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韬世见他们讨论起来,颇为满意,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同时,他也相信杜如晦能说服这些悍将。
正在此时,便来了宫人传旨:“代王降诏!”
韦韬世与众人跪地接旨:“臣等接诏。”
“关中群贼,扰乱社稷。战事万急,本王唯有代天行诏,曰:
今敕封亲府中郎将、明威将军韦略韦韬世为:京畿道黜置使兼兵马大都督,讨平宵小,肃清寰宇。统辖京畿道、关内道一众文武官员,特赐本王佩剑,可自行便宜之权,先斩后奏;
擢左翊卫大将军阴世师、右武侯卫车骑将军屈突通为左右副都督,各率兵马两万,乃从讨贼。”
这太监拿着诏书对韦韬世说道:“大都督,接诏吧。”
韦韬世接过诏书与印信、佩剑的同时,杜如晦将银锭塞给了这太监。
裴行俭将诏书与印剑供起来,而后说道:“大都督,这一下可好了,本来还怕阴世师、屈突通他们倚老卖老,现在有了尚方宝剑,便可高枕无忧了。”
韦韬世正色说道:“话虽如此,但尔等也不可造次。两位老将军皆是国之柱石,不可轻易怠慢。”
裴行俭见韦韬世背过身去,就吐了吐舌头,不以为然。
现在兵马有了,加上亲卫府的两千人,一共四万两千人,讨论再一次开始,韦韬世也加入其中。
讨逆诏书一下,三军震动。翌日,三军汇集于总校场之上,代王杨侑亲自誓师,一时间群情激愤,将士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赶往疆场之上平贼。
而誓师会结束以后,鹰扬郎将长孙无傲返回霹雳堂,将消息告诉了两兄弟。
长孙无乃听后,便说道:“四弟,你当亲自去往鄠县,将此事告诉三公子,让他要早做打算!”
长孙无忌点点头说道:“大哥所言极是,就算何潘仁这厮再厉害,焉能挡住这一阵?且不说亲卫府里那几个狠角色,单是阴世师、屈突通两个老而弥坚的家伙,都不好对付。”
长孙无傲听后,说道:“四弟,我的马快,你骑上它,速速出发。”
长孙无忌也不再多言,辞别两位哥哥,快马加鞭赶往鄠县报信。
在长孙无忌离开大兴之后,韦韬世这才率领大军出征,韦桃符与杜槿此次自然是强制随行,任凭韦韬世磨破了嘴,也没能拗过这对父女。
此次飞虎将韦桃符也是向代王杨侑讨了一个监军之职,随军而动,为的就是能镇住阴世师、屈突通这两个军中威望极高的老家伙。
大军一经开拔,消息便传到了司竹园。
行军大总管何潘仁急召各部商议如何对敌。
何潘仁本为胡商,主营贩马,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手中资金充裕,便开始大肆招兵买马,渐渐的便成了气候,关中大小山匪马贼纷纷响应,势力一天比一天大。
后来通过霹雳堂大肆采买兵器,实力如日中天,周边郡县的府兵根本不是对手,每当朝廷大肆举兵打压,何潘仁便躲进秦岭之中,从而瓦解官兵的围剿。
久而久之,朝廷便不再对其下大功夫了,只是在何潘仁行为过分之时,才发布檄文,扬言起兵讨伐。不过,每一次都是本着敲山震虎的意思,雷声大,雨点小。
而这一次由韦韬世率领的四万精兵,可不同以往了。足矣引起了何潘仁的重视。
何潘仁金发蓝瞳,身材魁梧,顶盔掼甲端坐帅案,还真有行军大总管的派头。这大总管若按现代话说,就是总司令的意思。
而关中起义联军,却是李渊选定的盟主。李渊自然选了实力强横的何潘仁为盟主,他亦是当仁不让的接受。
何潘仁环视四周的将领,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说道:“诸位将军,今番朝廷再次发兵,不可小觑啊!”就这发音,若不是看他的相貌,还真不觉得是一个外国人。
此时一个三十多岁,虎背熊腰的莽汉起身说道:“大总管,朝廷那些酒囊饭袋,不是做做样子,就是被我等打败,有何惧哉?”
此人便是一路义军的首领向善志,本为山贼出身。
又有丘师利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言道:“大总管,末将以为区区隋廷鹰犬,不足为惧。大总管若是怕了,尽早让出这联军盟主之位,免得沦为笑柄!”
他本为将门世家,因看不起一个番邦蛮子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便自领雍州行军大总管,又令其弟丘行恭为岐州行军大总管,兄弟二人各领万余兵马自立。
另一家首领名为李仲文,须发花白,一向以老奸巨猾着称,见到他们争论,自己恍若老僧入定一般,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此时,又有一人站了出来,面向丘师利。此人名为白善思。
白善思乃何潘仁的谋主,何潘仁纵横关中得以立足,全靠此人筹谋,何潘仁更是尊称其为:“白龙先生”,意在将其比为卧龙先生。
白善思也颇为受用,整日里拿着羽毛扇,还真就把自己当成诸葛亮了。
只见他羽扇轻摇,对丘师利说道:“这联军盟主,本就是唐公钦定,也不是在座诸公可以定夺的,包括大总管他自己。怎么?有人敢质疑唐公不成?”
丘师利也早就投诚了李渊,见白善思拿出李渊弹压自己,自己又非雄辩之士,便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毕竟他不能公然的冲撞李渊。
何潘仁见丘师利吃瘪,心中大快,笑着说道:“呵呵,先生此言正是!这盟主之位乃唐公所定,丘总管若是有异议,可向三公子明言嘛。”
丘师利再次被怼,双手攥拳,按捺怒气。
白善思接着说道:“今番敌军进犯,来势汹汹。敌军将帅确实不可小觑,首先是此次的兵马大都督韦略韦韬世就颇为棘手。”
向善志闻言,瓮声瓮气的说道:“这小子可不简单,竟能战败南衙十六卫中排名第二的小柱国韩世诏。就算是我前去,拼了性命怕是也难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