郭不败说着话走进花园。
猛地,旁边的回廊里跳出一个人,指着郭不败喊道:“假的!”
郭不败猛然一惊。
刘厚道傻笑着站在他的面前。
郭不败笑了出来:“厚道,你说我是假的?”
刘厚道笑道:“你是假的!”说完,他又一指韦菲薇,“你也是假的!”
韦菲薇笑着,忽然他一指刘厚道,又一指郭不败,大声笑道:“你们俩都是假的!”
三人发出一阵大笑。
郭不败搂着刘厚道的肩膀道:“厚道呀,昨天夜里,您那呼噜打得可是有点儿意思。”
刘厚道傻笑着:“你半夜打把式,差点儿把我踹到床底下去。”
韦菲薇、郭不败哈哈大笑。
韦菲薇道:“厚道呀,晚上我请你喝酒,哎,不败,你也来呀。”
郭不败笑着道:“请厚道喝酒,我一定奉陪!”
“大管事!”身后传来一声高叫,一名仆役飞跑而来:“大管事,裴大人请你过去。”
韦菲薇道:“哦,走吧。”说完,和仆役快步向前面走去。
院中只剩下了郭不败和刘厚道。
郭不败微笑道:“厚道呀,最近你的身体好吗?”
刘厚道望着他,突然大声道:“假的,假的!”
说完,他蹦蹦跳跳地向自己的屋子跑去。
郭不败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吸了口气。
晨曦微露,大青山山中迷雾茫茫。
一只马队向崎岖的山路奔来,正是韦韬世一行。
跑在左前方面的向导猛勒坐骑高声道:“先生,再走几十里就是咱们云州的管界了。”
韦韬世长长的出了口气,身后的韦瑶和八风校尉个个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韦韬世身旁的李德奖突然发出也一声低低的惊呼。
韦韬世回过头问道:“德奖,怎么了?”
李德奖道:“这……这里是云州?”
一句话,把大家说的莫名其妙,韦瑶等人面面相觑。
韦韬世道:“正是,德奖不知道?”
李德奖张大了嘴:“可我们是在突厥境内被伏击的呀!”
韦韬世沉吟片刻道:“想必是阿史那贺逻鹘在突厥境内将你们全歼,而后,才将你押解到了此处。”
李德奖摇摇头:“绝对不会。我们的大军就是在这附近被歼灭的。”
韦韬世登时惊呆了:“什么?”
李德奖道:“没错,王叔。全军覆没后,小侄被俘!
敌人将我押解回营,总共用了还不到半个时辰,怎么可能到了阿史那贺逻鹘辖境之内呢?”
韦韬世的脸色变了:“你说的押解回营,指的是昨夜我们救你出来的那座军营?”
李德奖点头:“是啊,末将自从被俘后,就待在那里。末将一直认为自己是在贺逻鹘手中。怎么……怎么竟然会在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