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个人约的地方刚好也是缘品轩重新开业的剪彩仪式。
沈渺渺把事儿都交代给了尤溪之后自己也没去过,今下午刚好可以去视察一下新店。
去看看小半个月的时间,都安排地怎样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沈渺渺换了身衣服神清气爽地准备出门。
凌伏很自觉地准备跟上,被沈渺渺拦下了:“你不去。”
“嗯?”
沈渺渺带了两个平日里低眉顺眼干活老实的宫人(这里的宫人全部默认男性),解释道:“孤去应酬。”
“这几日你辛苦了,留在宫里等我回来就是了。”她又说。
凌伏眸子闪了闪,还是乖巧道:“是。”
“对了,孤上午让人炖了汤,你记得喝了。”沈渺渺想起来,又叮嘱了一句。
“多谢殿下。”黑发青年微笑着看他,眸光闪烁着细碎的星点。
沈渺渺被美貌迷惑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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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渺渺跟大理寺两位大人约的时间刚好赶上了缘品轩的剪彩仪式。
尘封了多年的大门重新打开,锣鼓喧天,鞭炮声阵阵。
人类的本质就是看热闹,今日缘品轩一开,隔壁清馨斋的客流量一下子就被吸引到这边来了。
沈渺渺站在人群外围,碰上了同样来凑热闹的两位大人。
三个人相视一笑。
“这日子过得太无聊了!京城好久没有开新店了!”炮声大,晏子潍凑近她耳边大声喊道:“虽然这也不算新店,但是我真的好喜欢看热闹!”
想一下平日里晏子潍一本正经的样子,所以说,人类在热闹的时候总忍不住放飞自我。
旁边的芦大人笑了笑,也大声道:“这丫头听说缘品轩要重新开业别提多高兴了,缠着我好久,才决定约了殿下到这里来。”
炮声停了后,晏子潍还是满脸克制不住的笑意:“殿下不是京城长大的,可能不知道,缘品轩确实是我的童年。”
前头说话的人是云夫人,这位温婉貌美的老夫人光是站在前头,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回忆。
店门一开,门口的客人们全都蜂蛹而上,沈渺渺心里再次叹了一下百年老品牌的影响力。
三人随着人群涌入,前台收银的是个清秀可爱的小丫头,一边结账还能一边大着嗓门招呼客人,业务能力很强。
芦大人前去与她交谈了几句,小丫头摸出一个檀木制得牌子交给了她,指了指二楼。
芦大人就带着两个小辈往二楼去。
晏子潍看着楼下一派热闹景象,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以缘品轩的口碑,但凡它开个连锁店,都不至于倒闭这么多年。”
缘品轩这个百年老店一直固守着一条老规矩,就是它最巅峰的时候也只在京都开,从来不考虑拓展业务,这就导致没落了以后稍微一打压,便再也爬不起来。
说到底,还是背后没个够硬的靠山。
沈渺渺就若有所思,觉得晏子潍说的对,以后确实可以考虑将店连锁到全国各地去。
缘品轩是老店了,当初建起来的时候用的材料都是顶好的,建筑风格也保持了岁月长久的沉淀感,倒也不用重新修建什么,这几日稍微修缮了一下,便可以投入使用了。
芦大人定了个包厢,因着是第一天开业,能想起来订包厢喝下午茶的人还真不多,大家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来回购的。
——这几日尤溪营销的效果不错,造够了势,引来了大量客流,接下来能不能留下人就看云夫人的本事了。
跟一楼的一派热闹景象不同,二楼是专门的vip包厢,燃了淡淡的香,很是安静优雅。
芦大人寻着牌子带着两人进了名叫劲松居的包厢。
跟它的名字一样,劲松居的整体装修给人一种苍劲锋利的感觉,沈渺渺也不懂建筑风格这类东西,她就是感觉这种到处都是墨绿的壁画确实很好看。
三人进去各自落了坐,一身着青衫的身材修长的男子端着托盘进来了。
他放下茶具抬头的时候恰好与沈渺渺对视。
“……”殿下?
“……”希眠。
虽然都有些惊诧,但二人默契地都没有说话。
希眠稳健地将托盘上的茶放在三人中间的小几上,又给三人表演了一套精致专业的茶艺,一边斟茶一边介绍这是什么牛逼轰轰的茶巴拉巴拉。
沈渺渺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腕,心里想的是这两天没注意,看来尤溪跟希眠这俩都来这实习了啊。
店里人手明显不太够,希眠都亲自下场当服务员了,看来回头得问问,关心一下员工们还有什么需求。
镇定自若地倒完茶,希眠又拿来菜单给他们看。
二人全程都表现地跟不认识对方一样。
其他两人都没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二人都在低头认真研究菜单。
“哎?这是你们重新制定的吗?”晏子潍翻了一下,有些惊讶:“没想到除了甜食茶点,这里居然也可以点菜肴吗?”
“是,”希眠微笑道:“也是与时俱进,云夫人做了一些调整,除了缘品轩原本就供应的甜食,二楼的贵宾席也可以订餐。”
晏子潍饶有兴趣地点了几个菜,她跟芦大人胜似母女,二人都了解对方口味,点完后她把菜单递给沈渺渺:“殿下看看?”
沈渺渺:“……”
不瞒你说,你点的几个菜我前几天还在吃。
她没多想,熟练地划了几道希眠的拿手菜,把菜单交还给晏子潍:“这些便可以了。”
晏子潍看向希眠,道:“那便麻烦你了,小郎君。”
希眠道不麻烦。
三个人装模作样开始品茶,不知道她们俩懂不懂,反正沈渺渺喝不明白希眠口中的“入口微苦,回味甘甜”。
反倒是芦大人一脸享受,把这茶说的头头是道,一副很喜爱很了解的样子。
沈渺渺跟晏子潍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迷茫。
二人就懂了。
然后默契地一块多喝少说,不管芦大人说什么,时不时附和一下就对了。
二人都是将敷衍学学到极致的人,时不时的应声让芦大人很是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