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韬世那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同样惊动了百步开外的阚棱。
阚棱急令五十岚城卫集合,朝后府寝殿飞奔,他便跑便喊:“狗贼,休伤吾王!”
待来在近期之时,先看韦韬世的伤势,岚城卫不由自主的将他们二人围在了正中。
阚棱看着浑身金光的卢湘,问道:“大王,这小道姑在作甚?一个人上蹿下跳。”
韦韬世看着卢湘曼妙的身姿与空气对战,已然确定了大道真人欧阳文的人会隐身!
隐身!不管在哪个时代,那耸人听闻的事啊!
也不知如何跟阚棱解释,无奈的韦韬世连连咳嗽,说道:“大道真人欧阳文来了,施展了不知什么邪门功法,根本看不见他!孤这伤,便是他打的。”
阚棱惊愕万分的“啊”了一声,而后说道:“大王您是否伤的太重,故而神志不清了?”
韦韬世没好气的骂道:“别他娘的多嘴了,好好看着吧!此战我等插不上手的。”
但见卢湘那青葱玉指一点,金色的气劲脱手,只听一声喊叫:“痛煞我也!”
卢湘解了金光咒,冷声说道:“师尊,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么多年了,难道就不能放下仇恨吗?”
欧阳文最终显了身形,桀桀怪笑:“哈哈哈哈哈,孽徒,若非你弃为师而去,此番为师也可凝聚内丹了,可如今一切都化为乌有!
事到如今,岂会与你善罢甘休?
今番,你竟然找到了炉鼎,那为师就要毁了他,你不能采补,早晚都得死!
你死之后,为师再去杀尽那些上清余孽!啊哈哈哈哈……”
借着月光与火把,韦韬世看到欧阳文的装束,至于相貌着实的看不清。
这欧阳文一身黑色道袍,扎襟见袖,紧趁利落,身长将近六尺。虽然看不清脸,但那瘆人的怪笑让人能感觉出来欧阳文有着一张狰狞的面容。
韦韬世能感觉出来这个人心理已经极度扭曲,也就是常说的走火入魔了。
旋即暗道:艹你妈,你报你的仇,有本事去杀老妖婆啊!找我干什么!
现在韦韬世是真的后悔作什么炉鼎啦!现在他的境况,正应那句:色字头上一把刀。
若不是贪图卢湘的美色与身子,焉能有今日之重伤?
欧阳文依旧与卢湘周旋着,咬牙切齿说道:“贫道可不管他是什么人,是权倾天下的平驱王也好,是个寻常人家的百姓也罢,只要是为了救你这太阴妖女,吾必杀之。”
卢湘冷声说道:“你这阴毒的卑鄙狗贼,冤有头债有主,为何要刺王杀驾?你可知道,今天你犯下了诛灭九族的大罪!”
欧阳文听罢,怒道:“我告诉你,韦韬世必死无疑,大罗金仙难救!他中了贫道的劫心掌,心脉早晚尽毁。只要韦韬世一死,你这妖女早晚必亡!”
“你……找死!”卢湘不在与之斗嘴,纵身迎战。
韦韬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怪不得打的是背,心口却一直隐隐作痛,他不禁大骂:“你这杂毛老畜生,孤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欧阳文本就不是卢湘对手,又被卢湘所伤,哪里有空还嘴?
按下欧阳文与卢湘大战不提,且说隐身术。
却说东汉熹平年间,妖贼大起,三辅有骆矅。又至光和,东方有张角,汉中有张修。
骆矅教民缅匿法,角为太平道,修为五斗米道。
这其中的缅匿法,便是隐身术了。据说骆矅师从隐术鼻祖介象,故而其道号:无象真人,开创无象道宗。
再说隐祖介象,介象字元则,会稽人氏。是驰名江东的隐士,也是隐身蔽形之法的开创者。
介象者,字元则,会稽人也。学通五经,博览百家之言,能属文,后学道入东山。
善度世禁气之术。能于茅上燃火煮鸡而不焦;令一里内人家炊不熟,鸡犬三日不鸣不吠;令一市人皆坐不能起;隐形变化为草木鸟兽。
闻有《五丹经》,周旋天下寻求之。不得其师,乃入山精思,冀遇神仙。
骆曜承袭无象道宗衣钵,一代传一代,一师收一徒,从三国魏晋南北朝直到隋末。
欧阳文得其师点拨之后,如获至宝,勤加修炼,最后还真能隐遁身形,不为人所知。
适逢隋末天下大乱,各路反王崛起,跨州连郡,席卷八荒。
欧阳文不甘寂寞,也立无象道开始传教招收门徒。
这缅匿之法一经传播,无象道马上站稳了脚跟,道门日渐壮大,欧阳文被奉为神明一般,他开始膨胀了。
他命令弟子用缅匿法盗窃,从而敛财。到后来竟然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做。坑蒙拐骗,奸淫掳掠,皆用缅匿法可为之。
后来,缅匿无象道被当地官府抵制,进而开始剿灭,欧阳文便将整个道宗转入了地下,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传教。
时任上清宗道主的司马承祯,听闻欧阳文劣迹,认为其是道门败类,利用上清宗庞大的关系网找到了欧阳文一众人的藏身之所在。
而上清宗的静心神咒又是缅匿法的克星,只要静下心来,施展静心咒,便可让缅匿之术无处遁形。
上清道是南天师道衍生出来的道派,开山祖师乃是紫虚元君魏华存,曾任天师道大祭酒,也算玄门正宗。
重在调意和精神修养,通过炼神达到炼形,不重符策、斋醮和外丹,贬斥双修丹鼎之术。
司马承祯秉承正义惩奸除恶,带领上清道宗对无象道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
欧阳文这样的修为,岂会敌的过根红苗正堂堂的上清道主?
最后被司马承祯的五雷法所败,虽然落败,但并不致命。
这也就是司马承祯学艺不精,若是正统天师府神雷,管保他欧阳文灰飞烟灭。
再弟子们拼死护佑之下,欧阳文仓皇逃离,他的无象道,也就此被上清道灭了门。
故此,这天大的仇恨便结下了。
多年后复出,改头换面,自创如何观,号为“大道真人”,无象神隐功也就此被欧阳文雪藏,据为己有,不再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