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灯火昏暗。
潘氏跑到一户门前,急急拍响门板。不一会儿,门开了一道缝。
不远处,阚棱四人已尾随而至,藏身在一栋房舍后面,探出头来向街里看去。
只见潘氏神色焦急地对门里的人说着什么。
张灿森轻声道:“这就是王婆子家。我早就怀疑是这个老虔婆为奸夫**搭的桥。”
阚棱沉吟片刻道:“你立即回去,不要让潘氏察觉。往后家中之事,你须如实禀告。至于监视之事,就由我等负责。否则一旦打草惊蛇,反为不美。”
张灿森点了点头。
阚棱道:“快去吧!”
张灿森转身悄悄离去,阚棱几人继续监视着街里的动静。
只见户门关闭,潘氏向着三人藏身之处而来。
阚棱一摆手,三人转身隐藏在房屋背后。
潘氏急急地跑了过去。
阚棱轻声对王雄诞道:“十三,你还是回张灿森家守着。韩头儿与我在此留守,看看有何动静。”
王雄诞点头离去。他刚刚离开,街里门声一响,紧接着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妇人跑到街口向东而去,正是王婆子。
阚棱和不良帅韩头儿对视一眼轻声道:“走,跟上,看看她要去何处。”
二人蹑足潜踪,尾随王婆子到了一家门前,只见她用力拍打着角门。
不远处的大柳树后,阚棱二人静静地望着她。
吱呀一声,角门打开,一个仆役走了出来。
王婆子说了几句什么,仆役打开门,她便快步走了进去。
大柳树后,阚棱轻声道:“这是什么去处?”
韩头儿应道:“这里是舒园,是城中大盐商舒明理的家。”
阚棱沉吟片刻道:“我留在这儿继续监视。你马上回去报信儿。”
韩头儿转身离去。
此时,韦韬世正在房内和武元庆说着什么。
门外传来敲门声。
韦韬世微笑对武元庆道:“来了。”而后转身冲外面喊道,“进来!”
丁世鹏带着不良帅韩头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先生!”
韦韬世道:“如何了,若不出所料,定是潘氏那里有动静了!”
丁世鹏点了点头道:“正是。”指了一下韩头儿,道,“你说说吧。”
韩头儿面向韦韬世道:“大约一个时辰前,潘氏跑到两条街外的一户人家,站在门口与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
据张灿森指认,这家的主人姓王,人称王婆子,他怀疑就是这个王婆子为潘氏与奸夫搭的桥。
果然,不一会儿,王婆子便跑出家门,去了县城东南角的舒园。”
韦韬世道:“舒园?舒园是什么地方?”
一旁的丁世鹏道:“舒园就是舒明理的家。”
韦韬世双眼一亮:“哦,王婆子去了舒明理家?”
丁世鹏道:“先生,您这招敲山震虎果然奏效。我想,那奸夫一定就是舒宅中的某个人。而今夜潘氏的举动,便是请这个王婆子前往舒宅给奸夫报信。”
韦韬世缓缓点了点头道:“这应该毋庸置疑了。而且,可以断定,那个奸夫定然是舒宅中很有势力的人物。”
丁世鹏道:“哦,为什么?”
韦韬世道:“今天中午吃饭时,我们曾经说到,在搜查清儿住处时发现的两个盐罐和很多金银首饰以及银锭,显然是潘氏为了封住清儿的嘴,暗中送与她的。”
丁世鹏道:“不错。虽然潘氏矢口否认,但那只不过是欲盖弥彰。那些金银不是她给的,又是从何而来?就凭清儿一个下人,到哪里去挣下这许多金银?”
韦韬世道:“那么,这些金银和食盐又是谁给潘氏的呢?”
武元庆道:“定然是那个奸夫所赠。”
韦韬世点了点头道:“不错。从刚刚报告的情况来看,奸夫便是舒宅中人。
你们想一想,如果此人不是舒宅中很有势力的人物,他怎能出手如此阔绰。又怎能将稀缺昂贵的食盐随便送给潘氏?”
丁世鹏突然道:“先生,您说这个奸夫有没有可能就是舒明理?”
韦韬世沉吟片刻道:“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现在只能说有这个可能,要揭开真相还要进一步探查。”
丁世鹏点点头,冲韩头儿道:“立刻拘捕王婆子,从她口中问出真相。”
韦韬世道:“事不宜迟,马上动手!”
与此同时,舒府正堂内。
舒明理猛然间拍案而起,惊道:“你说什么?”
下站的王婆子表情很谨慎,一字一句地说道:
“潘氏告诉我,客房的钥匙是丫鬟清儿偷走的。昨夜,她与情人小六在房中幽会,不想被人杀死了!”
舒明理点头道:“我说昨晚潘氏为什么执意要换个地方见面,原来是客房的钥匙被人偷走了。”
王婆子道:“现在潘氏非常害怕,说衙门已经怀疑她与此事有牵连了。”
舒明理皮笑肉不笑地道:“嘿,这人又不是她杀的,她害怕什么?”
王婆子轻声道:“她是害怕你二人的关系暴露,一旦官府纠察起来,那就是个通奸的罪名。不但她要定个徒刑罪,就连郎君您……”
舒明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别说了。哪儿跟哪儿呀,官府怎么会知道我和她私下往来?”
王婆子道:“潘氏说,衙门怀疑,都梁客栈中的客房是她包下的。而且,钥匙掌握在她手中,而清儿只不过是将钥匙从潘氏手里偷走的。”
舒明理冷笑一声道:“那又怎么样?就算是她包的房又怎么样,有谁亲眼看到我们俩在一起了。啊?”
王婆子道:“啊,这、这倒是没有。”
舒明理道:“这不就结了吗?没有证据,衙门能把她怎么样啊?回去告诉她,不要慌,出了事有我呢!”
王婆子连连点头道:“是,是,我明天就把您的话转告她。”
一旁的管家舒福道:“还有,告诉潘氏,最近她和郎君暂时不要见面了。”
王婆子道:“是。”
舒明理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舒福道:“不至于这么严重吧,不就死个丫鬟吗?”
舒福凑上前,小心地说道:“郎君,俗话说小心无大碍,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先避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