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说,秦阁主与他们是一伙的?”
应元的话,让这里瞬间安静下来,秦玉琼没有说话,张海荣也没有说话。三人就这般保持沉默。
“你们,实在是太冲动了。”
沉默许久,秦玉琼深深叹了口气,玉手一挥,卷起两人消失在这禁闭区内。等应元他们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秦玉琼的竹屋里。这般手段,这秦玉琼的实力也是深不可测。
“你说我们太冲动是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
秦玉琼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一双明眸看着沉默的两人,又是叹息一声。
“你以为三清门高层不知道这些事情吗?”
“恩?”
此言一出,两人一惊,这句话里面的信息量有点大。
“我不知道你们知道多少,但是高层比你们知道的更多,甚至他们还有具体名单。但是你们刚刚的那一出,可能会导致高层的算盘落空。”
“什么叫高层?”
应元看着眼前的秦玉琼,神色漠然。
“长老,峰主,以及六圣。”
“所以你的意思是弟子,并不算在内?”
“考虑到弟子被策反的几率会比长老等高层大得多,所以便由高层来解决这些事情。”秦玉琼摊了摊手,“毕竟现在三清门内忧外患。很快天骄大会就要开始了,而三清门屹立千万年之久,就是因为外表看上去非常强大,如果让别的门派得知我们其实已经被渗透了,那三清门的地位岌岌可危。”
“所以,内院之所以那么不紧张,是因为这些弟子都是事先准备好要拿来牺牲的?”
张海荣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什么叫拿来牺牲,这是砖,抛砖引玉,什么拿来牺牲,说话可不能这样哈。”秦玉琼有些恼怒,但是此刻两人比她更恼怒。
“我说为什么这么多天来,这个任务一直无人问津,还以为是别人暗箱操作,没想到是自己人暗箱操作。”张海荣双目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秦玉琼,我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放尊重一些,现在我是竹阁阁主,秦玉琼。你只是一个监管堂的灰衣长老,你要叫秦阁主。”
秦玉琼看着张海荣,嘴角露出不屑的神情。
“你变了。”
“你没变,还是那么的天真。”秦玉琼冷笑几声,“你还以为是小时候吗?从一个小乡僻壤里面走出来的两个孩子,路上冻僵了被路过的长老收入三清门,你还想着这个世界如同那个时候的温暖吗?不是的,张海荣,张长老,这是修真界,这是一个追逐成神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实力才是一切。你知道吗?以前我跟你一样不懂事,以为修真界都是美好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必须要懂事,你懂不懂事我不管,我要在这个世界活下来。”
“这就是你的想法吗?”应元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恩?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力圣前辈的第八个弟子,应元是吧?我记得你今年才16岁,你还没有真正接触过修真界吧?”
“我问你,这就是你的想法吗?”应元一字一句问道。
“你的态度.....”
“我问你,这就是你的想法吗?”应元看着秦玉琼的双眸,眼中隐隐闪烁一丝危险的紫芒,“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监管堂灰衣长老,是力圣第八弟子,应元,你的地位并不比我高多少。”
“我......”
“你可知,三清门门规第一条吗?”应元的气息开始攀升,一纹元婴期初期,一纹元婴期中期,一纹元婴期顶峰,这片空间开始起风了,“任何弟子长老,不得随意抛弃本门弟子,做背叛三清门的事情。你现在作为一峰之主,还是竹阁阁主,弟子有难,监管长老失踪,敌人就在你眼皮底下,你还无动于衷,甚至阻挠监管堂长老行动,你的意图在哪?”
“怎么,你想对我动手?”
秦玉琼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在一旁的张海荣愣住,他没想到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动手?执行门规,仅此而已。”
应元瞬间动手,抬手间雷光闪烁,带着一阵阵雷鸣,他的双目无比的冷静,他的内心剧烈的跳动,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不知道为什么,他听见秦玉琼说的这些话,心中无由地愤怒。
“你只是一个元婴期。”秦玉琼小脸一寒,手中亮起波光,周围的空间忽浓稠起来,她是水系的修士,她的术法影响了周围空间中水元素的蕴含。
原本活跃的雷元素一下子被水元素打压下去,应元一下子举步维艰,他甚至还没有逼到秦玉琼用出术法,就被水元素压制得死死的,一动不动。
“住手!秦......秦阁主!”张海荣脸色复杂,“他是监管堂的长老,你即便是一峰之主,也不能如此。”
“只要我愿意,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秦玉琼没有理会张海荣的话,而是慢慢走到应元面前,伸出自己的手,朝应元的脖子伸去。
“你可以试试。”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周围原本稠密的水元素一下子被驱散开,而应元也重获自由,连忙活动筋骨,退到一边。他听出了这声音是谁。
一身素白衣袍的秦越湳从虚空中出现,他不紧不慢走到应元前,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应元。一脸淡然地看着眼前的秦玉琼。
“大师兄。”
“是你。”
“竹阁阁主,倒是挺大的威风。”秦越湳淡然一笑,“力圣堂的弟子,你也敢图谋不轨?莫不是以为我力圣堂好欺负?”
“不敢,我只是开个玩笑。”秦玉琼连忙低下头,不敢对上秦越湳的双眼。
“开玩笑是吗?如此,我懂了。”
秦越湳点了点头,一抬手,突然周围的空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这些金色的经文附着在秦玉琼的身边,闪耀着金光。
“那么我也跟竹阁阁主开个玩笑吧。”
“唔啊啊啊啊啊!”
经文并没有束缚秦玉琼,但是她却痛苦地叫喊起来。应元两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特别是应元,他明明记得几年前,大师兄也只是一个元婴期,为什么现在如此的强悍?
“还请前辈放了竹阁阁主。”
张海荣双手抱拳,弯下了腰。
“哦?”秦越湳饶有兴趣地看着弯下腰的张海荣,“你可知男人的腰杆不能随便弯下?”
“此事怪我不对,我不该不自量力带着应元来处理这个任务,从而导致秦阁主恼怒而对应元下手。我回去后会在刑罚堂领罚,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哦?”秦越湳摸着下巴,看了一眼身后的应元,问道,“小师弟,你觉得呢?”
“师兄,现在是用人之际,还是算了吧。”应元出声求情,“而且我希望到时候是我亲手讨回这份耻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师弟能有这份觉悟,师兄我也是甚是欣慰。行,今日便听小师弟一言。”
秦越湳淡淡一笑,挥手散去了那经文,然后带着应元转身消失在这竹屋之中。
“唔......”
撤去经文后,秦玉琼无力软坐在地上,但是她的目光却一直在弯着腰的张海荣身上,目光中带着柔情,但是又有几分痛楚。
“海荣......”
“还请秦阁主自重,我是监管堂长老。”
张海荣站直了,但是腰脊不再如以前一般挺直。
“自此之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你是竹阁阁主,而我只是一个长老,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