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双眼死死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张灿森越说越生气:“哼,现在怕我休你了?几天前你不是还说,只要我写下休书,你立刻走人,再回下头就是我养活的吗?怎么变得这么快?”
潘氏猛地站起身,指着张灿森骂道:“张灿森,你个窝囊废!这辈子头上戴绿帽,下辈子还是活乌龟!实话告诉你,老娘在外面就是有相好的,而且,比你强上百倍!”
张灿森脸色铁青看着潘氏。突然,他跳起身,一步窜到潘氏面前,狠狠一掌抽在了潘氏的脸上。
潘氏一声号叫,身体趔趄着撞翻板凳,摔倒在地,嘴角鲜血直流。
张灿森指着她怒骂道:“你这**,这等事竟然还有脸说出口,真是浪荡成性,猪狗不如!实话告诉你,若不是衙门管了此事,我早就把你和奸夫剁成肉酱了!”
话音未落,潘氏一声大叫从地上蹦了起来,伸手抓起桌上小笸箩里的剪刀,向张灿森胸前狠狠刺来。
张灿森口中怒骂着,抓住了潘氏拿着剪刀的手,二人厮打起来。
此时,张灿森已经怒不可遏,动了真力,狠狠一脚踹在潘氏的小腹上,潘氏一声惨叫摔了出去。
张灿森冲上前去,抡圆手臂“劈劈啪啪”一连十几个耳光,打得潘氏东倒西歪,鲜血顺着眼角、嘴角淌了下来。
张灿森一把从潘氏手中抢下了剪刀。
此时,潘氏有些害怕了,她扑上前去抱住张灿森的腿厉声尖叫:“你打吧,你打死我吧!”
张灿森狠狠一脚将她踹了出去,用剪刀指着潘氏的喉咙骂道:“你这恶婆娘,娶了你真是我张灿森倒了八辈子霉!我真恨不得一剪子戳死你,方解我心头之恨!”
剪刀在潘氏喉咙前不停地晃动,张灿森双眼通红咬牙切齿。
潘氏真的害怕了,她连连后退:“你,你,你当真要杀我……”
话音未落,“扑”的一声轻响,风灯灭了。
黑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第二天清早,都梁客栈院中便喧闹起来。
岚城卫们和舒园的仆佣们在阚棱与王雄诞的指挥下往来穿梭,搬运着大小什物。
武元庆、王岳仲站在院中指挥着。
天字一号的房门打开了,韦韬世缓缓走了出来,看着院中的情形,微笑道:“哟,好热闹呀!”
武元庆赶忙迎上前来道:“恩师,一大清早舒园的仆佣们便来客栈请我们马上动身,搬入舒园。弟子擅自做主,让他们先将大件抬到车上。”
韦韬世笑道:“舒明理可谓是急不可耐呀!”
武元庆也笑道:“然也!看起来,他是真把您当成大东家了。”
韦韬世望向王岳仲道:“对了,岳仲,你马上到县衙去一趟,让丁世鹏跑一趟,将张灿森带到这里,随我们一同前往舒园。”
王岳仲点了点头道:“是,我马上就去。”
正欲动身,大门口有人急急喊道:“陶先生!”
韦韬世闻声向大门前望去,只见丁世鹏飞步走了进来。
韦韬世笑道:“哎?县令大人,我正要让岳仲到县衙见你,想不到你就来了。”
丁世鹏四下看了看,问道:“怎么,先生要走吗?”
韦韬世神秘地一笑道:“嘿嘿,要搬到舒园之中啦。”
丁世鹏一愣:“哦?舒明理当真要请您搬入舒园?”
韦韬世点头道:“嗯,正是。县令大人,我想劳烦你跑一趟,将张灿森带到这里,与我同进舒园。”
丁世鹏大为不解:“哦?却是为何?”
韦韬世道:“当然是为了都梁客栈中发生的命案,我要让张灿森进舒园认凶手。”
丁世鹏惊讶地问道:“先生,您是说凶手是舒家的人?”
韦韬世道:“若不出所料,凶手定在舒园!你还记得张灿森在客栈房中看到的那个女人吗?”
丁世鹏道:“当然记得,她是谁?”
韦韬世道:“现在还不好说啊。昨夜我在舒家的酒席之上发现了一些端倪,然目前只是推断,只待张灿森辨认之后便会得出肯定的结论,到时候我会马上派人将结果告知县令大人。”
丁世鹏长叹一声道:“下官正要对您说张灿森的事情。”
韦韬世惊道:“哦?张灿森如何了?”
丁世鹏道:“今晨,张灿森的街坊到县衙报案,说昨夜二更时分,听到张灿森家中传出一声惨叫,今日清晨,街坊们来到张家,发现户门大开,潘氏死在房内……”
韦韬世大吃一惊,问道:“什么,潘氏死了?”
丁世鹏点了点头道:“正是。”
韦韬世忧虑问道:“那,张灿森现在何处?”
丁世鹏摇头道:“张灿森不知去向。我命衙役将现场封锁。这才赶到客栈,请您同去勘察。”
“多谢县令大人信任!”韦韬世又扭头对王岳仲道,“岳仲啊,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和元庆要与县令大人到现场探查一番。”
王岳仲插手施礼道:“请先生放心。”
韦韬世点了点头对丁世鹏道:“县令大人,我们立刻出发!”
张记绸布店已被县衙封锁。县尉与坊正及几名街坊站在门前议论纷纷。
韦韬世、丁世鹏、武元庆在一众衙役的簇拥下转过街头,走了过来。
县尉赶忙迎上前来道:“大人。”
丁世鹏点了点头。
县尉一指门前的坊正和几名街坊道:“这是本坊的坊正,另几个人是张家的街坊邻里。今晨,就是他们到县衙报案的。”
说着,冲几人招了招手道,“你们过来。”
几人赶忙走了过来,跪倒叩头:“参见县尊大人。”
丁世鹏道:“都起来吧!”
众人站起身来。
丁世鹏环视四周,问道:“是谁第一个发现潘氏的尸体?”
一个中年人道:“是小人,发现尸体后小人马上叫来了坊正,一同到张家查看,之后才到衙门报官。”
坊正在一旁说道:“正是。”
丁世鹏询问道:“你家住在哪里?”
中年人一指张记绸布店旁边的一户道:“小人就住在张家隔壁。”
丁世鹏点了点头道:“那昨夜你可听到了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