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啊刘将军!”
周员外穿着绿色绸袍瑟瑟发抖,不断求饶,身旁一起被押过来的除了几个妾和家仆以外,大部分都是家子嗣。
“老不死的,玩拖延时间这一套?”
刘芳亮没有二话,直接走前几步将周家长子刺死,紧跟着将刀横在周员外最喜欢的妾脖颈之间,恶狠狠吼道:
“快!不然老子一定把你全家都杀了!”
周员外惨呼一声,软倒在地,最后还是老营兵拉着他找到了出城的密道,刘芳亮赶紧下令让老营兵们逃走,并没有什么抵抗的心思。
是密道,实际是良乡城内大户们用来向城外运输物资的通道,这周家和张家口范家有些瓜葛,也是在和关外做生意,给鞑子运送关内物资。
现在这个年头,但凡商户有头有脸的角色,没有谁不和关外鞑子做生意的,毕竟朝廷眼看着要完了,流贼要瓜分自己的家产,自然也要留条退路。
因为要向鞑清输送各种物资,这通道也修建的特别大,平日里周员外买通了官府,所以这密道在城内商户之算是公开的秘密。
当然了,这种事情没必要让武夫知道,知道的官基本都受了周员外的银子,日前在城内投了流贼,眼下这个大乱的时候,却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
刘芳亮知道不可能所有人都跑,便是忍痛留下三成营兵,那些醉成一塌糊涂的头领也放在那不管,只是带着其余人头也不回的钻进密道。
在最后一个老营兵进入密道后的半柱香之后,黄得功总算是带着官兵杀到,经过一阵短暂的厮杀之后,留在城内的八成流贼都是肝胆俱裂,纷纷扔下兵器投降。
半个时辰的功夫,刘芳亮带着一万多名老营兵在城东三里左右的一个破落村子出现,这村子有些怪,看起来前不久有大批的兵马驻扎过。
不过刘芳亮也没多想,官军想要围攻良乡,之前自然要有个集合的地方,这很正常。
“狗官兵,待我回涿州召集兵马,再来新仇旧恨一起算!”
刘芳亮最后朝良乡方向看了一眼,正要下令老营退回逐州修整,可是忽然间,大地却是颤抖起来。
“腾腾腾——”
黑夜,蔓延着流贼们看不见的烟尘,一不知人数的骑兵赫然出现在万余大顺老营兵的面前,刘芳亮大惊失色,难道是被那姓周的老家伙算计了不成。
可仔细一听,这马蹄的声音铺盖地,好像是万骑兵在朝自己这边奔腾过来。
朝廷的原官军甚至有骑着骡子阵打仗的,刘芳亮不敢相信,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骑兵,难道是关宁军亲王了!?
这支骑兵为首者脑后梳着金钱鼠尾,手提重马刀,喊起话来如同惊雷,屁股下竟然坐着三匹坐骑,此情此景,使得刘芳亮脸色极度难看起来。
“啊哈哈哈,杀明狗,杀明狗!”
忽然间,一阵夹杂着汉语和满语的双重语言被人喊出来,刘芳亮看清这支骑兵的装束和阵容,心再无侥幸,这喊话刚好验证了方才自己心所想。
“是鞑子来了!”
“鞑子来了,大家快跑啊!”
纵然是流贼的老营兵,也只是听过鞑子满万不可敌的凶悍之名而已,这种战斗在他们印象还离自己很远,根本从未和清军交过手。
对方全是看不清人数的骑兵,冲锋起来连脚下的土地都在战栗,而自己则是刚从明军手下狼狈逃出来的步军,一心只在逃回逐州,早是没了什么战意。
自古以来,步军和骑兵遭遇,若非人数在对方数倍以,几乎都只是场屠杀而已。
但此时,刘芳亮一不知道清军的具体人数,二还是从未和清军交过手,对鞑子的状况一无所知,这样打起来,大顺必败。
刘芳亮虽然明白打不赢,但对方显然是全骑,要是逃只能四散崩溃,莫不如来一场真刀真枪的厮杀!
听到刘芳亮下令,老营兵也是纷纷回过神来,他们也算是久经沙场,经过简单的重整之后,很快呈原型聚拢在一起。
“杀!正蓝旗的勇士们,随我阿巴泰屠尽明狗,给摄政王看看!”
“呜哈,驾!”
阿巴泰看着眼前数倍于自己的明军,却是浑然不惧,仿佛在他眼前的已经都是死人。
早先清军大营收到消息,是黄村这里驻扎着一支规模不的明军,这次便是多尔衮让阿巴泰来骚扰一番,将这支明军直接吓得散了架自然是最好。
算不能,也要一战将明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打散,这样大清入主原,便是指日可待!
“饶余郡王,这些明军,好像和范大学士所的不太一样,他们胸前那两个字......”
牛录章京还没完,被踌躇满志的阿巴泰打断,他冷笑几声,看着眼前缩成一团根本不敢动作的万余人马,道:
“在这里的除了明军还能有谁,别忘了,李自成还被困在山西出不来,这京畿只能有我们鞑清铁蹄纵横!”
到这里,阿巴泰将重刀横举在半空,大吼:
“杀明狗一只,本郡王赏两个前程!”
“奴才多谢郡王赏格!”
在鞑清之,前程和军功一样,甚至在清军的眼,前程军功还要重要,听到如此重大的赏格,正蓝旗的鞑子骑兵全都是狂呼不断,带着睥睨一切的气势强冲过来。
阿巴泰率领的三千清军和刘芳亮的一万余大顺老营兵意外遭遇,阿巴泰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直接下达了全面进攻的命令。
清军呈锥形猛地刺入大顺军的原型阵,只是在一瞬间,大顺军的阵型被清军彻底撕裂,惨叫甚至覆盖了清军的狂呼声。
两方接触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大顺军从最开始局部崩溃,变成了全面崩溃,无数流贼不受控制的四散而逃,甚至有一少部分打着侥幸心理奉刀枪举手投降。
然而清军并不顾及这些,无论抵抗的还是投降的,只要是活着的,冲将过去是一刀,根本不会留什么活口。
刘芳亮刚才和两个鞑子骑兵交手,不知是普通的兵士还是什么牛录额真,反正打的费劲,连他杀一个清军都如此艰难,更别提其他人了。
这些清军无论普通兵士还是基层军将,每个人身和坐骑都披挂着两三层铁甲,相之下,大顺老营兵还不如官军的装备根本算不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