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室砌好后,又放了两天等其干燥,烧了柴,确认排烟通道顺畅。
霍惜接下来便开始准备工作。
所有人,包括霍二淮和杨氏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霍惜头一次尝试,也不敢放话。
只是说要试一试。
又让两个庄子的庄仆和附近村子的木匠做了好些木桶木盆出来,准备毛刷木铲,拖把,棉线之类。拉拉杂杂一堆。
等东西准备好,再一次把主院后边的大门关了起来。
只带了自家人,鲍康左氏,和吉老庄进去试验。
试验阶段,也不敢多试,只往铁锅里倒了三十斤白糖,又往锅里倒了十斤水,开始熬糖液。
大伙看得那个纳闷啊,这才刚把白糖练制出来,怎的又往锅里倒,熬糖液?这是要做什么。
东西没做出来前,霍惜也没有多说,只说试着做一种新的东西。
熬糖霍惜还是有经验的,以前过年熬糖做花生酥,做米花,做糖葫芦,做翻沙芋头一类小食,熬个糖还是小问题。
霍惜指挥霍二淮等人熬糖。
糖液熬到一百度,很快,咕咚咕咚冒着大泡,然后是密集的小泡,糖液开始向锅边飞溅,霍惜便指挥着左氏乖人用沾水的毛刷往锅里轻洒,防止糖液四溅。
转小火又熬了一会,锅边放一个大碗,霍惜便开始试糖的温度了。
没有温度计,只能用手试了。
过年农村熬糖做小吃,哪有什么温度计,都是用手试,自然就练就了一些自己的经验。
先用个铁勺往锅里一舀,看着糖液从铁勺上掉落,很稀,勺上挂了一层糖桨,霍惜便知道温度还不够。
再熬,不时舀一些放冷水碗里,再从碗里捞出来看糖液形成的形状。
抓起来像一团糖稀,可以随意揉捏形状,这会的温度大概在一百二十度。
过一会再舀一些放水里,从水里再捞出来,再捏,有点硬实的感觉,不能随意揉捏形状了,这会的温度差不多到一百三十度了。
霍惜一边试糖液的温度,一边让大家都试试看手感。教大家她所要的糖液是要什么样子的。
大家都听得很认真。都跟着上手去试了试。
又熬了一会,再捞出来看,像个片状,硬硬的,一折就断了。差不多是一百五十度了。霍惜便让停了火。
熄火了一会,再试,糖液又成了可以随意揉捏的形状。霍惜便让吉老庄把锅中的糖液分别倒入盆中,和吊了数根棉线的木桶中。
棉线已事先煮过。
糖液倒了一个盆和一个桶。
一路搬着到了炕室。
试了盆和桶的温度,霍惜觉得比方才凉一些了,便把它们放到炕床上。这会她要的温度是九十度。但这会没法试,只能用手去感受。
一百二十度是什么体感,一百度是什么体感,九十度是什么体感,只能估摸着来。
把一盆一桶放到炕床上,让左氏在外头灶眼上烧了柴。保持炕床的温度,用清洗过的稻草扎成的厚垫,把盛了糖液的盆和桶盖了起来。
又让吉老庄的妻子和儿媳,用湿拖把在屋里拖了一遍,交待他们要保持炕室的温度和湿度。
二人一脸懵。
好在霍惜吩咐他们烧柴,隔个半个时辰用湿拖板去屋里拖地,往屋里各个角落放几盆清水,这样的吩咐她们还是懂的。
同样一脸懵的还有杨氏他们。
“惜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冰糖。像冰块一样的糖。”
像冰一样的糖是什么糖?那糖还能存着不,不会化了?
“娘,就是像那麦芽糖,卖的时候,用小钉锤,敲碎了一块块卖,像那样的块糖。但用这白糖制出来的,不像麦芽糖那个颜色,而是像冰一样,晶莹剔透的,所以叫它冰糖。”
“还有那样的糖?”大家都听愣了。
“有。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我们要把糖卖给番商,我想着还是多做几种糖出来。番商千里迢迢把糖运回去,这冰糖也耐放,存放时间长。”
吉老庄一个白糖就已经够让他吃惊了,现在东家又要再做一个叫冰糖的东西出来。光听着名字就觉得是个好东西。便带了期待。
霍惜吩咐了他们一些注意事体,除了要保持温度和湿度外,每日还要停火半个时辰,让盆里的糖液每天都下降个十度。
啥温度的霍二淮等人也不懂,但好在能听明白,就是七天内,要每天让热气下降一些。都点头表示理解,听得极仔细。
听说要卖给番商的东西,大家都不敢怠慢,霍二淮和鲍夏,连拖地换水,室内保持湿度的活都抢着做了。
没有温度计,一切都只能寻摸着来。
冰糖结晶是肯定能结晶的,但效果如何,霍惜也不敢保证。若是结晶不好,就有些费糖。
如今条件不允许,这土法制冰糖也只能说试一试。南方的盆晶法,和北方的掉线法霍惜都试了。
这两种法子各有优缺点。南方的盆晶法,冰糖结在盆壁上,就要费功夫去把它敲下来。北方的掉线法,不用敲,只把棉线提起来就行了。
冰糖会在棉线周围结晶,提起棉线,再敲不同的大小就行了。只是结晶的冰糖中间就会有一根棉线存在,小时候吃北方的老冰糖就老吃到棉线。
霍惜在庄子里试练冰糖,等着成果有些心焦。而穆俨到了程家吃程家大舅的生辰宴,也吃了个里外烦躁。
“穆望呢?”
“太夫人说他身体不适,没让他随着夫人过来。”离一回道。
穆俨眼睛冷冷地眯了眯。
程氏是穆望嫡母,程家自然是他正经的外家,回了京师不仅不来拜见,如今大舅生辰,过来吃个饭都不肯。
“明天跟书院告假,说他身体不适。”
“那要请几天假?”
“什么时候懂事了,什么时候出来。”
离一坎二一凛,少爷这是要把望少爷关禁闭在府中啊。就望少爷那个活泼好动的性子,能坐得住?怕是有得闹。
让穆俨烦心的事也不止这个。
程安媛几次三番凑过来,又是端茶递水,又是在他面前晃,程家大舅,外祖父母等人还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穆俨额上青筋跳了又跳。忍了又忍。
饭毕,程安媛婷婷袅袅走过来,看着穆俨,心里小鹿乱撞:“表哥,我爹请你到书房叙话。”
穆俨腾地起身:“帮我向大舅父告个罪,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说完也不看她,大步出了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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