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泰一脸懵逼,四十多岁的他,马上便是知命之年,自打闯荡江湖未尝一败。
今日战败,按理说,不是被俘,就是当场被杀。
他看着眼前的韦韬世之所作所为,十分不解。
虽然不知道韦韬世意欲何为?但心中还是萌生了去意。
梁师泰号为“青君”,指的是竹子。
别看他是个五大三粗一副莽汉模样,但自幼也是受了其叔父梁毗之熏陶。
其秉性自然也是跟竹子一般,直来直去,不屈不挠,怀有坚劲之心。
对于其兄梁师都起兵反隋,他倒是不支持也不反对。
毕竟叔父梁毗的死,跟杨广有直接的关系。
再有他本为江湖中人,不拘小节。更何况,天下大乱,称王称帝的多了去了。
可梁师都如今投靠突厥,虽是大势所趋,但在梁师泰心中却厌恶万分,便离开了梁师都。
后苑君璋与梁师都为了召回梁师泰,便定下计策。
先是藏匿了其女梁谧,并谎称是死于大唐军队之手。
如此,梁师泰这才重归梁师都麾下,意欲为女报仇。
梁师泰咧嘴说道:“多谢了,待我回去,明日光明正大的再较量一场,定要分个生死!”
言罢,翻身上马就要离去,而韦韬世笑而不语看着梁师泰。
梁师泰在马上一拱手,感激的说道:“大元帅保重。”
韦韬世依旧是笑着,也朝梁师泰插手施礼,没有吭声。
盛彦师看着眼前的梁师泰即将离去,愤恨的朝身后的松树上狠狠打了一掌,击落阵阵积雪。
而阚棱等人意欲拦截住梁师泰,却被李靖及时劝阻。
梁师泰轻夹马腹,喊了一声:“驾。”
绿螭骢长鸣一声,迈开了四蹄就要飞奔。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天籁之音传来:“父亲,你如今还不幡然悔悟,又要回去助纣为虐吗?”
说话的正是梁师泰之女梁谧,小字静娘,文武双全,姿容甚美。
梁师泰听闻有人呼唤,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即刻勒住马缰。
调转马头的一刹那间,他顿时虎目泪崩,那呼唤他的人,正是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儿。
两个侍女搀着梁谧下了马车,缓缓朝梁师泰走来。
二侍女正是刘武致、宋妙音母女,看似侍候,实则看押。
而赶车之人正是红拂女张出尘,她一身男装打扮,来在李靖身边。
李靖朝她点点头,张出尘便立于他身后。
不用说,此番寻回梁谧,定是闇月司的功劳。
那梁师泰见到女儿,泪流满面,即刻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在切近。
他抱紧了女儿,嘴里碎碎念叨:“没死,静娘你没死?没死,没死……”
梁谧也是双目垂泪,看着语无伦次的父亲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但还是理智的问道:“父亲,是谁对你说我死了?”
梁师泰一愣,说道:“苑君璋!他说你死于唐军之手。”
梁谧美目一凛,正色说道:“哼,岂有此理,其心可诛。他无非是挑唆父亲为他卖命罢了。”
韦韬世见状,想要说些什么,暮然间张了张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心中便道:也罢,不说了。我这么插嘴的话,反而不美,打扰到人家父女重逢,怪尴尬的。
只见韦韬世一摆手,示意包围梁师泰父女的众人散开。
而后带着一干人等退到一旁,静观其变。
张出尘此时对韦韬世说道:“二郎,别看这梁师泰相貌粗狂。
倒是个顾家的汉子,对爱女可谓一往情深呢。”
“哈,若是此番梁姑娘能说服其父,也不枉我那晚苦口婆心的劝诫。”韦韬世对张出尘说道。
距离韦韬世等人有段距离,梁谧滔滔不绝的在劝说梁师泰。
梁师泰的软肋可能就是这个宝贝女儿了,他竟然耐着性子洗耳恭听。
足足一个时辰,梁师泰陷入沉思。
梁谧也是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开口了。
“父亲,你还是归降了吧。大帅礼贤下士,极为赞赏你,定能为你谋一个大好前程。
刚才女儿也说了,伯父他勾结突厥,往日为贼时所犯之罪,罄竹难书,你跟着他岂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见梁师泰面容恢复如初,依旧是英武不凡。
认真的跟梁谧说道:“我此番已然与李唐结下深仇宿怨。
雁门关前斩将无数,如今又致使镇北元帅府两员上将一死一伤。
倒不如折返回去,战死沙场的好。”
梁师泰这番话,声音高八度,自然是说给韦韬世听的。
李渊一向对梁师都深恶痛绝,怒称其为“凶人”,乃鼠窃狗偷之辈,绝不招抚!
难免对梁师泰殃及池鱼,若到时李渊下旨追究,梁师泰如何自处?
梁谧若有所思,言道:“父亲等等,我去跟大帅相商。”
言罢,急忙朝韦韬世跑去。
梁师泰见女儿貌似跟韦韬世十分熟络,走了几步,来到李靖身旁。
小声问道:“静娘她……?”
李靖笑着说道:“前些时日,大帅与令爱秉烛夜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陈述厉害。令爱怕是相中了大帅呀!”
梁师泰纳闷道:“嗯?!静娘不是说要嫁一个如我这般武艺高强的男子?”
李靖又道:“青君莫不是糊涂了?我家大帅可是在名将谱之上的将魁!青君若是不服,改日可与其切磋。”
梁师泰连连点头,恍然大悟这是韦韬世诈败,将自己引到此处与女儿团聚。
他苦笑着摇头道:“唉,不必了。”
一时间梁师泰觉得有了出路,若是自己的女儿嫁于韦韬世,那韦韬世定然会保护她的周全。
加上在如今梁师泰看韦韬世的眼光可大有不同,他觉得韦韬世的相貌,人品,武艺都是世间罕有。
远远望去,梁谧跟韦韬世谈笑风生,梁师泰也是很诧异。
自己的女儿平日里不苟言笑,可如今却对韦韬世这般热情。
他就觉得二人极为般配,堪称郎才女貌。
话说回来,这也是梁师泰爱屋及乌之故。
韦韬世听完梁谧如此这般的说辞之后,轻轻拍着额头思索着。
突然间,韦韬世叫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