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性不错,挺聪明的。”
他一笑,随即用上另一只手,拽着她的腿,将她往半空一抛。
约莫是认真了起来,他用上了两只手。
原琉璃在半空中转了个身,抬脚向他踏去。
她下腿的速度很快,但这位前辈的实力也并非浪得虚名,抬臂便全数挡了下来。
“小鬼,真是…好久没人能陪我打一场了。”他一个鲤鱼打挺自地上站起来。
“多谢前辈指教。”原琉璃客套道。
“看在你陪我玩这么一会,就祝你好运好了。”
说完,他人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琉璃看着瞬间消失无踪的好运前辈,觉得莫名其妙。
按照前辈所指的路途,她绕到了一个荒僻的院子。
整个园子安静得让人有些恐惧,原琉璃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至于园内栽种的竹子,它们的晃动声音几乎完全听不见。
她进了屋子。
整个房间很布置得很干净,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
房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她只觉得手指一烫,一枚华丽的鲜红色戒指便出现在她手上。
“我什么时候戴上这枚戒指的?”原琉璃有些疑惑。
暂时不管这戒指的事,她走近看那个小盒子。
那盒子似乎是纯手工雕制的,锁扣处有一个凹进去的花纹。
原琉璃将盒子翻来覆去端详了小半会,猛地发现盒子的锁扣花纹和她手上那枚戒指一模一样。
“这就是好运吗?”
她将那戒指按进盒子的锁扣,拧开扣子,将盒盖打开。
大约真的是那位好运前辈的祝福起效了。
她打开盒子后也没见过什么毒烟之类的玩意。
盒子里只不过是一条约莫从她肩膀垂至地面的穿珠长穗,没有任何灵物的光华,看着只是个普通不过的装饰品。
“这有什么用?”
原琉璃抓着这穗子晃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想不通,她便索性将这穗子在手腕上缠了三两圈,带了出去。
走前还顺带找了把扫帚将这个院子打扫了一圈。
原琉璃走出院子,随即开始找起离开这个园林的路。
她进来时约摸是被霁明推进来的,但出去,她却不懂了。
走出门。
四周的竹叶似乎发出了沙沙的鼓噪。
奇怪,声音,要比在这个屋子里更大了。
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四周属于树叶的声音越来越大,最终汇集到一道厚重的朱门后。
她推开门。
眼前是园林外的景色。
平原如布,上绣绿树,连接着天上霞光。
整个核心岛,即将入夜。
灵修学院的规矩,一旦核心岛入夜,整场毕业考核就该结束了。
所有停船的地方就在日落之处。
目测距离这里有些远,估计日落后她才能抵达船只停靠的地方。
“只能赶时间了。”
原琉璃二话不说,开始赶路。
虽说这座核心岛上禁止飞行,但她至少有点法子。
她并没有选择直接跑,而是往一处高地爬去。
利用自己的蛛丝黏住下方的一棵树,她整个人自上而下地滑了下去。
她落地的地方树丛密布,而且很巧的是,霜序正巧站在树下,似乎在等什么。
他的神色不太对劲。
“霜序,你还好吧?”原琉璃走过去,关心他。
“琉璃?”霜序看到她也有些吃惊。
“太阳快下山了,该回去了。”原琉璃望着漆黑的天色。
昏暗的树影下,她看不到霜序的表情。
“你…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待会。”霜序拒绝了她。
现在天已经快黑了,一旦天彻底黑下来,这座岛就要下沉了。
“你不想走?”原琉璃察觉到了一丝古怪。
两个人直接多了几分沉默。
“他是不是给了你东西。”霜序打破了这种僵硬的氛围。
他口中的“他”,是南城长老。
“别狡辩,上船前他给过你东西,我看到了。”
原琉璃没说话,只是犹豫地将石符攥在手中。她不清楚这玩意会不会成为这对养父子之间矛盾冲突的导火索。
见她沉默,霜序直接抓住她的手,掰开手指将那枚石符拿出来。
两个人凑得很近,原琉璃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变成了诡异的紫红色。
“果然是用来对付魔族的东西,他还真是恨我。”
霜序低低地笑着,诡异的声音让原琉璃自骨髓里发毛。
手腕上的力气松开。
“我现在这副样子也不好跟你回去,你先走,我冷静一下就跟上。”
霜序恢复了平日里的表情,完美得天衣无缝。
就好像方才低声狞笑的人不是他。
原琉璃有些担忧地一步三回头走了。
海岸边的船只很快就到。
她上了甲板,心里却总纠结着霜序反常的表现。直觉告诉她,今晚可能会出事。
但南城长老一直和落雷岛的弟子们在一块,霜序要对他下手,怎么也不可能。
此时天边晚霞微收。
属于霜序的身影一直没出现。
原琉璃想找个机会同南城长老说句话,但南城长老总是被人拉走,她根本找不到机会。
此时天光昏暗。
几乎所有的弟子都上了船,除了一个人,霜序。
原琉璃大约是猜到了霜序的目的,留在核心岛上,逼着南城长老去找他。
至于找到他之后如何,那怕是…
“你见过霜序吗?”南城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眼前。
原琉璃几乎是用一种祈求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您别去找他。”
“告诉我,他在哪?”
南城长老背着手,面上一条伤疤狰狞严肃,带着几分威慑。
“您别去…行吗?”
一旦南城长老找到霜序,两个人之间,一定会打起来。
一方是她的朋友,另一方则是她尊敬的长老,一出悲剧即将在她眼前上演,猜到剧情也只会让这场悲剧的悲伤更加浓厚。
“小姑娘,我得去。”南城长老的态度却很坚决,转身便要下船。
“可是你会…”原琉璃伸手想要拉住他。
南城长老只是轻轻揭下她的手,像是教孩子一般,平静地告诉她。
“男人就是这样,即便明知道是死路,也还是会去闯一闯。”
“霜序那孩子,是我教出来的,也该由我…”
“日后你若是遇上他,就多陪他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