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猛然间转身,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紧身缩袖箭衣的黑衣女郎站在门前。
李治吓得目瞪口呆。女人慢慢走到他面前,不是别人,正是李淑缨。
她狐媚妖冶地笑道:“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李治这才松了口气:“是你呀,十娘!你……你为何如此打扮?”
李淑缨笑了笑:“怎么,这样不好吗?”
李治道:“那倒不是,只不过觉得有些奇怪。李淑缨,这房子怎么了,为什么要把家具都搬走?”
李淑缨道:“因为我要离开这里。”
李治猛吃一惊:“离开?去哪儿?”
李淑缨笑了:“当然是去你的太子宫啊!”
李治一愣,继而笑道:“你可真会开玩笑。”
李淑缨摇了摇头:“我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从今天起,我要搬到太子宫中。”
李治愣住了:“你、你说真的?”
李淑缨道:“当然。”
李治急道:“这、这如何是好,一旦被父皇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李淑缨冷笑一声:“我们?”
李治道:“怎么,你搬到东宫不是要和我在一起?”
李淑缨笑了:“你真是个自作多情的男人,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呢?”
李治傻了:“你、你此话何意?”
李淑缨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真的爱你?你以为我真的离不开你?我已经忍受了你几个月!让一个臭男人天天趴在我的身上亲吻,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李治被这一番话惊得瞠目结舌:“你、你……”
李淑缨一脸冰霜:“怎么,不明白?这样吧,我让你见一个人。”说着,她轻轻拍了拍手。
脚步声响起,一个男人快步走来,逆光站在门前。
李治惊问:“他、他是谁?”
李淑缨道:“当然是你!”
那男人慢慢走进房中,站在李淑缨身旁。
对面的李治发出一声惊叫。面前竟站着另外一个李治,从模样长相到穿着打扮,与他分毫不差!
李治连退两步,惊恐地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李淑缨道:“隐元。”
李治结巴着道:“隐元会?”
李淑缨道:“正是。”
李治颤抖着道:“十娘,你一直在骗我?”
李淑缨直言不讳:“不错。”
李治问道:“为什么?”
李淑缨答道:“当然是为了计划。”
李治问道:“什、什么计划?”
李淑缨不耐烦地说道:“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你只要明白,从今天起自己已经失去了自由,这就足够了!而且,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与我们合作,有问必答,否则,我杀了你!”
李治倒抽了一口凉气,连退几步,身体靠在墙上。
东宫延禧门前有亲府卫率严密把守。侧门前垂柳依依,河水缓缓流过。
一顶蓝呢小轿在几名便衣卫士的护从下向侧门奔来,停在门前,李淑缨赫然站在其中。
轿帘打开,假李治快步下轿,上前敲了敲门。
“吱呀”,门打开了,里面的仆役轻声道:“太子爷,您回来了。”
假李治点了点头,向里面走去,身后的李淑缨等人随后紧跟。
假李治、李淑缨等人快步走进偏殿,一名亲卫关闭了殿门。
李淑缨四下看了看道:“这座偏殿在后园之中,平常没有人来,我看就从这里动手。”
假李治点了点头,对身旁的卫士道:“你立刻出宫,召集坛主率人分批进入太子宫。”
卫士轻声道:“可怎么进来呀?大门前的亲府卫率把守得很严呀!”
李淑缨笑了:“你忘了,他现在是太子!”
那卫士也笑了:“是属下糊涂,我马上就去。”说着,他快步走出门去。
李淑缨对假李治道:“你立刻下旨,命人将后园封闭起来,就说要挖一座荷花池。”
假李治低声道:“好,我马上去办。”
李淑缨道:“再有,立刻传信通知总坛,就说我们五坛得手,计划已经展开!”
这天夜里,平驱王府书房内,一张地图铺在桌案上,手指轻轻点在图中标示的石首山的位置上,韦缙云道:“父王,我最后见到冬雪就是在石首山中一座破旧的古庙里。”
韦韬世点点头,轻声道:“石首山……”
宋妙音道:“主上,以属下所见,‘隐元’的总坛必定是在石首山附近。”
韦韬世抬起头:“哦?”
宋妙音道:“冬雪是隐元九坛之主,一般情况下,只要各坛主被召到总坛就绝不允许外出,直至离开。
由此推断,冬雪约缙云在石首山中会面,这就说明,总坛一定是在石首山中,而且,离那座小庙绝不会太远。”
韦韬世点点头。
韦缙云道:“父王,音姨说得有道理。那天夜里,冬雪身负重伤而来,‘隐元’杀手随后紧跟,我听为首的一人问冬雪,深夜从总坛出来要见谁。从这句话不难听出,总坛定然与小庙的距离不远。”
韦韬世沉吟道:“缙云,你第一次与冬雪见面,是在什么地方?”
韦缙云道:“荆州石首县的驿站。”
韦韬世道:“那么,驿站是不是‘隐元’的秘密联络点?”
宋妙音摇摇头道:“好像不是。”
韦韬世抬起头来:“你能肯定吗?”
宋妙音道:“应该可以。主上,您知道,我对隐元会了如指掌,可以这样说,‘隐元’在天下各道州县中的每一个联络地点,我都清清楚楚,没有荆州的石首驿站。”
韦韬世点点头:“这一点,我绝对相信。”
韦缙云道:“不错。父王,我在驿站中住了将近二十日,除冬雪见到标记深夜前来见我之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韦韬世道:“妙音,既然这个石首驿并非‘隐元’的联络点,你和冬雪为什么要选在那里约见呢?”
宋妙音道:“那是冬雪选定的地点。我想,可能就是为了避开组织的耳目吧。”
韦韬世抬起头来:“哦?”
宋妙音道:“主上,为确保组织的隐秘性,‘隐元’有一条严规,除非有任务,否则,绝不允许属下间私自见面。”
韦韬世点点头道:“这,却是与闇月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