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到了村口,猛地一棒锣响,两侧树林里杀出一彪人马。
为首的正是韦菲薇、郭不败、张凉风、张飂风、张丽风、张条风,他们的身后,是手持锄头铁锹的青岩石村村民。
众匪一见这阵势,顿时气为之夺。
身后,张寒风、张巨风率队杀来。
韦菲薇英姿飒爽,一声高喝:“放下武器者免死!”
众匪迟疑着。
韦菲薇将刀一横,冷冷喝道:“杀!”
六人挥动钢刀率村民们一拥而上,刀枪齐下,登时几名匪徒便身首异处。
其余匪徒见状,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村中的老人们正房上,韦韬世坐在椅上悠闲地喝着茶,几位长者在下首相陪。
裴延休不时到门前探头张望。
几位长者也是神情紧张,竖起耳朵谛听外面的动静。
韦韬世看了看长者,又看了看裴延休,放下茶杯:“延休!”
裴延休赶忙转过身来:“叔父。”
韦韬世站起身走到他的身旁,低声道:“为官者,上正其品,下端其行,当有大将风度。
你如此模样,与庶人何异呐?你可是堂堂的朝廷命官!”
裴延休被说得面红耳赤:“叔父教训的是,小侄只是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韦韬世道:“有菲薇、寒风他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裴延休咽了口唾沫,回头看了看村中的几位长者,低声道:“可他们带的都是村民,不会打仗。”
韦韬世道:“那又怎么样?只要指挥得法,就是无兵无卒,也照样退敌。诸葛武侯当年定下空城计,城中不也是老弱残兵吗?
何况如今都是少壮!今个咱们就唱他一出空城计!”
裴延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是,是。”
韦韬世道:“你这样张皇失措,会令这些老人家心神不宁的。”
裴延休醒悟过来:“侄儿惭愧。”
他赶忙走过去对几位长者道:“请诸位安心,不会有事的。”
几位长者连连点头。
忽然,张景风满脸汗水,浑身染血飞奔进院,屋中所有的人都跳起来冲到门口。
张景风来到韦韬世面前,躬身施礼:“先生,一切都在您的预料之中,三条筹谋,尽皆应验,杀得这群混蛋哭爹喊娘!”
屋内的人长长地舒了口气。
张景风对韦韬世钦佩得五体投地:“先生,到今天,小的才算是真正服了您!”
韦韬世笑了:“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张景风道:“那小子已被我擒住,就在门外!”
韦韬世道:“好,好极了!”
话音未落,韦菲薇、张寒风飞步冲进院里:“郎君,众匪大半被杀,其余的都已缴械投降,无一人漏网!”
韦韬世笑道:“嗯,诸位辛苦了。”
韦韬世又吩咐韦菲薇,陪那几位老人家到堂屋歇息。
韦菲薇搀扶着几位长者,向堂屋而去。
张寒风见人都走了,这才说道:“殿下,您可真神了,弟兄们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
韦韬世笑道:“统兵有方,大破贼匪,保一方百姓平安,这都是你们的功劳啊。孤要向朝廷具表,为你们请功!”
张景风、张寒风齐齐下跪:“谢殿下!”
韦韬世道:“免了,免了!”
二人站起身来。
韦韬世吩咐张景风将那个匪首押进来。
张景风大声答应着跑出去。
韦韬世和裴延休转身走进正房。
张景风押着那校尉快步走进来。校尉已失去了昨夜那股牛气,吓得浑身直筛糠。
韦韬世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叫什么名字?”
校尉答道:“小的,姚礼。”
韦韬世点了点头:“你听好,我只问一遍,答错了,立刻推出门去砍了。”
姚礼连称:“是,是。”
韦韬世道:“你们的首领是谁?”
姚礼道:“是、是单于都护府下辖的云中都护府内……副都护薛万备将军。”
裴延休道:“叔父,看来真是……”
韦韬世一摆手打断他,问道:“薛万备?”
姚礼答道:“正是。”
韦韬世道:“薛万备长得什么样子?”
姚礼不假思索地道:“黑长脸,络腮胡,大高个,两只眼睛特别吓人。”
韦韬世点了点头:“血洗青凉乡,是你们做下的吧?”
姚礼一惊,赶忙道:“不、不是,我们这才是第一次下山……”
“啪”!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韦韬世一摆手:“推出去砍了!”
张景风拔出钢刀,一把抓住姚礼。
姚礼吓得连连磕头:“小的说实话,小的说实话,血洗青凉乡,是我们干的,可那是薛将军让我们……”
韦韬世道:“安元寿长得什么样子?”
姚礼张口结舌:“安……安元寿?”
韦韬世道:“怎么,身为薛万备的部下竟连安元寿都不知道?”
姚礼一惊,赶忙道:“知道,知道,就是云州刺史丘大人。他长得、长得,圆脸,大眼,黑胡须……”
韦韬世发出一阵冷笑:“真是乱放屁,你再继续编!”
姚礼咽了口唾沫:“老爷,我、我们虽然是薛将军的部下,但、但对安元寿确实不熟。”
韦韬世道:“你刚刚说过,是薛万备让你率兵血洗青凉乡,是吗?”
姚礼忙不迭地点头:“正是,正是。”
韦韬世道:“那你最近一定见过薛万备了?”
姚礼道:“那是当然。”
“乒”的一声,韦韬世狠狠一拍桌子:
“刁蛮恶徒,胡说八道!薛万备救出安元寿,倒反云州,这二人势必整日待在一起,你却说从未见过安元寿,真是滑稽无比,可笑之极!”
姚礼哆嗦着道:“郎君,小的真的从没有见过安元寿。”
韦韬世又是一阵冷笑:“自然!否则,你又何必说谎?”
姚礼赶忙道:“郎君说的是。”
韦韬世站起来:“薛万备是你们官军的统军将领,镇守云州,在这之前,你肯定是经常见到。
然而安元寿是刺史,主理民事,与军中无关,所以你没有见过他!我说的话你该明白了吧。”
姚礼浑身一抖,冷汗从额角滚滚而下,吞吞吐吐地说道:“小的,小的……”
裴延休莫名其妙地望着韦韬世,轻声问道:“叔父,这、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