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你说你是校长,我就得把三百多万给你?你有什么证据吗?”
得亏钱川被张瑞收拾的改邪归正了,否则就凭刘挺柱跟他说话的口气,钱浩非得让大春卸他一条胳膊不可。
对钱川这种房地产老板来说,一个学校的校长也没啥稀奇的。他的孩子又没在县子弟中学上学,不值当的给他好脸色看。
“你啥意思?”
刘挺柱懵了,这个还需要有什么证据吗?这不是全县老百姓都知道的?
“我们做生意的,跟谁签的合同钱就给谁,当时谁来的?你让他来找我们,这年头骗子这么多,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张张嘴,就能把钱要过去。”
钱川说完就把手机挂掉了,当初的装修外包协议都是赵海滨跟他两个人签的,别人就算来也不可能把钱要走。
“看吧,估计马上就给你打电话了,想要钱?让他等着吧!”
要说玩人,钱川绝对是专业的,刘挺柱这种平时只会跟家长作威作福的校领导,在钱浩这种从里面进修过的面前,就单纯的跟个鹌鹑似的。
“刘校长还有啥事?”
没过几分钟,赵海滨就接到了刘挺柱的电话。
“刚才财务查出来还有三百万……”
刘挺柱在钱浩那边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求赵海滨出面要账。
“这种事你别找我,我已经下岗了,没资格代表学校去跟人家要账!”
刘挺柱的话还没说完,赵海滨就直接打断了他,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自己都被全票下岗了,还操哪门子闲心?
“你这话说的,你有时间吗?咱们一起……”
刘挺柱这会也不敢耍无赖了,赶紧使出感情大法。
“我去深圳打工了……”
赵海滨没给他发挥的余地,直接挂断了电话。
刘挺柱连续吃瘪之后,就赶紧找出了当时学校留存的合同副本,他决定跟财务科长拿着这份合同,找房产公司要钱。
“合同也对,事也对,不过跟你们签合同这家公司破产了。”
彪子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破产了?”
刘挺柱明显没反应过来,他负责第一个给学校这帮人添堵。
“对啊,你看虽然我们还是同一伙人,干的还是同一个事,但公司变了,你不能跟我们个人要公司的账吧!”
彪子早就知道里面的来龙去脉,自然是怎么拱火怎么说。很多房地产公司每开发一个楼盘,就要用一个新马甲,虽然事还是那些事,人还是那些人,但账不一定是那些账了!
“破产了你们就不还了?”
刘挺柱觉得这事有些匪夷所思。
“我们上缴完职工的工资和劳动保险之后,账上就没钱了,拿什么还?”
职工的工资和劳动保险排在破产清偿顺序的第一位,如果企业不是无限责任的,剩下的只能按照比例偿还。
“还不都是你们这些人干的吗?”
“对呀,都事我们干的,不过之前公司的账跟我们个人可没啥关系,你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我们还剩点桌椅板凳什么的,可以让法院判给你们,至少能减免点损失!”
当初为了防止桌椅板凳被偷,很多桌椅板凳上都写上了当时那个马甲的名字,现在正好成了那个马甲最后的资产。
“那能卖多少钱?你们老板呢?”
刘挺柱见他跟自己耍无赖,决定直接找他们老板商量。
“在里屋打牌呢,你去吧!”
彪子原本就是来添堵的,这会任务完成了,就让他们去钱川那边受挤兑吧!
“你找我啥事?对六!”
刘挺柱进门之后,钱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注意力全在牌桌上。
“钱总,你看咱们之前的账不能不认啊!”
刘挺柱见他们这个态度,顿时心里燃起无名之火。
“你怎么说话呢,谁不认账了?放下别动,一对小二点死!你干嘛的?”
“这是咱子弟中学的刘校长!”
财务科长连忙在旁边介绍,他算看出来了,这帮人就没打算给钱。
“你别说校长了,你就是什么长也得按合同办事吧,这公司都破产清算了,我还答应给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有限责任公司破产之后,如果剩下的资产不够偿还债务的,也只能是从剩下的资产里偿还。
“钱老板,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带着合同呢!”
刘挺柱连忙把合同递给他。
“赵海滨呢?他不来我们可不给钱!我们总不能什么阿猫阿狗的拿着合同来就给钱吧!没有签字人出面谁也不给,有本事你去告吧!顺子有人要吗?没人要我走了!”
钱川一边打牌一边应付刘挺柱,他自然不怕他们把事闹大,这个时代,凡是热衷于搞三产的单位,领导多多少少有那些么不干净。
“张书记来了!”
牛琪开完会回到矿局的时候,正好看到县委张书记往外走。
“牛主席,您这是刚开完会回来?”
县委张书记见牛琪背着手站在矿局的门厅里,他知道这肯定不是等自己的,一个县处级干部,还轮不到厅级干部在门外迎接。
“刚开会回来,你中午有事吗?一块在食堂吃顿饭,我正好有事找你呢!”
牛琪原本就像找他谈谈赵海滨的事,没想到今天正好在办公楼下碰上,他倒要好好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那感情好!”
张书记原本就是来化缘的,一把的副局长也就答应个几百万,牛琪作为工会主席,矿局的实权人物,随便张张嘴就不在千万以下。
“最近事业单位也开始下岗了吗?”
酒过三巡之后,到了聊正事的时候了。
牛琪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为啥事业单位也要下岗。张瑞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以为张瑞伏特加喝大了,事业单位就是再怎么减员也增不了多少效率!
“我们发现最近有很多单位,存在常年不上班吃空饷的情况,想借这个机会清理一下!”
张书记知道他不可能无的放矢,肯定是有人托情拖到他这里了,他只能找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