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让回到寨中去拜谢辅清远。
辅清远说道:“放箭救你的人,是张知玄将军。”
辅让于是叩头拜谢张知玄说:“不想将军竟然不计前嫌!”
从此辅让和张知玄结为生死之交。
且说韦韬世看到罗士信中箭,就命令抬到帐中调治。
次日,韦韬世分兵五路来攻打含山水寨:
韦韬世自亲领中路;左一路薛仁贵,二路李大亮;
右一路裴行俨,二路尉迟恭。
每路都带一万人马,杀奔到江边来。
这时苗海潮、苗岳父子楼船上看到唐军五路军马杀到,诸军皆有惧色。
苗海潮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有何惧之有?!”
于是领数百名猛士用小船渡过江边,杀到李大亮军中去了。
苗岳在船上,命令众军士擂鼓呐喊助威。
忽然江面上狂风大作,白浪掀天,波涛汹涌。
军士看到大船将要倾覆,都纷纷争相上小船逃命。
苗岳仗剑大喝道:“将受君命在此防贼,怎敢弃船而去!”立刻斩杀上船的十多名军士。
不一会,风急船翻,苗岳死到江口水中。
而苗海潮岂知已然丧子?依旧在李大亮军中往来冲突。
却说孙士汉听得江边厮杀之声,就领一支军马增援,正和裴行俨相遇,两军混战一场。
辅清远在含山水寨中,听到唐兵杀到江边,就和辅让领军前去助战。
正看到苗海潮在李大亮军中搅做一团厮杀,便麾军杀入接应,却反被薛仁贵、尉迟恭两支军马困在核心。
韦韬世上高坡处看到辅清远被围,急令阚棱、王雄诞二将率领岚城卫纵马杀入军中,把辅清远军马冲作两段,彼此不能相救。
却说辅让从军中杀出,来到江边,却不见了辅清远。
勒马便回,从外围又杀到阵中,问本部军兵:“陛下在何处?”
军兵用手指着兵马围困处说:“陛下被围,情况万急!”
辅让挺身杀入,在乱军中找到了辅清远。
辅让单手使枪,另一只手拿起一面盾牌说道:“陛下可随末将杀出去!”
于是辅让在前,辅清远在后,奋力冲突。
辅让一场厮杀已然来到江边后,回头又不见了辅清远,于是又翻身杀入重围中,终于找到辅清远。
辅清远颇有些丧气,问道:“弓弩齐发,怕是不能冲出,如之奈何?”
辅让说道:“陛下在前,末将以为后应,定要突破重围!”
于是辅清远纵马在前面,辅让持枪仗盾,左右遮护,自己身中数枪,全是血窟窿;
箭透铠甲,好似刺猬一般,最后终于救出了辅清远。
回到江边,沈纶领一支水军前来接应上船。
辅清远说道:“朕幸亏了辅让将军三番冲杀,才得以脱离重围。但苗老将军还深陷囵圄,如何解救其脱困?”
辅让刚刚包扎好伤口,便又说道:“末将愿再去救回黄老将军。”
于是再翻身杀入重围中,救出了苗海潮,然则二人都身负重伤。
沈纶让军士乱箭射住岸上唐兵,搭救两将上船。
却说孙士汉和裴行俨大战,后面又没有援军接应,被裴行俨赶到山谷口。
孙士汉见事已至此,唯有破釜沉舟,再回身与裴行俨交战。可惜他焉能抵得过银锤太保?
不出几合,便被裴行俨锤死,尸体随之滚鞍落马。
韦韬世看到走脱了辅清远,就亲自策马驱兵赶到江边对射。
沈纶箭支全部射完,正慌乱间,忽然远处一支船队铺满江面赶到。
为首一员大将,头戴金冠,火红色朱缨随风飘扬,身披重甲,内衬红袍,左手枪、右手戟,肃立船头。
活脱脱辅公佑重生!
沈纶揉了揉眼睛,惊道:“这是……先帝……”
来者并非辅公佑,而是庐王辅公翊,武艺不俗,颇具大哥辅公佑遗风。
辅公佑在位时,让其受领禁卫营,如今更是率领十万军兵杀到。
这支生力军一阵弓箭射退唐兵,辅公翊乘势登岸追杀唐兵,十万大军席卷而来。
韦韬世麾下虽然悍勇,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随之大乱。
此战辅公翊抢夺战马数千匹,唐兵死伤不计其数,岚城卫随即保护韦韬世大败而回。
韦韬世又恨又恼,却也无可奈何。
军士在乱军中找到孙士汉尸首,辅清远得知孙士汉已亡,苗岳又沉江而死,哀痛之极。
命令人到水中找寻到苗岳尸首,和孙士汉尸体一齐厚葬。
又感念辅让救护之功,特设宴席款待。
辅清远亲自把盏,抚摸着辅让背后泪流满面,说道:
“将军数次相救,不惜性命,中枪数十处,身上皮肤宛若刀斧凿刻!
朕怎能不待将军以骨肉之恩,委任将军以兵马之重!
将军是朕的大功臣,朕要和将军共荣辱、同休戚。”
说完后,让辅让解衣展示给众将。
果然,皮肉肌肤都象刀剜,又似老树藤根,遍体通身。
辅清远手指着伤痕累累的脊背一一询问,辅让说起这些年战斗被伤的详细情况,一处伤就喝一杯酒。
这晚辅让酩酊大醉,可见其身上有多少受伤之处!
辅清远命人把青罗伞赏赐给辅让,让辅让出入张盖,以为荣耀。
辅清远在含山水寨与韦韬世又相拒一个多月,但不能取胜。
陈正通谏言道:
“韦韬世势力太大,不能力取。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必然伤兵损将,不如求和安民为上策。”
辅清远采纳他们的建议,命令陈正通亲自前往韩营求和,许诺年纳岁贡。
韦韬世看辅宋近期不可能平定,于是就答应了,并说道:
“回去转告辅清远,先撤人马,孤才会班师。”
陈正通回复后,辅清远只留下辅让、张知玄守把住含山水寨,撤退其他各营上船,而后班师回都。
韦韬世留下裴行俨、尉迟恭屯驻庐州,亦班师回到长安向李世民复命。
伐宋之事,暂告一段落。
李世民这些天考虑立储之事,他现在最看好的便是李泰,踌躇不定之间,便摆驾去了平驱王府。
毕竟韦韬世的一句话,可以决定很多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