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忽然间笑了,如盛开的牡丹,高贵不可方物。
“季才人,你比平日表现的聪明多了,你应该早就猜到是本宫赐你毒酒的吧?”
季灵蓉坦然道:“妾失忆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您,您当时说的话还记得吗?”
德妃想了想:“多取几壶毒酒?不是毒酒毒不死吗?”
季灵蓉点头:“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些日子妾也在观察德妃娘娘,开始是因为德妃娘娘不亚于妾的美貌产生的怀疑,然后被德妃娘娘的大气折服,德妃娘娘,妾为当时的事情向您道歉,是妾言语冲撞了您,您罚妾是妾应当的。”
德妃看着季灵蓉那不似作伪的表情,勾唇一笑:“本宫差点杀了你,你不恨本宫?”
“妾更恨的是说妾比您美之人,德妃娘娘能告诉妾是何人吗?”
“你倒是识时务。”德妃重新端起茶盏:“那人是你现在不能惹的,今日谈话就当没有发生过,本宫也为上次的事情向你道歉,好了,若你在宫里有了自保能力,本宫自会告你,退下吧。”
季灵蓉只能退下,她微微凝眉,德妃为什么不告诉她?是担心她现在就报复那人吗?感觉也不像,她与德妃其实交情并未很深。
德妃看着季灵蓉离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笑道:“武器,不应该知道那么多。”
淑妃敢利用她,迟早有一日她会报复回去!
现在,季灵蓉应该全副身心与她一起对付皇后,她不允许她的利刃换了目标。
一想到最近与季灵蓉合作怼的皇后哑口无言、颜面全无,她就身心愉快,季灵蓉倒是个福星呢!
季灵蓉因为没有套到话,心情不好,来到思翠殿。
赵婕妤刚刚沐浴更衣完,表情阴鹜地坐在院子里。
季灵蓉秒变哭丧脸,嚎哭一声来到赵婕妤身边:“姐姐,听说你被报复了,妹妹特意来看看你,你也太可怜了!是谁想冤有头债有主啊?”
“季才人!”赵婕妤气得拍桌子:“你是来看本主笑话的是吗?”
“姐姐说什么呢?”季灵蓉眼圈微微变红,像是可怜的小兔子,单纯又无害:“妹妹是来关心姐姐的,妹妹听到宫女说了姐姐的遭遇特来安慰,还想着给姐姐驱驱邪呢!”
赵婕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妹妹你快帮姐姐驱邪,姐姐就知道没白疼你。”
季灵蓉实在不知道赵婕妤是怎么说出如此违心话的,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唢呐,吹奏起来。
唢呐一出,谁与争锋?
鬼哭狼嚎,闻者胆寒。
赵婕妤感觉自己彻底被冤魂缠上了,唢呐可是送葬的啊!季灵蓉还吹的是送葬曲。
她再次崩溃,双目赤红:“季才人!你是故意的!你这是不想让我好过啊!本主与你拼了!”
季灵蓉灵活地后退,拿出胭脂把脸涂红,把头发放下来,用一部分盖住眼睛,看向赵婕妤。
“赵婕妤,我是容嬷嬷!你为什么要我去喂季才人毒酒!都怪你!除非你说出谁指示你,不然午夜梦回,就是你的死期!”她双目瞪圆,身体发抖,像极了被附身的女鬼。
赵婕妤吓得蹲在地上:“是季氏,你去找她去!”
“我不信在后宫里没有人帮忙,快说!不然就别怪我了!”季灵蓉声音冰冷,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她掀开头发,露出洁白的大牙:“桀桀桀……”
“啊啊啊啊!是蓝妃,她看不惯所有美貌女子入宫,是她想要季才人的命,这才害了你,你要找就去找她!”
“算你识相,但是我不会放过你的!”季灵蓉说完,迅速恢复正常,当作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上前扶蹲在地上的赵婕妤。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她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十足的关心,但是脸上的胭脂并未擦去,让赵婕妤依旧胆战心惊。
“滚开!离我远点!”
季灵蓉一脸受伤的看着赵婕妤,随即了然道:“姐姐你这是尿了?妹妹不该看的!妹妹这就离开!”
赵婕妤:“啊啊啊啊!!!”
季灵蓉来到御花园,用荷叶舀了一些水上来,把脸洗净。
这古代的胭脂不需要化妆水,遇水就融,只是洗脸时不能有人看着,不然真像是脸出血了。
洗完脸她站起身,眼皮一抬就看到了坐在亭子里似笑非笑的皇上。
季灵蓉:“……”呵!又遇到这货了!
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她不再装作眼瞎,走到皇上面前行礼。
“妾,参见皇上。”
冷墨泽冷笑一声,把手上的茶盏放下:“你倒是活泼。”
季灵蓉顺势站起身:“多谢皇上。”
冷墨泽:“?朕让你起来了吗?”
“刚刚皇上抬手了,不是让妾起身的意思吗?”季灵蓉一脸茫然道。
冷墨泽:“……”他抬手是那个意思吗!
“昨日往思翠殿泼血水,今日装鬼吓唬赵婕妤,季才人倒是会玩儿!”冷墨泽本不想管后宫这些琐事,但谁叫季才人惹了他呢?
季灵蓉心思急转,抓住皇上的袖子,可怜兮兮道:“皇上,妾错了,您饶了妾吧~”她眨了眨眼,对着冷墨泽放了下电继续娇滴滴道:
“皇上~您要怎么才能原谅妾呀?”
冷墨泽感觉心里就好像被蚂蚁入侵,痒痒地,让他抓心挠肝,面上却依然冷漠道:“喉痹叫太医,你的脏手放开朕的袖子!”
季灵蓉把手放下问:“喉痹?是猴子得了痹症的意思吗?皇上为何突然提起猴子?”她就差在脸上写着“我不懂,我太纯了”几个大字。
冷墨泽:“……喉痹,咽喉红肿之症,与猴子无关,季才人平日该多读书了,朕记得罚你抄了宫规,何时能抄完?算学题何时能做完?”
季灵蓉:“……”突然有一种放暑假被老师查作业的感觉。
“妾识字不多,写的慢,望皇上见谅。”
“你识字不多如何会做算学题?你在耍朕?”冷墨泽站起身,拍了一下石桌:“胆敢欺君,信不信朕现在就命人斩杀于你?”
“咔嚓……”他话音刚落,石桌从中间裂开,其中的一半朝着季灵蓉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