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楼出了这么大事儿,有些太子的党羽一定是坐不住了。
而这些人之中,也都没见过岚城王韦韬世,知道陶然楼是韦韬世产业的更是少之又少。
太子李建成四大心腹,王珪、魏徵、薛万彻、冯立,除了冯立,其他三人都见过韦韬世。
冯立,同州人氏,渭南大侠。身怀武艺,略涉书记,太子李建成引为翊卫车骑将军,托以心膂。
在薛万备动手的的一刹那,冯立就知道,他应该站出来了。
现在,他已经出现了在孙思邈面前。
显然,冯立是不会对孙思邈有任何怜悯之情,他比谁都清楚,薛万备重伤的后果。
冯立望着孙思邈,遂说道:“这位老前辈,下手未免也太狠毒了些?在下渭南冯立,虽学艺不精,但也想请前辈赐教!”
孙思邈突然身子佝偻,并没有方才摄人的气魄,像个垂垂老者,连连咳嗽两声:
“咳……咳,小老儿可不敢与冯大侠客动手……咳咳”
冯立见孙思邈竟然倚老卖老,不由得有些微怒,说道:
“差点要了人命,如今却看不起冯某人?”
韦韬世不能在坐视不管了,急忙出来说道:
“冯将军,孤劝你,还是不要在为难老先生了。”
陶然楼掌柜正是张青特之父,闻讯从门外赶来,见韦韬世也在。
他拨开人群出来,倒头便拜:“参见岚城王!”
冯立多精明的人呐?即刻转变了一副嘴脸,笑道:“哦?!竟然是岚城王当面?请末将辈无礼!”
聪明的冯立才不会得罪韦韬呢。
赶紧又朝孙思邈赔礼:“老人家,晚辈失礼了!”
孙思邈微微颔首,虚弱的说道:“大侠客不必多礼,我等江湖中人大可不拘小节。”
可以看出,孙思邈的示弱并不是怕了冯立,而是权宜之计。
但若论武艺,孙思邈还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这冯立再败在自己手里,那就是跟太子李建成作对,孙思邈才不会掺和在势力争斗之中。
这一入宦海便无法回头,孙思邈很明白。
冯立笑着对众宾客说道:“诸位,诸位,今日搅扰了诸位雅兴,所有的酒钱都算在冯某头上啦!”
宾客们立即阵阵欢呼雀跃,乐不可支。
作为以前的大侠,现在的将军,冯立还算仗义。
再看韦韬世单臂上扬,说道:“诸位,听一句劝,速速离开陶然楼,这里要有大事发生了!恕不远送,诸位请吧!”
陶然楼内哪一个不是明眼人?
一看便知道,待会右武卫大将军薛万彻必然会来,更甚者太子李建成也会来。
这种热闹还是不看的好!
众宾客鱼贯而出,陶然楼精明强干的伙计即刻手拿兵刃在楼门前站定。
韦韬世很明白薛万彻是什么脾气,但他也不惧,绝不会认怂,故而先布置好阵仗,以免到时候薛万彻发难。
陶然楼内,韦韬世吩咐人备好了上好酒菜,就安置在陶然楼正当中,坐等薛万彻乃至李建成的到来。
看来,这个和事佬,他是当定了。
时间不长,只听得马蹄声阵阵伴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
韦韬世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起身说道:“来啦,来啦!先生稍坐,待小王去迎一迎薛大将军。”
韦韬世打眼望去,门外刀枪斧钺,强弓硬弩,精中之精,锐中之锐,右武卫的勇烈之士已经将陶然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待队列散开,镇军大将军薛万彻麹仲节迎面而来,金盔金甲,英风锐气,龙行虎步,气宇轩昂。
薛万彻年轻时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但自从薛万彻蓄了胡须,倒也遮了不少丑陋。
薛万彻傲气直冲斗牛,他可不是来赴宴的。
本着明人不说暗话的宗旨,薛万彻黑着脸,径直对韦韬世说道:
“岚城王殿下,本将军可不是来赴宴的,快快交出伤人的恶徒,万事好商量!”
韦韬世笑了笑,拱手施礼:“薛大将军,交不交人小王可做不得主。
但凡进了陶然楼便是贵客,只要客人还在陶然楼内,小王便要护得周全!”
“岂有此理?!周全?去你娘的周全吧!我家公子伤成那个样子,你可护得周全了?!”
说话的是薛家二郎,薛万淑。
薛老二这个人,就是个鲁莽的混蛋,别看名字里带个“淑”。
这薛万淑开口就骂街,就是典型的老革模样。
韦韬世可不惯着他,晃动身形,就是两个大耳帖子,速度之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韦韬世已经回到了原位,指着薛万淑说道:
“天杀的狗奴,若在出言不逊,孤就拔了你的狗牙,撕烂你的狗嘴!”
一时间局面剑拔弩张,右武卫们纷纷义愤填膺的跃跃欲试。
薛万彻屏气凝神,单臂上扬,而后说道:“住手,不可轻举妄动!”
韦韬世再次笑道:“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呐!来,请将军酒!”
说完,端起一杯酒,扔给了薛万彻。
薛万彻稳稳的接住,一饮而尽,按耐住怒火,说道:
“岚城王,本将军知晓你的手段,刚才若手中有剑,这狗奴怕是一命呜呼啦!”
韦韬世笑了笑:“哎?!岂敢岂敢,小王可不敢在天子脚下公然杀人!”
薛万彻气的牙根痒痒,看着韦韬世这个滚刀肉无可奈何。
他肃立按剑,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岚城王殿下过谦了!殊不知,打狗也要看主人之理?!啊?!”
说完,重重的捶在了桌案之上,怒目而视!
韦韬世脸色一变,也是陡然起身,冷笑道:
“呵呵,怎么?薛大将军这就要拆了陶然楼啦?!
你可知这陶然楼是谁的?你岂敢说拆就拆?!若是太子殿下的呢?”
薛万彻被刺激了,盛怒之下口无遮拦:
“区区陶然楼,竟敢如此欺我?不管是何人!就是他娘的大罗金仙,本将军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这时,身后传来薛万彻极为熟悉的声音:
“哟?!果然是右武卫大将军呀!本宫以为是何人敢如此大的口气?!”
果不其然,这件事还是惊动了太子李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