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走罢。”歌舞结束后浣玉便迫不及待地想带着人上楼。
“嗯。”沈渺渺应了一声,问道:“现在几时了?”
浣玉愣了愣,老老实实回答道:“殿下来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这些舞姬们的表演时长大约是一个半时辰,所以还有一刻钟便是……”
歌舞退场,最亮的大光也暗沉了下来,只剩下精美的莲花小烛灯还亮着点点光芒。
不过片刻,原本光明辉煌的大堂就笼罩在了一片黑暗幽深的氛围之中,视野模糊起来,留下的光芒似乎只够看路。
“子时了。”
所有的厢房都紧紧闭着,大堂里的宾客们都已寻了心仪的美人共度良宵,若有若无的,空气里似乎弥漫起了一种甜香。
这场景太过熟悉。
说起来,沈渺渺以前去过的某个大型夜总会跟冼金楼的这种交易机制是真的有点像呢。
窗外的树影张牙舞爪地动了起来,人影幢幢,似乎有很多人跑过。
她下意识放轻了呼吸,看着暗兽露出爪牙,然后……
自投罗网。
“走罢。”沈渺渺神色漠然,垂在袖袍下的食指搭住了大拇指,轻轻摩挲着。
方才,她让晏子潍留了一个下属给她,乘着他们在楼下看歌舞的时候,从某个隐秘的位置进了雅芳阁。
现在应该已经有所发现了吧。
浣玉压下心里的狂喜,看着大皇女一点一点进了自己的圈套,准备用七天时间收网。
二人回了雅芳阁,侍从们都被留在外面。
雅芳阁还是离开时的样子,纱幔般的窗帘半开,深秋的冷风不住地往进灌着。
冼金楼内是很暖和的,浣玉穿得轻便进了屋子反而被冷的一个哆嗦。
他上前去,关上了窗户拉上了帘子,然后又把外衣搭在一旁的屏风上。
“殿下,夜深了。”
沈渺渺经过那颗小巧精致的香炉边时,手指一动,状似不经意地将移了位置的镂空盖子转回了原来的位置。
屋子的隔音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沈渺渺好像能听到隔壁传来模模糊糊的声响,很暧昧,听一耳朵便能猜到那边在干什么。
这会房间很安静,浣玉显然也听到了,他促狭地笑了一下,道:“殿下今夜……要不要试试玉?”
身体是有记忆的,虽说大皇女声名在外,好像是在整日厮混,可沈渺渺清楚的知道,原身其实还是干干净净的。
浣玉今晚这意思,是在主动求睡么?
沈渺渺心里义正言辞地大喊哒咩,面上风轻云淡道:“不了,还和以前一样吧。”
原主跟浣玉厮混了几个月,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都是在干什么呢。
浣玉听了,似是失落地垂下了眸:“都听殿下的。”
浣玉走到一个小几旁,按下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开出一个小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码了两排小盒子。
浣玉头也不回地挑选了一番,宽大的袖子很快挡住了小盒子,他蹲在那里问道:“还要之前的那种香料么殿下?”
沈渺渺“嗯”了一声。
浣玉很快就拿好了香料,上前去把炉子里的旧香倒掉,将新的熏香重新燃起……
他一点也没发现这小炉子已经被动了两次了。
几乎是香味冲出的一瞬间,沈渺渺就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舒适感。
这感觉简直让人爽的头皮发麻,而且这个身体显然很熟悉流程了,沈渺渺脑子尚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床上了。
别问,问就是腿软。
一阵恍惚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靠在了一具温暖的身体上。
“殿下,舒服吗?”美人在她耳边吐气如兰,沈渺渺心里警铃大作。
“系统!系统!”沈渺渺在心里疯狂拍打系统,过了一会儿,系统懒洋洋地答道:【我在呦!】
“我解毒丸……”
【放心呦宿主,系统出品,颗颗精品,童叟无欺,解毒丸已经发挥了作用喔!】
“那为什么……”
【解毒丸会给宿主的身体建立一个保护屏障,但是原本所带的精神作用无法改变喔。】
简而言之,就是只会爽不会上瘾咯?
沈渺渺夸赞道:“如此甚好。”
【满意的话记得五星好评呦~系统会根据需要上架更多可能用的到的小东西喔~】
沈渺渺给它比了个o几把k。
系统退下了,只余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在波动着精神空间,让她颤栗不已。
浣玉看到大殿下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反应,彻底放下心来。
第一次,他不太敢放那么多剂量,没想到配合二殿下给的“新药”,威力居然这么大!
他有些不安。
提前服用了解药的他是不受这种熏香的影响的。他神色清明,怀里搂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大殿下,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
心不在焉的。
不知道床下的人捂着口鼻已经收集好了房间里的气体。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大动静,像是一阵混乱的骚动,很快,雅芳阁的大门也被拍的砰砰作响。
“开门!开门!”
门外传来粗暴的呵喊,浣玉看了一眼已经从昏迷转为熟睡中的沈渺渺,觉得这次任务已经完成了。
他披衣起身,熟练的熄灭了香炉里的东西——
香块已经燃尽了,炉子基本上只剩下了一捧灰。
他从容不迫地拉开香炉旁边的一个小窗,香源处的味道迅速散尽。
做完这些,浣玉才不紧不慢地前去开门。
门口,是两个穿着大理寺工服的女子。
浣玉打了个呵欠,一滴泪珠挂在眼睫毛上,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起来可爱极了。
“几位官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搜查令,接到举报,冼金楼里有违禁物!”
其中一个官姐姐向他出示了一下令牌,然后便粗鲁地推开他闯了进去。
房间里有淡淡的香味,床幔放了下来,里头没有任何动静。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好像她们只是闯进了一个午夜男子的闺房。
“什么违禁物呀?”身后男子的嗓音很温柔,还带了些怯怯,像是怕极了的小猫:“小奴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