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霜和萧士及回到自己的屋子,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今天在卫家昏礼上看见的情形实在是太精彩了,两人都有些兴奋。
并嫡之事,一般官员家里也有过,不算很突兀。而由陛下赐婚公主,跟崔家女并嫡,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五姓七望,赫赫扬扬,也快到头了。”萧士及不无感慨地道。
水满则溢,月圆则缺,是一个道理。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有风使尽帆的下场,就是船毁人亡。
世家大族的掌舵人,不是那么好做的。
很多时候,是时势造英雄。士族门阀当年那些英雄了得的先祖,也是托了时势的福运,才将家族的地位奠定下来。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就是这个道理。
杜恒霜坐在妆台前卸妆,对着她爹杜先诚从海西给她带回来的玻璃妆镜拔下头上的首饰钗环,感叹地道:“真不明白到了这个地步,崔二小姐为何还要嫁卫星峰,又不是没人可嫁了。”五姓女中的崔氏女,想娶的人能从长安排到洛阳好不好……
萧士及去屏风后头脱下大衣裳,笑着在里面说道:“你还没看出来,崔家就是看中卫星峰这个人。就算他有妻子,他们也是非嫁不可。——这些女儿家,说起来是五姓七望的嫡女,尊贵非凡,其实还不是家族的棋子,想让她们嫁谁就嫁谁,她们敢反抗不成?”
杜恒霜失笑,摇着头道:“确实不如我们小户人家的闺女。爹疼娘宠,生怕受了委屈。别说并嫡,就是纳妾,都是要闹腾一场的。”
萧士及也笑。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往浴房那边去,一边走一边道:“现在的大妇都了不得,所以那些官儿在外面置外室的多。”
杜恒霜“哼”了一声。盯着镜子里萧士及的背影,娇嗔道:“你若是敢置外室……”
萧士及大笑,回头见房里没有别人,转身回来,从后面抱住杜恒霜的身子,在她头顶亲了一亲,忍不住调笑道:“我哪需要?——内室外室都是你。有你这样的妻子,谁还要小妾?骨头都被你缠酥了……”
杜恒霜忙伸出手,捏住他的嘴。“你还敢说?不是你非要。我哪会如此……”说着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肚子。抬头斜飞一道眼风,“你也不看看我都几个月了。”
萧士及也做委屈状,道:“为夫也有数月不知肉味了……”
杜恒霜啐了他一口。将他赶到浴房,“去去去。别尽胡缠,今儿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萧士及笑着放开杜恒霜,去浴房沐浴。
杜恒霜也去洗了洗,换上松松的天竺棉袍子,上了里面的床。
六月的长安城,晚上并不热。
他们的屋子宽敞宏伟,屋梁更是高高在上,夏天非常凉爽。冬天嘛,有火炕、地龙,今年萧士及还在盘算给他们和两个孩子的屋子加一道火墙,就更暖和了。
所以两人上了床,还需要盖一床薄薄的袷纱被,否则会着凉。
但是上了床,两个人翻来覆去,都有些睡不着。
萧士及将背对着他的杜恒霜搂在怀里,轻声问道:“你怎么啦?”
杜恒霜有些不好意思,闭着眼睛喃喃地道:“没什么,睡吧。”可是她轻轻扇动的睫毛却暴露了她的心思。
“……小骗子,还对我说白话。”萧士及闷声笑着,抱着杜恒霜给她在自己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手轻轻搭在她隆起的肚腹,“他没有闹你吧?”
杜恒霜“嗯”了一声,在萧士及怀里挪了挪,他的怀抱热烘烘的,如同一把火一样,杜恒霜有些被点燃的感觉。
“还好,这孩子很乖。”虽然有七个月了,她的肚子还不算大,至少跟她生龙凤胎的时候比小多了。
那只大手在她的肚腹上顿了顿,便悄悄往下,一路盘旋环绕,来到幽处徘徊。
五指翻飞,如弹箜葔,在幽谷深处奏起了一曲缠绵悱恻的艳曲。
起初杜恒霜闭目不语,泉底冷凝,花道干涩,任凭他施为。
萧士及低眉信手,嘈嘈切切,或拢,或捻,或勾,或挑,紧要处抵住急拨五弦,弹弄有声。
如同平地一声轰响,银瓶乍破,水浆迸裂,四下散开。干涩的花道顿时如同春雨滋润大地,渐渐舒展身姿,将那一缕情致荡悠悠送上天边。
杜恒霜一动不动地卧在萧士及怀里,背靠着他,鼻间微喘,白皙的脸上逐渐飞起红晕。
萧士及也情动不已,搂住杜恒霜,在她耳边轻声道:“就让我进去打个招呼好吗?好久没去串门了,你那小没良心的把我忘了怎么办?”
杜恒霜低低地笑,嗔道:“怎么会忘呢?你虽没进去,但是时时在门外徘徊,她又怎能不知道?怎能忘了你?”说着,将手回身,在那探头探脑的物事上轻轻一拧,倒也是熟门熟路。自她有孕之后,她的五姑娘,就成了萧士及最贴心的爱物儿了。
因她有身孕,以前萧士及想要的时候,杜恒霜都是这样打发他。这一次,萧士及却怎么也不肯了。
“不成的。一天到晚在外头,时日长了,难免生疏。——好人儿,你就让我进去一次……就一次好不好?郎中说了,你现在七个月,可以的。再往后倒是不好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不进到里面,只在口上打个转。”萧士及说着,已经双手下移,捧住了杜恒霜的身子,将幽谷处来回摩挲。
杜恒霜促狭地做为难状,摇头道:“里面有人啊,让人见了,多不好意思……还是不要了。”说着。往前拱了拱。
萧士及追上来,不肯放过她,“没事的,里面的人在睡觉呢……我保证轻轻的。不吵醒里面的客人。”说着,已经把住山口,探头将将挤进去,并不敢放肆。只在浅处巡弋,水浅路窄,崎岖难行,只销魂处点点润泽,逡巡间难描难画。
萧士及咬着牙,强忍住大弄的冲动,只缓缓来回抽动,粗壮有力的身躯压得那厚实的千工拔步床咯吱咯吱响,床帐摇晃得厉害。震动得似要塌了去。被杜恒霜轻哼一声。又慢下来。窸窸窣窣,如春蚕吐丝,到死方尽。又如飞蛾扑火,不管不顾。
“我好久没有进来了。恐撑不住了……”萧士及在她耳边带着浓重的鼻音,喘着气道。
杜恒霜在前头更是不敢出声,生怕被外面值夜的丫鬟婆子听了去,只得咬住枕上的丝绸巾子,躬身一手护着自己的肚腹,一手紧紧攀住萧士及横在她胸前的大手,将那一股轻颤欲丢之意死死压住。
萧士及在后头忍得满头大汗。虽是浅尝辄止,其酥美畅达之意居然不输以前大开大阖的挞伐。只是心中又担心伤着孩儿,又怕弄狠了,吓得霜儿再不肯与他弄这事儿,只好于细微处见功夫,不住舔舐着她细白嫩生的耳垂,以解心中的馋意。
一手盖在她前胸,并不敢搓揉,只轻轻托住,另一只胳膊往前,托在她隆起的肚腹底下,帮她减点儿负担,也好让她宽宽心,好生投入进来。
这种事,一个人做是没趣味的。
要一双两好,才是真的好。
杜恒霜是知道萧士及的本事的,今日见他如此忍耐,也很是动心,一时情热,内里痉挛不已,竟然将萧士及搅得丢盔卸甲,竟是泄了……
“啊——你……”萧士及哭笑不得,抚着杜恒霜的后背埋怨,“我还没好呢,你怎能下狠手?”一边说,一边情不自禁地托住杜恒霜,将她抱着坐了起来。
“再来一次,我看你还没好。”萧士及还是让杜恒霜背对着他坐在怀里,底下托了托,很快就位。
“来,这次该你了。你倒是动一动,又偷懒……”萧士及轻笑着道。
杜恒霜摇头,“没力气了。”如一滩春水一样软在萧士及胸口。
萧士及想了想,凑她耳边轻轻说了两句话。
杜恒霜娇嗔回眸,一脸惊喜,“真的?你可别哄我!”
萧士及不动声色,只一边眉毛轻轻上挑。
墙角昏暗的角灯透过淡烟紫的罗帐映进来,照在萧士及俊美无俦的侧脸上,看得她红了脸。
咬了咬唇,杜恒霜略静一静,开始慢慢勾动着款摆游移。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如风摆杨柳,又如疾风中的劲草,顶住圆圆紧实的那一头,含住了,用了内媚的劲儿绞吮。
鲤吸水、凤戏凰,鸳鸯织就欲双飞。
萧士及全身紧绷,深深沉浸在那股美好当中。这种令人心颤的美意居然超出他的预期,不只是身体的感受,而是那种从心到身,全身心拥有和被拥有的踏实安定,让他欲罢不能。
两腿鼓战,顺着她有节奏的起伏忍不住追寻过去。他来时,她却含羞退让。他退了,她却大胆挑衅。
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的畅美舒爽,小心翼翼地搂住怀里动弹不休的人儿,心疼得突然想狠抽自己一顿。
今儿晚上真是犯了邪了,居然让她带着身子跟他……
都是他的错。
萧士及止住杜恒霜,“乖乖,不用了,我好了。”
因为深爱,所以忘情。
在这一刻,他反而不想达到那股至顶的绝高之处。他只想这样拥着她,天长地久。
杜恒霜感受到萧士及的变化,正自疑惑,萧士及已经抱着她躺下,将身子退了出来。
“怎么啦?”杜恒霜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萧士及在她面上亲了亲,“我够了。等你生下孩子,我们再来……”
杜恒霜红了脸,啐了他一口,“风也是你,雨也是你,就不让人安生。”
萧士及眉眼含笑,一派餍足之意,轻抚着杜恒霜的面颊,“是我的错,你骂我吧。打我就不必了,等你生了再打。”
杜恒霜见他不像是说笑,便悄悄笑着道:“你莫要自责。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
因为心疼她,才不忍心让她有丁点难受。
“如果你想,我当然让你舒服。可是如果你不想,我还要,就是为难你,就是我的错。”萧士及正色道,“我是男人,理当多担待些。你为我怀着身孕呢,我若只想着自己舒坦,我还是个人吗?”
杜恒霜听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咱们这样的人家,都是会给男人纳妾收通房的,你一个都不要,还要压抑自己,我也不忍的。再说,真的没事。素素说了,有身孕的时候,多动一动比较好生……”
萧士及闷笑,“她说的‘动一动’, 跟你刚才的‘动一动’,是一样的吗?!”说得杜恒霜脸红,不再跟他胡诌,再说现在是累了,两个人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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