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无光,狂风呼啸,群山震撼。
大山顶上小院中的棺材被风吹得“嘎嘎”作响。
灶间,老汉坐在饭桌前,手里的笔动着;饭桌上放着很多草纸,上面竟然也是术算的公式。
忽然偏房内发出“吱嘎”一声巨响。
老汉猛地抬起头来。响声越来越大。
老汉急忙收起桌上的草纸放在桌底,用干草盖好,然后快步向偏房走去。
偏房山墙下的棺材不停地晃动着,发出一阵阵刺耳地鸣响。
老汉快步走进来。“咔”!棺盖滑开,里面走出了一个黑衣人。
他走到老汉面前道:“惠先生,会首请您到总坛去。”
老汉轻轻咳嗽了一声,皱了皱眉头道:“又怎么了?难道把我发配到气节之中,她还不放心!”
黑衣人赔笑道:“惠先生,您还是赶快去吧,会首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老汉长叹一声,点了点头:“也罢。走吧。”
说罢,他跟着黑衣人走出偏房,来到院中停放的棺材旁。
黑衣人伸手在棺头一按,棺盖滑开,二人走了进去,棺盖立时合上。
一座独立的小院,地处山坳之中,这是石首山中众多的气节之一。
静夜中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一队府兵在队长的率领下飞奔而来,伏在院墙外。
队长举起手臂,做了一个准备进攻的手势,随后猛地一挥手,众军一声呐喊,撞破大门冲了进去。
屋内,两个年轻人闻声,猛地从炕上跳起,抽出钢刀,向门口奔去。
“砰”!门开了,军士们一拥而入,乱刀齐下,其中一人登时毙命。
另一人飞起一脚踢开窗户,纵身而出。
不料斜刺里突然伸出一条腿,重重一扫,把那人掀了个嘴啃地。
王雄诞飞步而上,将那人的双臂拗住;阚棱手持绳索,抹肩头拢二臂,将他捆了个结实。
韦韬世、冬雪快步走到那人身前。
王雄诞一把将他拎了起来,冬雪走到那人身前:“你是哪一堂的?”
那人抬起头来:“什、什么哪一堂?姑娘,我们可是安善良民,是、是山中的猎户。”
冬雪一声冷笑:“猎户?你少在这儿和我耍花样,这里是组织的第九气节,你们就是‘隐元’的密探!”
那人一声惊叫:“你、你怎么知道?”
冬雪冷冷地道:“我是大寒坛主冬雪!”
那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是、是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冬雪道:“你的话太多了。我再问一遍,你是哪一坛的属下?”
那人道:“小、小的是立春坛一堂的属下。”
冬雪的目光望向韦韬世:“和前面的几个一样。”
韦韬世点了点头,走到密探身前:“我没有时间跟你废话,只问一遍。最近石首山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密探低下头。韦韬世一声大喝:“砍了!”
“当啷”一声,王雄诞横刀出鞘,朝着密探的脖子砍来,密探吓得一声惊叫,“扑通”一声趴倒在地。
钢刀“咔嚓”一声砍在泥土里,刀刃离密探的脑袋不到一寸。
密探吓得浑身筛糠,哭丧着脸颤声叫道:“饶、饶命啊!”
韦韬世道:“还是那个问题,最近,石首山中发生过什么事情?”
密探哆里哆嗦地道:“前、前几天,总坛传下严令,说是韦缙云闯入石首山中,救出了叛徒李淑绫逃进深山。总坛命所有气节严密监视,一旦发现踪迹立刻上报。”
韦韬世倒抽了一口凉气,目光望向身旁的冬雪。
冬雪轻声道:“殿下,我们已经拔掉了九个气节,所有密探的供词都是一样,看来事情非常不妙。”
韦韬世“哦?”了一声。
冬雪道:“殿下有所不知,一旦石首山中所有气节都发动起来,那就是天罗地网,连一只蚊子也别想逃出去。
依我看,世子他们凶多吉少,咱们得抓紧时间呀!”
韦韬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长长的洞穴两旁点着松明立柱,火烧松油发出啪啪声。
脚步声在空旷的山洞里回响起来,两名黑衣人夹着山顶的老汉惠先生快步走来。
三人转过山壁,消失在前面的弯道中。
黑暗中,一双眼睛静静地盯着三人的背影,手中钢刀闪烁着寒光。
几名黑衣随从守卫在石室外,李元景在室内来回踱着步,看到黑衣人夹着惠先生走过来,脸上露出了微笑:“惠先生,您来了。”
惠先生点了点头:“不知会首三更半夜唤我所为何事?是不是我青惠又做错了什么,或者哪件事不合你的心意呀?”
李元景笑了:“惠先生太多虑了。您计诱韦缙云进入总坛,终于令组织除掉了心腹大患,真可说得上是厥功甚伟呀!
再说,您伺候了太子十几年,算起来,我也应该叫您一声兄长啊,您又何必如此紧张呢。”
青惠愣了好久,说道:“会首今天的态度,可让青惠莫测高深了。”
李元景笑了笑道:“太子回来了。”
青惠不由得一惊:“你说什么?”
李元景道:“就在里面。我之所以在这里恭候先生,就是想告诉您,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把嘴闭上。”
青惠问道:“是太子要见我吗?”
李元景点点头:“当然。”
青惠道:“现在我可以进去吗?”
李元景一侧身,让开路,微笑道:“请。”
青惠快步走进石室。
李泰站在他的面前,微笑着望着他:“惠叔,十年了,你还好吗?”
青惠的嘴唇颤抖起来,泪水滚滚而下,他轻声道:“太子殿下。您、您回来了!”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泰长叹一声,伸手将他扶起:“快起来。怎么样,在组织中一切还好吧?”
青惠点点头,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好,一切都好。”
李泰微笑道:“你负责建造的这座总坛我已经看过了,非常好啊!惠叔,你现在在做什么?”
青惠顿了顿道:“啊,老奴现在负责监管组织在石首山中的一个气节。”
李泰皱了皱眉:“气节?”
青惠道:“正是,是石首山中最大的一个。”
李泰点了点头道:“你把石室的门关上,有些话我要单独和你说说。”
青惠快步走到门前,伸手关闭了石室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