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喃听见这话时先是愣了愣,随后反应慢半拍的说了声:
“……哦。”
屋子里的灯被“啪”的一声熄灭,黑暗的环境下,二人之间的距离是前所未有的近。
呼吸声掺杂在一起,许喃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之中。
躺在一旁的陆南洲呼吸平静,仿佛已经睡着了。
许喃在被子底下翻来覆去,毕竟长这么大以来,她还是头一回与陌生男人共处一室,甚至躺在同一个被窝。
许是她的动作声音过大,吵醒了一旁已经熟睡的男人,一阵琐碎的声音传来,是陆南洲翻了个身。
陆南洲开口时,嗓音中带着明显的沙哑:
“……还不睡?”
“……是认床?”
陆南洲说完这话,睁开眼睛看向许喃的方向。
许喃背对着他,想到刚才他所说的话,只觉得自己真是没睡醒人都糊涂了。
要说认床?
那怎么可能,明明许喃在这个屋子里睡得时间要比在家属院里的那张床还要久。
所以认床这个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过了好半晌,只听许喃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这就睡了。”
…
第二天许喃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昨晚睡在一旁的陆南洲早已不见了身影。
虽说换了环境,但许喃昨晚睡得却出奇的好。
身上盖着的被子,应该是被陆母提前给晾晒过,盖着又暖和又软,上面还透着一股肥皂的味道,让人闻上去就很安心。
她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挂钟,已经接近九点过五了。
按照原主记忆里陆家父母的作息时间,早饭怕是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了。
许喃满脸囧意,从被窝里挣扎着起身。
叠好被子拉开窗帘后,就见院子里,陆父和陆南洲正在外面晾晒着渔网。
而一旁的水池里,装满了各种活鱼。
打开她与陆南洲卧室的房门,就见陆母拎着个水桶在那忙活着,她手中拿着个抹布,一旁的玻璃镜子被擦的铮亮,直反光。
听到房门从里面被打开的声音,陆母抬头望去,见是许喃起了床,惊呼道: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睡没睡够啊,这坐了那么久的车人都累坏了吧?”
“都怪陆南洲,去哪里工作不好,偏偏要去那大老远的地方去上班,这一来一回的,赶路都要好几天的时间。”
说到这儿,陆母竟然还埋怨起了自家儿子,许喃听着她那吐槽的话,只觉得陆南洲属实是冤。
陆母从出发点上,一切都是在为许喃所考虑,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陆南洲一路路上累不累。
许喃心中感动极了,见陆母越说越离谱,许喃紧忙打岔:
“妈,我昨天睡得可好了,都怪陆南洲不叫我,要不然我早就起来了。”
陆母听后撇撇嘴,一脸嫌弃的说:
“叫你做什么,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在家好好休息就是了。”
“他要是真的敢叫你早起,那我看他就是皮痒痒了!”
说完,陆母还不忘眼神瞥了一眼在外面跟着陆父干活的陆南洲,面上的嫌弃毫不掩饰。
…
吃过早饭,许喃闲着无事,陪着陆母在家中大扫除。
陆母平日里就爱干净,即使是大扫除实际上也没什么地方好打扫的。
不但如此,陆母根本就不许她插手家务,就只是让她帮忙洗个抹布,站在一旁等着换水盆里脏了的水。
说白了她其实就是个打杂的,院子里,陆父和陆南洲收拾好渔具后,进了屋子。
陆父先是从缸里面舀了一些水喝,然后便抬起头看向陆母说到:
“妈后天过生日,刚才老二过来问我,咱们有什么安排。”
陆母听后,她站在凳子上擦玻璃的手动作一顿,转头看向陆父,将手中的抹布直接砸在了陆父身上:
“安排?”
“他还好意思问我有什么安排?”
“你妈她是怎么对待咱们家的?”
“在外面造谣自己亲孙子欠钱不还被人找上门,公然和村子里的村民说陆南洲对于她来说是个外人,平日里对咱们家不闻不问,每当要钱的时候,来的比谁都痛快!”
陆母越说越气愤,李翠青的罪行在她这里已经数不胜数,更别提去给她过生日,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脸。
过生日?说白了不就是想趁着这个由子想来狠狠地敲诈他们家一笔吗?
上次在云北的时候也是如此,之前去医院前,她就已经给过李翠青医药费。
可到最后,手术费全部都是他们一家出的钱,陆南洲二叔一家直接一毛不拔,到最后回了老家,还舔脸的跑过来找他们“借”钱。
一想到李翠青,陆母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她开口直接二字回绝:
“爱谁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
陆父见此,显然是已经猜到了结果。
他愁眉苦脸的看向陆南洲和许喃,见二人也是不说话,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也没打算去劝。
毕竟陆母和李翠青之间的婆媳矛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更何况这次的事情,还牵扯到了家里的两个孩子身上。
罢了,索性到时候李翠青过生日,他自己去就是了。
毕竟那是他亲妈,即使有再多的矛盾在里面,他这个当儿子的也应当去尽孝心。
四人沉默良久,直到许喃开口:
“去啊,奶奶过生日咱们怎么能不去呢。”
陆母一脸惊讶的看着许喃,不理解她是何意。
就连站在一旁的陆南洲和陆父,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陆父生怕许喃是因为怕他尴尬,所以才说要去给李翠青过生日,在陆母那要吃人的眼神下,紧忙开口:
“喃喃啊,这事儿咱们不勉强,你要是不想去咱就不去……”
“对啊,咱们不去啊,她的席咱们不吃,等那天妈在家给你们做好吃的。”
陆母见此也紧忙插话,生怕许喃是为了陆父,才勉强了自己。
许喃见此摇了摇头,看向几人不解的样子,开口道:
“没勉强,我长这么大还没去吃过寿宴呢。”
“在城里这么久,人都憋坏了,趁着这个机会人多凑凑热闹。”
许喃其实说的不假,看热闹是真,实际上李翠青造谣的事情,她还记着仇呢。
去了明摆着就是去砸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