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您喝水！”
霍倾歌总算见机一次，倒了水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水喝了一口，冷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必须的！外祖父，您不是在清凉寺吗？怎么到临水城来了？还搞得这么狼狈？”
一听这话，老人脸上难掩怒气，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周身的气势全开，哪怕他现在落魄到快饿死，他强大的气场都压迫着人大气不敢喘。
霍倾歌已经很久没见他外祖父这么生气了！
他外祖父恐怖的气压，让他顿感出了大事。
而顾子柠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见如此，领着两小只来到厨房。
“大嫂，老爷爷他居然是霍哥哥的外祖父，可是他的外祖父怎么会弄得这么惨？”
是挺惨的！
顾子柠没说话，宫千凛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她。
“弄得这么惨，肯定是遇到劫匪了。”
说着话，宫千凛猛得一拍脑袋道，“是的！肯定是遇见土匪了。我早上去衙门的时候，刚还听见他们说要去剿匪。李狗蛋他娘不就土匪吗？会不会去剿灭他们？”
龙虎山剿匪？
忙起来，顾子柠倒是忘了有这么一件事！
关于龙虎山上有土匪的事，“她”是听前世的宫千毓说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她记忆里没有。
霍倾歌是世子。
历朝历代，只有侯爷和公主的儿子才能被称作世子。
老人是霍倾歌的外公，搞个不好，他的身份比高高在上的那位还要高。
像他这样身份的人身边多多少少都会跟着人。
遇见土匪？
顾子柠保持怀疑的态度。
后院的房中。
彭开怀跪在地上，毕恭毕敬！
“臣见过太上皇！”
被叫太上皇的老人半靠在床上，周身的气势尽收，一双眼睛却格外的锐利。
他挥手示意彭开怀起身。
“起来吧！”
彭开怀起身，霍倾歌也跟着要起来，老人眼睛一瞪，不怒自威，“你就跪着。”
霍倾歌不情愿也得乖乖的跪回去。
见状，老人疲惫的脸上，表情温和了许多。
这时霍倾歌问道，“外祖父，您不是应该在清凉寺吗？怎么到了临水城？还差点饿死，您弄怎么把自己搞的惨？您身边的人呢？”
霍倾歌一开口就是一通噼里啪啦！
老人的脸色瞬间变的铁青，“没带！”
“您这么不带人呢？您不带人出门很危险的……”
霍倾歌还在喋喋不休，完全没注意到他外公越来越黑的脸色。
他要知道不带人会把自己弄成这样，他难道不知道带人？
老人气得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你赶紧出去，看见你就烦。”
老人出言赶霍倾歌出去。
要换作有点眼力见的，肯定就出去的。
哪知霍倾歌不出去，还来了一句。
“外祖父，您都这样了，您让我出去，我就出去。让我娘知道不得扒我一层皮。”
“你还知道你娘会扒你皮？假装不认识我，你怎么不怕我醒了扒了你的皮？”
老人气急败坏的吼着，急了，大声的咳嗽起来。
霍倾歌大呼冤枉。
“外祖父，您可不能冤枉我，您弄成这个鬼样子，谁会认得你？要不是人子柠他们好心救您，我还以为您是街边的乞丐呢！”
“你……”
老人气的浑身颤抖，指着霍倾歌，恨不得打他几板子才能解恨。
“你个不孝子孙，你好意思嘲笑我？人家彭开怀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了？说到底还是你不孝。”
老人虽然发着脾气，眼底却不见半分威严，两人就如同一对欢喜冤家斗嘴。
“我哪里不孝了？又没人告诉我您不见了。要说不孝也赖您，好好的隐龙卫不带，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
“你……”
老人差点被霍倾歌的话给气死，大声道，“你赶紧滚！我不想看见你。看见你我就头疼。也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教的？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
“外祖父，这话您说错了，我祖父说，我的性格像您……”
霍倾歌一句话没让他外祖父当场嗝屁！
抄起床上的枕头就要砸他。
这会儿霍倾歌见机了，在枕头丢过来时，拔腿就跑！
跑出门外不忘加一句！
“外祖父，我这就给祖父写信去，告知他您的遭遇。”
“咚……”
“不孝子孙！”
老人怒吼一声，枕头还是砸了出去。
不过却是砸了个空，霍倾歌早跑没影了。
彭开怀好似对祖孙两人的斗嘴见怪不怪，倒了一杯水给老人，看他平复心情后开口。
“您去看望太子了。”
太上皇只要在去看太子的时候，才会什么都不带。
闻言，老人眼中流露悲伤之色。
“他生前，我没能护着他，就因为他的优秀，让他落了个身首异处。他死后，那人还想让他背上污名。就因为那人的嫉妒和猜忌，他都没能葬在皇家陵园，身边守陵的人都没有一个。”
他想他啊！
老人说完疲惫的闭上眼，掩盖住眼底即将流出的眼泪。
太子是他最喜爱的孙子，也是他最属意那个位置的人。
也是他的过错，让那人钻了空子。
见状，彭开怀出言安慰，“太子身故和您没关系。太子要是知道您这样日夜思念着他，他在九泉之下也会很开心的。”
话落，他又道，“再说，战场上刀剑无眼，生与死瞬息万变的事。哪怕您开口了，太子他自己选择的出征，您也无力阻止。”
就是因为无力阻止他才倍感亏欠。
老人侧过身用衣角擦了擦眼泪。
彭开怀见了，正色道，“太上皇，您也不要过于伤心。私自铸造兵器的事，安在了二皇子头上，太子身后的名誉没有被玷污。”
闻言，老人转过脸，只是一个呼吸间，他身上王者的气势又回来了。
他冷哼道，“他倒是会找借口铲除异己，看看他都教得些什么儿子？不是私铸兵器，就是贩卖人口，没一个省心的。”
到了他这个年纪本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彻底放权？根本的原因是，他不放心那位。
果不其然！
老人一想到宫里传来的消息，眼神变得凌厉。
“事情都发生在你管辖的临水城，相思楼的老鸨也是你亲自审问的，你可有别的收获？”
他可不认为，两件事都是二皇子一人所为。
他没那个本事，也没有那种头脑。
除非他的背后，有人指使。就算没人指使，也是有意无意的提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