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以前确实是朕小瞧你了。”女帝缓慢地看了一眼沈洙洙,道:“不过短短半年时间,若是朕今日不出现,明日怕是已经驾崩了吧?”
五皇女维持着面上得体的笑容,道:“母皇何出此言?难道是皇姐同您说了什么别的话?”
“朕昏迷的时候只是身体无法动弹,意识可清醒得很。”女帝终于耐心尽失:“谁是逆臣贼子,谁想要谋权篡位,你真当朕一无所知?!”
彻底撕开了最后一层和平的表象了,沈洙洙也知道再不能装下去了。
她冷笑一声,道:“母皇真真是被皇姐迷了心智了,不知晓谁好谁不好。”
“你!”女帝也没想到她这么胆大包天,连装也不装了,竟敢这么直接地顶撞她:“你放肆!!”
“来人!”沈洙洙缓缓扫过一圈底下如同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的众臣,冷笑一声道:“太女殿下劫走女帝意图谋反,缉拿之时误伤了陛下,陛下驾崩!”
殿内一下子涌进了大批的士兵将台上的人团团围住,只待沈洙洙一声令下就能立刻将这二人当场射杀。
“沈渺渺,你是不是以为我永远不如你?”沈洙洙胜券在握,终于敢把这些年心里的恨说出口:“你没回来的时候,帝后二人心心念念的是你,你回来之后,他们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给你铺路,而你只要轻松地接受就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你是天之骄女,那我是什么?”五殿下冰凉的剑刃抵上沈渺渺的脖子:“皇储只有你一个吗?为什么母皇从来都没有将我放进眼中过?!”
系统没有警报,沈渺渺就知道自己的布置已经成功了,以她的身手,趁着沈洙洙放松警惕之时躲过去这一下还是很容易的。
已经有几个士兵悄悄登上了高台,只不过沈洙洙太激动没察觉,底下看到了的众臣太害怕不敢说话。
于是太女殿下突然暴动的同时,另一把锋利的剑刃抵上了沈洙洙的脖子。
她僵硬地低头,这把剑剑身如雪,靠的近了,能感受到一种锋锐无比的血气,这是无数亡魂铸就的一把剑。
而这把剑的主人是——
凤朝最年轻,也是唯一的男将军,薄涧。
这个漂亮的不似战士的郎君在战场上几载,棱角锋利,整个人都带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铁血将士的压迫感。
可,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在西南边境么?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洙洙终于慌了,她听见身后的死神开口,声线冰冷如水:“臣薄涧,救驾来迟!”
五皇女这才惊觉殿内人中,没有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
大军围了殿,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是自己布置的人。
却没想到,她皇姐也早就暗中安排了人,将沈洙洙麾下的李将军围堵,这会儿已经进了大理寺的大牢。
这会儿被团团围住的不是女帝和皇太女,而是真正谋反的五皇女!
女帝握住了帝夫冰冷颤抖的手,眸中尽是冷色:“五皇女意欲谋反逼宫,立刻打入大牢!明日再审!”
沈洙洙要疯了,她根本就不知道沈渺渺是什么时候安排了人混进太医院,也不知道薄涧什么时候带着薄家军回了京城。
她现在回想起来,甚至不能确定那一个个让她焦头烂额的陷阱都是不是沈渺渺安排的。
难道女帝很久之前就醒了?
他们一直在装,就等着这一天她逼宫?
他们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沈洙洙面目狰狞:“不可能!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布置?!”
在绝对的武力之下,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的,五皇女很快就被人按住了。
她被带走之前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疯样子,沈渺渺感觉她可能受了太大刺激,精神状态已经不太好了。
其实跟沈洙洙设想的不同,宫内宫外并不全是沈渺渺的人。
此时皇宫外的两方兵力正在激烈交战,沈洙洙当初布置时以为自己主要会用到宫内的人,分了两波,沈渺渺让已经回城的薄涧秘密带了一批薄家军将宫内的士兵偷梁换柱,宴会中歌舞声阵阵时,在所有人看不见的暗处,已经进行了一次大清洗。
薄家军训练有素,各个都是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士兵,沈洙洙的人自然是不敌。
然后薄澈带着方才回来的西南王的大军,将宫外的人围堵,进行了二次交战。
擒贼先擒王,五皇女都被抓了,宫外李将军带的人大势已去,很快就被打的落荒而逃。
年宴在夜色落下之时结束,这场逼宫大剧也终于落下帷幕。
所有的朝臣被放了回去,当天夜里,五王府就被封锁,卧底了几个月的凌侍君终于赶着夜色入宫,深藏功与名。
待一切都平静下来后,二人已经在落华宫了。
青芍早早就收拾好了主殿,只等着两个主子入住。
沈渺渺还在心不在焉地想着今晚大殿的大场面,不知道许久未见的夫郎已经在落华宫眉等着她了。
一切都安定下来后,大军退去,太医院当天就被大洗牌,所有牵扯进了投毒案的太医当场被拖下去斩首,剩下的全都去了落华宫为女帝听诊。
顾烨确实是杏林圣手,诊下来的结果就是除了虚弱之外,再无大碍。
落华宫。
凌伏看着殿内熟悉的摆设,这才确认一切都暂时结束了。
“还好一切都挺顺利的,我之前在安相府上听说这些之后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一步出了错,咱们就功亏一篑了!”青芍一边沏上热茶一边絮絮叨叨。
“你也在五殿下府里待了不短时间呢!怎么样,有没有被她后院那群男人欺负啊?”
“没。”凌伏被小丫头担忧的神情逗乐了,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谁能欺负了孤的夫郎啊。”二人正说着话,一道清朗的女声自殿外传进。
“殿下!”
“妻主。”
许久未见,这人还是如往日一样,温驯乖巧地笑看她,像是冬日里的小白花,无害又坚强的样子。
青芍悄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对许久未见的妻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