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来在李玄霸面前,深施一礼:“见过殿下师兄。”
李玄霸点头笑道:“丫头,好样的!明日便去赵王府药藏局,内中一切事务都有你负责!”
李玄霸见孙思邈父女的模样,可以想象到他们云游四方行医,一定非常艰苦。
遂言道:“老头儿,你往后便住在长安,本王给你买一处宅邸,给你一个太医令做做。
自此,再不用四处漂泊,吃苦头啦!”
孙思邈眉头一皱,欲言又止,作为他来说,还是更喜欢闲云野鹤,四海为家的生活状态。
可鉴于心疼女儿,他还是踌躇不定起来。
再来说一说太医令这个官职。
虽然俸禄少,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权利。
内部的分工有两大类:负责诊治疾病的太医和主持药物方剂的药府。
太医不仅负责中央官吏的疾病诊治,且掌管地方郡县的医疗事宜。当时各郡县均设医长,对太医负责。
在药府系统中,药长主持医事,并由药藏府储存药物。太医令属职除药丞、方丞外,在太医丞之下,亦设有太医监。
再下则设有员医和员吏,员医二百九十三人,员吏十九人。
所以太医令整体掌管的人力、物资是很丰富的。
时不时的为皇帝以及长安城中达官显贵诊治,还能收到不菲的谢礼,捞不少外快。
自从巢元方故去,李渊也是一直想让孙思邈来当这个太医令,可就是找不到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药王爷。
李玄霸才不管孙思邈愿意不愿意,他看到了韦韬世,便说道:
“姓韦的,今天去你的陶然楼,你做东,好好给老头子接风洗尘。”
韦韬世笑了笑,并说道:“不用你说,本王也会盛情款待的!
不过,你把赵王府的赊账给结了吧?”
李玄霸一撇嘴,说道:“哼,白日做梦!本王要吃你一辈子。”
韦韬世一拍脑门,不再搭理李玄霸。
转身打量起孙思邈父女二人的衣着,而后说道:
“不过呢,再去之前咱们先去一个地方。”
两位王爷微服出行,带着孙思邈父女来到了长安最有名的绸缎庄。
而这里的幕后大掌柜,正是柳桃笑。
柳桃笑喜欢穿着华服,又有经商的头脑,所以便与心灵手巧的金曼秀开设了这么一家规模宏大的绸缎庄。
内中集所有裁缝工艺一体,有着全天下最好的成衣匠,皆是从新罗调来的巧匠。
韦韬世请李世民亲自写的匾额:霓裳秀坊。
有了这个金字招牌,生意能不好吗?
长安城中但凡有些身份之人,全在此处置办衣着用度。
孙行抬头看了装潢,脸上赫然变色,根本不了解买身衣服为何要来这种奢华之所在。
李玄霸显然是常客,更何况今天真正的东家也来了。
遂被伙计引领至后院,自有别致的厢房等候。
孙思邈为长辈自然先为他量身定做。
霓裳秀坊厉害之处便在此处了,可以现场制衣,只要挑选了样式即可,方便快捷,无需久等。
少时,孙思邈衣着得体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缝人为他选择的是鹤氅,颇得孙思邈心意,毕竟他也是修道之人。
再看孙思邈身披鹤氅,立即仙风道骨,俨然一个超凡脱俗的老神仙。与刚来那一身庄稼汉的行头大相径庭。
孙天称赞不止,迫不及待的要去换装。再一个女缝人的引领下,开心的走了。
再回来,可是与刚才的山野村姑有了天壤之别。
孙天清脆的笑声回荡在霓裳秀坊内,当真是灵莺出谷,天籁之音,让人听了悦耳至极。
却说她年纪轻轻,怎生得如此娇佻的身段,且有一张的美不胜收俏脸。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得以道出她那云云细眉来。
盈盈眼波如秀水,点绛红唇含辞敛。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显现玲珑皓皓雪肤。
宝蓝色流云百褶裙,彰显俏丽之影,宛若仙女一般。
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带着动人心弦的美迈出了优雅的步伐。
孙思邈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看着貌若天仙的女儿,惊讶的问道:“可是元娘当面?”
孙天倩影一闪,欠身款款下拜:“见过父亲。”
李玄霸也是哈哈大笑,言道:
“哈哈,师妹天姿国色,稍候去了陶然楼,不知要迷倒多少贵族公子呐?”
此时自有赵王府的人告诉李玄霸,说是圣上召见。
无奈,便告诉韦韬世等人先走。
这可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孙思邈父女摇身一变,就成了仙家风范。
再也没有刚入长安时的落魄身姿。
陶然楼内佳丽众多,而且都不是胭脂俗粉。可依然被孙天艳压群芳。
三人一入陶然楼,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嗬!老神仙带着仙子下凡啦!”
“看上一眼这位,陶然楼的这些,简直不堪入目呐!”
“说的是啊!哎?那不是岚城王吗?难道是他的亲戚?”
一时间众说纷纭,都吸引了目光。
其中自有好色之徒,而最为棘手的有一人。
这公子竟然纵身一跃,从二楼跳了下来,径直要往孙天身边走。
孙天下意识就觉得不妙,身形晃动,宛如鹤影,就与这公子拉开了距离。
孙思邈老成持重的一咳嗽,韦韬世即刻挡在了这公子的面前。定睛观瞧,发现认识此人。
韦韬世认出了这无礼的登徒子,他不是别人,正是薛万彻之五弟,薛万备。
自幼在薛家军营中长大,马上步下,强弩刀剑,以及先登营的军阵布置皆深得薛万彻的真传。
太子李建成赞其勇武,对其十分看重。
且不说这些,只是薛万彻的身份,在长安也是屈指可数的。
薛万备自幼生在军营,耳渲目染了早期的**劣迹,烧杀掳掠这些事时有发生。
别看大唐军中律法一再强调不可扰民,但薛万彻桀骜,时常纵容部下,甚至他自己也会抢个民女乐呵乐呵。
薛万备在这种环境长大,试想他是怎样一个人?
他只要不随军出征,几乎就住在陶然楼,当然他从来不会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