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缙云和叶葙俯下身仔细地看着,半晌,缓缓点了点头。
韦韬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击破了‘隐元’总坛,俘获大批逆党。逆渠李泰、李元景授首,应该说是大获全胜啊。
然而,孤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韦缙云和叶葙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声。
韦韬世道:“按道理说,李泰、李元景的死就应该意味着‘隐元’的覆灭。
可是,今天李元景被神秘刺客暗杀,李淑绫等人遭遇毒手,这一切都发生得如此突兀。
如此不合乎情理,难道说‘隐元’中还有第二股势力?”
韦缙云一惊:“第二股势力吗?”
韦韬世道:“你想一想,这个神秘的刺客为什么要杀死李元景?”
韦缙云和叶葙对望了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韦韬世道:“你在石室中曾说,李元景为了从李泰身上得到一个秘密,才将他救出化生寺,是吗?”
韦缙云点头:“是的。”
韦韬世道:“现在李元景将李泰杀死,就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这个秘密。”
韦缙云忽然明白了:“您是说这个神秘刺客之所以杀死李元景,就是为怕他一旦落入父王之手,便会吐露秘密,因此,杀人灭口!”
韦韬世道:“不是吗?”
叶葙轻声道:“不错,不错。凶手从李元景身上取走的那件东西,一定就是秘密所在。”
韦韬世点了点头:“因此现在可以肯定,‘隐元’中定然存在着第二股势力。
而这个神秘的刺客很有可能是为这股势力服务的,当然也有可能,他就是这第二股势力的代表。”
韦缙云和叶葙点头:“有道理。”
韦韬世道:“因此,虽然我们攻破‘隐元’总坛,俘获了大批逆党,但是此案还远远没有结束。
而且孤敢断言,那个神秘的杀手离我们并不遥远,甚至就在我们周围!”
韦缙云倒吸了一口凉气道:“父王,您的意思是,杀手在我们中间?”
叶葙惊呆了,目光望向韦缙云。
韦韬世摇摇头:“你所说的我也曾经想过,可是,我们身边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当时都跟随在你我身旁,没有行刺的时间。”
韦缙云仔细回想着,良久,他点点头:“不错。当时,除了叶葙率军搜索通道外,其他人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叶葙看了他一眼,不高兴地道:“那、那你就是怀疑我咯?”
韦缙云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呢?”
叶葙轻轻哼了一声。
韦韬世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嘿,跟个小孩儿一样,还怄气?”
叶葙笑道:“父王,您听他说那话,不就是在怀疑我吗?”
韦韬世微笑道:“他只是在说当时的情形。我们刚刚攻破总坛,开始搜索,那个杀手便行动了,先杀了李元景,而后袭击李淑绫三人,时间正好与我们的行动错开。
你们想一想,如果这个杀手没有听到我在祭坛布置任务,从而了解了我们的动向,他怎么能够将行刺的时间拿捏得如此恰到好处?”
韦缙云点了点头:“有道理,我想那个神秘的刺客定然是隐身在祭坛中的某个角落,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哦,对了,父王,还有一件事,我想对您说。”
韦韬世点了点头。
韦缙云道:“昨天在横沟镇上,我遇到了一个可怕的杀手。”
韦韬世抬起头来:“哦?”
韦缙云道:“此人黑衣蒙面,武功极高,与我在伯仲之间。当时,我为了探出总坛的进口,因此故意卖出破绽……”
韦缙云回忆。
横沟镇街上,杀手与韦缙云二人无声地厮杀着。
韦缙云故意转身将后背让给杀手,杀手的刀锋扫在他的肩上。
“啪!”
韦缙云后背的衣服裂开,一股鲜血渗了出来。
又是一声轻响,韦缙云前胸的衣服迸裂开来,鲜血喷涌而出。对面那人轻笑一声。
“砰!”
韦缙云的腰带四分五裂飞了出去,一道血箭从腹部疾射出来。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慢慢倒在地上。
杀手走进店铺,伸手在门框上轻轻拍了一下,门框中央弹起了一个小暗门。
他伸手打开暗门,露出了里面的按钮;随后又轻轻一按按钮,店中央的地面缓缓旋转起来。
韦缙云欠身向店内望着,只见那杀手走到地面旋转之处,轰的一声,店中央的地面飞速下降,转眼消失在地下的黑洞中。
韦缙云伸手捂住腹部的伤口,跑进杂货店,轻轻一拍门框。
“啪”,暗门弹出,他拿起手中的腰带扣重重地插在门框上,而后飞快地跑回原地,卧伏下来。
回忆结束。
韦缙云长出了一口气道:“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杂货店里出来十几名黑衣人,将我抬进总坛。”
韦韬世道:“原来如此!缙云,你说此人武学造诣与你不相上下?”
韦缙云点点头:“正是。父王,最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自从我进入总坛,一直到您率军攻破横沟镇,这个神秘的杀手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韦韬世静静地思索着。
半天,他抬起头来道:“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神秘的杀手与李元景绝不是一路的,而且,他很有可能就是杀死李元景、袭击李淑绫三人的那个刺客。”
韦缙云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可是父王,此人杀死李元景的动机已经清楚了。可,他为什么要袭击李淑绫?难道李淑绫的身上也有什么秘密?”
韦韬世道:“问得好,这也正是孤一直在思考的问题。而今,事情变得更加错综复杂,因此,我们必须要排杂理陈,直奔要旨。”
韦缙云道:“父王,您所说的要旨是什么?”
韦韬世道:“李元景从李泰身上得到的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这才是左右我们对手行动的唯一动机,只要将这一点搞清楚,孤以为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话音未落,王崇基急匆匆地奔进来。
他满面狐疑之色,凑到韦韬世身旁低声道:
“平驱王,刚刚卑职率人审讯俘虏,发现、发现俘虏之中有十几个人身穿百姓的服色,卑职严查之下发现其中一人竟然是、是……”
韦韬世道:“嗯?怎么?”
王崇基道:“他是、是……房玄龄、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