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庚申,将到四更时候,李世民内甲外袍,准备就绪。
同样,长孙无忌,房玄龄等文武内皆裹甲,听从李世民吩咐好了一切。
留房玄龄等一众文官在天策府坐镇,以为后应。
早间朝会未及。李世民亲自带领长孙无忌、段志玄一众武将以及八百天策军从玄武门而入。
在安排埋伏好之后,便带长孙无忌直奔太极宫。
入了宫门,李渊正在更衣,尚未带冠。
李渊不解,笑着问道:“二郎?!朝会未始,何故早来?”
旋即觉得不对,表情骤变,眉头紧锁问道:“你意欲何为?!”
李世民解开朝服,扔在一旁,内中赫然是明晃晃的铠甲。
从殿外照进来的晨光,映在铠甲之上,格外刺眼。
李渊顿时恍然大悟,推开尚衣太监,直奔龙书案上,将御史的奏疏扔向李世民。
旋即大怒道:“哼,朕以为,这‘太白见秦分,秦王有天下’不过是诋毁构陷你而已,故而不曾挂怀!
不成想……你……你这个逆子!”
说着,来到威武架前,摘下天子剑,剑指李世民。
李世民不卑不亢的说道:“父亲……儿已然死过多次了,何惜这一次呢?
建成、元吉二人滢乱宫闱与尹德妃、张婕妤私通,父亲难道不知吗?!
想必父亲一清二楚,只不过碍于皇家体面,难以启齿,可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李渊闻言,一抖手,剑光闪烁,先将跪伏于地的众太监悉数杀死。
而后怒不可遏的指着李世民:“你……你……”
李世民丝毫不惧,顶着利剑往前,逼着李渊步步后退。
李世民又道:“若换作是我,别说贵妃、婕妤,就算是一个宫女,怕是也万死难辞其咎吧?
李建成、李元吉掌宿京师禁军,我却只有区区不到千人,难道父亲就不怕他们杀我?
宫门宣带、驰马试剑、王府设宴,此三回!
试问父亲……这哪一回不都是要至我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父亲是如何处置的?可曾训斥过他们一句?
如今,又要发难,儿不能再任人宰割!
全长安都知道东宫在召集死士,难道父亲当真不知道吗?
召集死士何故?还不是要至我于死地?”
李渊是个皇帝,但同时也是个父亲,已然意识到自己的偏心。李建成、李元吉是儿子,李世民同样是儿子。
李渊意识到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若不是一再纵然李建成兄弟,也不会把李世民逼得走投无路。
他颤颤巍巍的手,还是没能握紧利剑,顿时落地。
李世民可能是平生第一次如此癫狂,他仰天长啸道:
“今日,这太子,只能有一个!”
疯狂过后的李世民平静的对长孙无忌说道:“辅机,你在此保护前往临湖殿朝会!”
长孙无忌插手应命,站至李渊一侧。
李世民转身出了太极宫,李渊紧追几步而出。
出了太极宫,李渊彻底心灰意冷,因为宫中的禁卫,皆为面生之人,任由他端详许久,也无一人面熟。
正在此时,段志玄前来拜驾:“末将段志玄,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谋反,如今已然起兵,朝玄武门杀来!
末将奉了秦王教令,特来护驾!请陛下放心,末将拼死也会护持圣驾安全!”
李渊长叹一声,看着顶盔掼甲,全副武装的段志玄,强行挤出一丝笑意:
“好,好啊!有爱卿护驾,朕心甚慰!”
言毕,段志玄与长孙无忌一左一右护送李渊前往临湖殿。
此刻李世民已然将在朝房等候朝会的一众大臣看押起来。
各类“忠臣”无一不大骂李世民,以表示对李渊的忠心。
这其中,不外乎忠于皇帝与太子的两类,他们都天真的以为李世民绝不会成功!
裴寂、刘文静、萧瑀皆在其中。
可出乎意料的是,以三人为首的李渊一众心腹,如今尽数一言不发。
这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现在的风口浪尖,聪敏人都知道,还是三缄其口的好。
玄武门外,李世民执剑先向前迎敌。
尚师徒纵马抢先说道:“不须殿下动手!”
便带十余天策骑士杀向前去,与东宫死士,酣战起来。
那些死士,怎斗得过这虎将?
被尚师徒的提炉枪先刺翻了三四个,就都败了下去。
李世民一马当先冲上李建成,李建成急忙弯弓搭箭,连发三矢,尽数不中。
李世民射术无双,也还以颜色,仅仅一箭,便射中李建成后心。
随即,李建成便翻身落马,痛苦挣扎。
未等救援,就被尚师徒跃马飞抢上来,一枪刺死。
此刻,坐山观虎斗的李元吉,正是要渔翁得利。
他见李建成已死,心中大喜,李建成死了,便只剩下一个李世民了。
可尚师徒毕竟凶猛,即刻骑马朝本阵躲避。
尚师徒即刻被潮水一般的兵将围堵了起来。
一场血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李建成已死,所有兵马皆由李元吉调遣。
李元吉心中很清楚,只要能攻下玄武门进了皇宫,那李世民必死无疑,李渊绝对会立李元吉为太子!
天策府兵将虽然勇猛,但蚁多咬死象,长此以往,就算累,也要累死。
李世民狼狈不堪,被尚师徒死命相护,眼见天策军一个个战死,已然陷入了绝境。
东宫死士、长林军、左卫骁骑一步步逼近,李世民已然报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玄武门楼之上,指挥弓箭手的屈突通也是没了羽箭,老将军银髯血染,大口的喘着粗气,也是随时准备下城。
千钧一发之际,屈突通朝远处眺望,不由得激动万分!
只听得苍老的声音大喊:“秦王……秦王,老夫看到天节府的大纛旗啦!”
李世民狂喜不已,喃喃道:“韬世?韬世……来了?!”
尚师徒反映最快,即刻喊道:“儿郎们,岚王殿下的援军来了,快快杀出重围,方得生机!”
李元吉闻言,大惊失色,即刻手搭凉棚举目观瞧。
只见得,打头的一员先锋大将,手持一对银锤,座下一头黑色巨犀,正是“银锤太保”裴行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