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跟展璟是一辈人,算是展初的族叔。
展璟激灵一个冷颤,也坐不住了:“什么?苏烈去酒楼了?快快给我详细道来。”
展初如此这般的详细叙述了一遍。
展璟点点头,问道:“你说他请的客人之中,有一个尊贵公子?”
展初答道:“回禀父亲,正是。”
展璟果断分析道:
“哼,你糊涂呀!那人定是韦略无疑,河北崔氏遭窦建德压制,唯有我展家置身事外,看来韦略是冲着咱们来得。”
“小叔大肆吹捧窦建德,定然惹了韦略震怒,此时会不会?”展初担忧道。
展璟摇摇头,说道:“不妨事,韦韬世若想与我展家结好,就不会对孝先如何。”
父子二人正商量如何应付韦韬世,就听门外悬缰勒马之声。
二人急忙出门观瞧,但见一蓝衣文士翻身下马,背后是一名彪形大汉带着五十骑手持长刀的白马锐士。
不用说,这是李靖跟阚棱到了。
不等展璟开口,李靖便拱手施礼:“展公,在下李靖有礼了。”
“武曲大将驾临,老朽有礼了。”展璟人老成精,说着就要下跪,却被李靖搀住。
“公乃博学长者,不必行此大礼。”李靖笑盈盈的说道。
展璟起身看看背后阚棱及岚城卫,心中不安。
又开口道:“不知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奉岚城王教令,特来请展公往大营一叙。”李靖直截了当。
阚棱厉声说道:“请展公上马吧!”
展璟万万没想到韦韬世手段如此雷厉风行,他骑虎难下,只好上了阚棱的坐骑。
而阚棱带着五十名岚城卫将展府几个大门值守起来。
展家自然有家将族兵,各执兵刃,吵吵嚷嚷挤出门来。
“将军,这是何意?”展璟上马之后,指着阚棱一众人问身边的李靖。
李靖依旧是面带微笑:“呵呵,兵荒马乱,岚城王特地让阚棱将军守护展公宅邸。这是将军的诚意,展公可否明白?”
展璟心中暗忖:此人就是阚棱?
思量间急忙说道:“尔等统统退回去,不可冲撞阚棱将军虎威。”
展璟很明白,就是所有家将加在一起也不能是阚棱的对手。
众家兵将见家主有令,只好退回了院中。
展初来到展璟马前问道:“父亲,你走之后该当如何?”
“好生等我回来,不可造次!叫你大兄执掌馆中课业,你且回酒楼支应,家中不必操心。”展璟嘱咐道。
展初看着李靖与展璟离去,又看看阚棱耸立在自家院外,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可也无奈,只好先回了酒楼。
大营之中,韦韬世正襟危坐,只等展璟而来。
杜如晦挑帘入账,报道:“殿下,来了。”
韦韬世一摆手,杜如晦下令道:“刀阵,起。”
辕门左右,皆是岚城卫,陌刀森然树立,交叉而过,中间只留一人通过的道路。
这正是为展璟所摆,让他明白此来的原因。
展璟下马之后,眼见森严壁垒列陌刀,就知道韦韬世的意图了。
心中不由惊恐万分,背后一身冷汗。
陌刀阵,骇煞人。万一有哪个军卒手一松,展璟的老命就交待了。
李靖彬彬有礼说道:“展公,请吧。”
展璟一吞口水,点了点头,硬着头皮往里闯。
整个过程几乎都是走一步,一闭眼。
踉踉跄跄艰难的走过了刀枪阵,才来至了韦韬世的帅帐之中,蓦然睁开眼,与韦韬世四目相对。
这可能是展璟这一辈子走过最艰难的一段路。
韦韬世怒目而视,盯着展璟。
把展璟看得直发展,双腿抖愣。
突然,韦韬世面色一转,笑容可掬的说道:
“展公,既然你过了刀枪阵,自然性命无虞。可知到请你前来的缘故?”
可展璟眼中见到的韦韬世笑容,可不会认为性命无虞。
那诡异的眼神,阴险的冷笑,他越想越害怕。
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老朽不知何处得罪了将军,老朽不知呀!”
韦韬世厉声呵斥道:
“老匹夫,若不是柳家刀祖跟令尊展翁有些交情,本王定然剿了你展氏一门!竟敢还在此处打哑谜?”
韦韬世所言的刀祖,正是柳铨,他与展子虔向来交好。
展璟老奸巨猾听到韦韬世提起柳铨,急忙就坡下驴:
“殿下,殿下明鉴呀!家父与柳公相交莫逆,柳公若在此定然会替老朽说情的。”
韦韬世心中一阵厌烦,阵阵冷笑道:
“呵呵,展公长子可在窦建德处任职?既然如此,那也不算断了你展氏香火。来人,去请展二公子前来。”
裴行俨按剑耸立,听韦韬世发话,转身插手:“喏。”
展璟听罢,顺势抱住裴行俨大腿,哀求道:“将军手下留情,老朽知罪了。”
韦韬世眉头舒展,挥手示意裴行俨下去。
展璟怯生生的放开了裴行俨的大腿,恐惧的看着裴行俨离开了大帐,心中大石落地。
而后韦韬世走到展璟前面,搀起他接着说道:“展公还是很识时务的嘛,那就细细道来吧。”
“将军想知道什么?”展璟再次装起了糊涂。
韦韬世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一脚将展璟蹬翻在地,骂道:
“操你娘的,苍髯老贼,安敢戏耍本王?!”
说完,“仓朗”一声抽出纯钧,剑指展璟:
“老东西,倚老卖老,不要以为老子不敢杀你!
孤可不是什么礼贤下士的儒家弟子,也不会像窦建德那厮对你们这些名士们礼遇有加,不要以为孤好拿捏。”
话音刚落,挥剑斩断了展璟的束发冠,展璟一时间披头散发,抖似筛糠,瘫坐在地,双目圆睁。
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韦韬世再次提着展璟的脖领子说道:
“你想勾结窦建德里应外合拿下永嘉,以为孤不知道吗?你这是在拿展家上下的性命在赌!”
而后将展璟再次推了出去。
展璟大梦方醒的叩头如捣蒜,连连说道:“殿下,展家愿依附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韦韬世虽然知道展子虔以墨入武,修为高绝,但他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