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带着的面纱已经掉落,刚刚结疤的伤口再次裂开,因为没有及时抬起头,血迹因为摩擦被涂抹在脸上。
她疼的面目狰狞,双眸充满怨恨,想着皇上一会儿就进来了,胳膊用力,头微微抬起。
入目是一双只有皇上能穿的靴子。
她迅速站起身,因为惊慌,扭曲的面容和恶毒的眼神来不及收回,再加上脸上斑驳的血迹,如地狱恶鬼,恐怖渗人。
她对此一无所知,露出个自以为得体的笑容:“臣妾参见皇上。”
冷墨泽绕开皇后,双拳紧握着,他的拳头刚刚差一点就朝着皇后的脸挥去了,本以为五体投地滑到他脚下已经给他带来很大惊吓了,但比起皇后的样子,真是小巫见大巫。
“皇后不必转过身。”
冷冷丢下一句,他走到主位旁,依旧踢开皇后坐过的椅子,以示对皇后不满,顺便维持暴君的形象。
他坐在了徐公公摆放的椅子上,沉声道:“皇后,直接出去洗漱更衣后再回来,不要转头。”他不想再看。
皇后不明所以的应是,出了正殿正遇淑妃和季灵蓉。
淑妃与皇后四目相对。
下一秒。
“啊啊啊!鬼啊!”
尖叫声划破天际,分贝之大让远处的鸟儿都撞了树。
皇后阴沉着脸怒瞪淑妃:“淑妃,你放肆!竟在乾坤宫大呼小叫!”
淑妃被吓得根本没听到皇后的话,往正殿里跑,边跑边喊:“皇后,您快出来看啊!你院子里有鬼。”
她闯入正殿,质问首位上的人:“皇后,你……”怎么是皇上?
冷墨泽揉了揉眉心,刚被吓了两次,这又来个叫他皇后,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淑妃,皇后刚刚出了正殿,你应与她遇上才对。”
淑妃尴尬地看着皇上,连行礼都忘了,转身看向皇后,深吸一口气:“皇后,你怎么装鬼吓臣妾?”
皇后气的胸膛起伏,淑妃不光把她看成鬼,还说她装鬼吓人!
她不就脸上的伤口结痂了吗?至于这么损她吗?不过想到刚刚已经惹皇上不快了,她暗暗记下这次的事情,往寝殿走。
季灵蓉在与皇后碰面时,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刚想忍住腿疼行礼,被淑妃大惊小怪吓了一跳。
不就是脸上有点血吗?这是做了多少亏心事,吓成这样。
不过皇后真挺惨的,锦鲤运反噬总喜欢拿皇后的脸开刀。
她见淑妃挑明皇后的身份,连忙屈膝行礼,等皇后被淑妃气走了,这才站直身子,进入殿内,对着皇上行礼。
她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就好像没看到刚刚的闹剧。
冷墨泽道了一声:“平身。”心里稍微舒畅些,总算来个省心的。
看样胆子大也有好处。
眸光扫向季灵蓉偷偷捶打腿部的手,端起茶盏轻声道:“赐座。”
“臣妾\/妾多谢皇上。”
淑妃装作善良地扶着季才人:“皇上,您若真怜惜季才人,就别让她腿如此疼,季才人真太可怜了,被皇上如此惩罚。”
冷墨泽看向季灵蓉,她认为他惩罚她?
季灵蓉坐在椅子上,才感觉活了过来,只是腿不敢乱动,一动就疼。
她看向淑妃,双眸皆是感动:“淑妃娘娘,您真好,为了关心妾都敢说皇上的不是,不过妾这腿并不是皇上惩罚造成的,您能不能别冤枉皇上呀?”
淑妃脸上的笑容一僵,什么叫她说皇上的不是?什么叫她冤枉皇上?明明从冷渊阁回来腿就残了,不是被皇上罚还能是什么?
她刚想向皇上解释,就听耳边传来皇上的声音。
“罚淑妃禁足三日。”
淑妃一脸委屈:“皇上,臣妾没有……”
冷墨泽打断淑妃的话:“噤声。”
他刚刚为什么听到淑妃那么明显的挑拨离间竟然心里不舒服,而且冲动的没有怀疑淑妃的话?
罚淑妃三天禁足已经是他隐忍了的,一定是淑妃又引发了他的肝火旺盛,让他又冲动了。
季灵蓉疑惑地看向皇上,皇上竟然没有站在淑妃那?
为什么?
淑妃忍着怒气瞪了季灵蓉一眼,心里骂骂咧咧,却不得不应是。
一脸“我很委屈”的样子回到座位旁,然后坐地上了。
淑妃:“!!!”太丢脸了!
乾坤宫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皇后回来,坐到皇上指定位置上,直接开门见山:“皇上,臣妾请您来是因为宫里有人窥探您的踪迹,并把您的事到处宣扬。”
看着冷墨泽点头,她冷声道:“季才人,你可知罪?”
季灵蓉一脸茫然:“皇后娘娘,怎么又跟妾有关?”
皇后冷笑一声:“你这是不承认?来人!把赵婕妤、许才人、路公公,人公公和乙公公叫过来。”
季灵蓉听到赵婕妤和许才人这两个名字,抽了抽嘴角,也突然明白了今早赵婕妤来的目的。
众人行礼请安后,赵婕妤看到皇上眼神闪了闪,本想直接问季才人是否知道她侍寝的事,如今得换个方式问了。
她一脸伤心道:“妹妹,姐姐不是告诫过你不能说吗?你为什么不听?此事只有妹妹知道啊!”
“姐姐打什么哑谜呢?妹妹怎么听不懂?”季灵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种话她得智力多低下才能承认?
“妹妹,姐姐今日特意清晨就去找你,就是提醒你千万别把事情说出来,没想到回去就听到了姐姐昨晚侍寝的传言。”
许才人连忙补充:“皇上,妾可以作证,昨日您的行踪,赵婕妤只告诉了妾和季才人,妾住思翠殿后殿,有什么动作赵婕妤一定知道,所以只有季才人才有机会说出去。”
路、人、乙三位公公也连忙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出来。
皇后拿出伪造信:“皇上,这是明月亲口所述,是季才人嫉妒赵婕妤才命人把赵婕妤侍寝的事情说了出去,所以季才人胆敢把您的行踪散布的到处都是,该按宫规处置。”
冷墨泽似笑非笑:“说完了?季才人你怎么说?”
季灵蓉无语至极,这玩意都能被泼脏水?
“皇上,妾请您好好查查明月出卖妾的事情真假,还有谁能说一下传言的具体内容吗?”
赵婕妤心里一惊,有些心虚。
许才人想在皇上面前多露脸,立即回答:“当然是皇上在十五之日,先让赵婕妤侍寝,然后未让皇后娘娘侍寝,想挑拨赵婕妤与皇后娘娘之间关系,季才人,你真好狠的心啊!”
季灵蓉看向赵婕妤:“所以赵婕妤是说,您跟妾说您昨晚侍寝了?”
赵婕妤不敢撒谎:“皇上,妾说的是曾经侍寝的事情,谁知道季才人竟然编排了妾昨晚侍寝的事情。”
许才人深吸一口气:“赵婕妤,您昨天晚上没侍寝?”
赵婕妤:“……”真是猪头,为什么要重复一遍?
季灵蓉接着问:“赵婕妤,您刚刚还说昨晚见到妾了?”
赵婕妤和许才人对视,异口同声道:“妹妹是忘了吗?昨日我们一起赏月来着。”
季灵蓉摊了摊手:“皇上,妾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