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拾,你真的要跟我们一起骑马?”霍云倾再次询问执意要跟着她和裴臻骑马的少年。
红马上的少年身影依旧瘦小,干净的一袭黑衣给他平添了几分清冷,褪去了面容上些许的稚嫩青涩。
闻言,他挑眸睨了眼问话的小姑娘,眸中意味让人难以捉摸。
从开始到现在,霍云倾已经问他第三遍了。
他都骑在马上了,难不成还会返回去坐那破马车?
水性杨花的小丫头,想跟裴臻一起骑马,想都别想。
他收回视线,牵动马绳,马儿抬脚走了起来。
霍云倾看着先一步驾马走在了前面的楼珏,无奈的撇了撇嘴。
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那一身臭脾气,换了别的主子早就被轰出去府去了,也就是她心善,一再纵容着他。
裴臻笑笑,“小郡主就别担心了,我看他身体好得很,不碍事。我们也走吧,不然等会天黑就不好回城了。”
霍云倾看向人扬唇点了头。
看看,还是秦至哥哥脾气好呀!
两人也驾马跟上了楼珏,后面跟来的随侍也纷纷动身。
——
魔界·魔宫
座座绚丽耀目的楼台殿宇相拥环立,一梁一柱,极尽奢华气派。
魔宫大殿之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一派奢靡景象。
曦玥带着从段荣昌那得来的玉佩的确轻而易举的混入到了魔宫之中。此刻,她正躲在后花园一块假山石后头琢磨办法。
进来魔宫容易,可想要接近到池衍却不容易。魔宫大殿内外守卫戒备森严,若她贸然过去,说不定还没进到殿里就先被那些魔兵给当成细作刺成了刺猬。
她得寻个由头混进去才是。
假山石前面,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不时有端送果盘佳肴的侍女和风情各不相同的舞女走过,脚步声窸窣。
“紫灵,你赶紧的,大殿上没酒了,再晚小心魔主罚你。”
鹅卵石小径上传来侍女催促的声音。
曦玥凑过耳朵仔细听着。
“来了来了!”
那姑娘的声音还在远处。
方才催促的人叹了声气又道:“算了,我懒得等你,我先送过去,你慢慢来。”
说罢,那人端着几盏酒便转身离去。
曦玥听见人渐远的脚步声,以及那气喘吁吁的人儿逼近。
曦玥勾唇,就这个了!
她侧身从假山石后突然出现在女子的身后,抬手一掌利落地砍在了人的后颈。
侍女往后倒进了曦玥的怀里。
曦玥顺势接过了从人手中滑落的托盘,瞄了眼左右,确定无人后便将女子拖进了假山石后。
她与人换了衣服,戴好面纱,又在腰间别好了属于魔宫的腰牌,才端起托有酒壶的托盘大大方方朝喧闹的魔宫大殿走去。
到了大殿门口,魔兵查过人身上的牌子,确认无误后便将眉眼明丽的小侍女放了进去。
而进入殿中的曦玥,看着眼前场景不由一怔。
大殿比曦玥想象的要富丽堂皇得多,金杯银盏,红漆大柱上盘踞巍峨图案,舞乐之声靡靡,殿中舞女衣着身姿妖娆,纤细白腻的腰肢裸露在外,随着动作而翩翩起舞的舞衣裙裾,无一不冲击着曦玥的眼球。
曦玥惊叹,魔界都这么欢乐的吗?
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喂,你这丫头杵在这做什么?还不快给各位贵人上酒?”一袭紫衣的女子朝人走了过来,小声训斥起来愣在殿门处的曦玥。
曦玥回神,对上女子居高临下的视线,心中顿然生出几分不爽。
“你……”
她才张口想要反驳人,突然又想起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忙惊恐的低下脑袋改口,“奴婢这就去。”
说完,她低着头端着酒便去给大殿一侧坐着长老送酒。
紫衣女子盯着人仓惶背影,目光不屑。
也不知底下怎么选的人,这种货色也挑上来给贵人们奉酒?
也不怕惹了贵人不快。
她冷哼一声,转头看见那大殿之上的男子时,目光瞬间又柔和了下去。
男子一袭黑色织金蟒袍,正撑着脑袋懒懒倚在宝座之上,袍裾铺满座上,雍容华美。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间端着银色的小只杯盏,白皙的面容五官轮廓分明,眉眼深邃慵怠,蕴着浅浅的笑意,淡粉薄唇勾出一抹好看弧度。墨发半束,几缕划过面庞,散落在衣袍间,将他整个人衬得有几分轻佻。
紫衣女子注视着人,脸上绽出一抹笑颜,笑盈盈地抬脚朝人的位置走了过去。
池衍慢悠悠饮着杯中的酒欣赏着大殿之上的歌舞,身后有美人捏肩,座下有美人倒酒,好不舒坦自在。
“魔主,奴家这个力度合适吗?”身后美人冰肌玉骨,嗓音更是娇媚的要溢出水来一般。
池衍笑着点头,目光仍旧注视着殿中舞伎,柔声回答:“合适合适,我们秋棠捏的,都合适。”
身后的美人闻言不由嗔了眼沉迷歌舞的池衍,撒着娇道:“魔主,您又记错了,奴家唤雪樱,秋棠姐姐今日病了没来呢。”
“呃……都一样了,不用计较。”池衍拍了拍人的手以示安慰,回答的心不在焉。
美人默默撇了撇嘴,哪里一样了?两个人好吗?
“欸,秋棠你别捏了,”池衍像是想起什么突然起了身,对身后的美人开口,“你去后面看看,怎么知南那丫头还没来?”
美人:……
啊啊啊!都说她叫雪樱啦!
但她不敢反驳,只是恭顺的福了福身子,柔声细语:“奴家这就去。”
雪樱刚走,身着紫衣的女子便走到了人的身侧,座下倒酒美人看见人来了,便识趣的腾出位置退到后侧侯着。
紫衣女子接过酒,慢条斯理的为人斟酒,“魔主这是怎么了?”
池衍抬了抬手,拂过袖摆,面上淡淡,“不就是知南么,今日她生辰设宴,可她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紫衣女子笑笑,“魔主又不是不知,公主性子温和喜静,素来不大爱参加这种宴席,不肯过来也正常。”
池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气恼,“本尊就是瞧她太静了才想趁此机会让她热闹热闹,不然整日闷在那殿中,她不得闷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