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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门散落一地,苏南絮面上温柔善良的样子,余望舒帮她卸掉之前的美甲以后,拿出五颜六色的色板让她选颜色。

“望舒,你看这个颜色好不好看?不行,这个有点显黑,阿姨你看这个颜色怎么样?”

苏南絮把色板递到陈美娟面前,陈美娟修长的指甲在色板上滑动。

“这个怎么样,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挺好看的。”

陈美娟指出几个颜色,苏南絮笑盈盈将色板递到余望舒面前:“望舒,你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统统拿出来我试试?”

一旁的夏夏吞咽一口,这个苏南絮怕不是在为难余望舒,她后怕的看向陈美娟,她不会也要试这么多颜色吧。

余望舒勉为其难一笑,苏南絮眼底的嘲笑轻视她看得一清二楚,她没有说话,转身在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出大概十几瓶甲油胶。

夏夏压低声音询问陈美娟:“阿姨,你要哪种颜色?”

“你就给我照这个款式的颜色找。”

陈美娟没有为难夏夏,直接给她一张网图,夏夏心里松一口气,她开心的为陈美娟找好颜色替她做起来。

“望舒,我是不是试的颜色太多了,我就是有些选择困难症,不好意思。阿姨,你说到底哪个颜色好看?”

余望舒将她每个指甲上涂满不同的颜色,苏南絮故意矫情道歉,她撒娇般询问陈美娟意见。

“满手涂得五颜六色,我也看不出那个颜色好看。”

苏南絮将一双手放在眼前看了又看,余望舒手里死死捏着拳头,她知道苏南絮故意为难她,可是开门做生意,她只能忍。

“南絮,你就选你自己觉得好看的就行。”

余望舒咬着牙微笑,苏南絮眼底充满不屑,嘴里轻声细语:“我都不太喜欢,这样,你给我照手机里这个款式的颜色找。”

她说着又拿起手机找出一张图片给余望舒看,余望舒耐着性子找来图上的颜色。她把苏南絮手上的颜色全部擦掉,又将这个新颜色涂在苏南絮的指甲上。

“这个怎么和图片颜色不一样,这个颜色太难看了。”

苏南絮举着手在眼前看看,陈美娟都替余望舒捏一把汗,这个小丫头今天怎么这么挑,她从小虽然出身优秀,也没见这么大小姐脾气。

“南絮,这个是滤镜问题,现实颜色怎么跟图片是有区别的。”

余望舒耐心跟她解释,她一点听不进去,还是固执己见。

“不行,这个不好看,你给我再试试其他的,要不你再给我试试这张图片的,还有这张、这张、这张……”

苏南絮又整出一连串的网图为难余望舒,余望舒努力压制心中怒火。

“南絮,我们店试色不能太多,若是你需要试这么多颜色是另外加钱的。”

苏南絮嘴角一扬,果然,装不住了,苏南絮道歉似的赔不是:“望舒,不好意思,我这人比较纠结,我想做就想找自己最喜欢的。你知道,我这个人比较倔,看不上的就是看不上,认定了就一定会一心认定的。没关系,该怎么算就怎么算,价钱好说,你们做这行也不容易,我理解,都是挣点辛苦钱。”

苏南絮哪里说的美甲,分明向自己宣战,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明明自己没有和她抢迟良衍,可是,她就是不放过自己。

余望舒强颜欢笑继续为苏南絮试色,陈美娟忍不住插话:“南絮,你今天怎么了,找不到自己喜欢的美甲?”

“就是,阿姨,唉,每次没来之前特别想做,来了之后感觉什么款式都差不多,也不怎么好看,好纠结。”

苏南絮眼睛笑得弯弯的看向陈美娟,陈美娟笑着附和:“我每次也是,没关系,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你慢慢挑。”

“嗯……”

苏南絮笑得甜美模样点点头,完全不顾余望舒死活,余望舒沉默寡言为苏南絮挑选颜色,选了一轮又一轮,终于,她不再为难余望舒,让她帮她开始美甲。

夏夏偷偷瞥一眼脸色已经非常难看的余望舒,她做这么久美甲,也没遇到过这样的客人,余望舒还算脾气好没有发火。

夏夏又偷偷瞄一眼苏南絮,她见过苏南絮几次,甚至上次她发现林北辰看苏南絮的眼神不对。她们不是都认识吗,怎么这样来为难余望舒。

“望舒,对不起,难为你了,今天我也不知怎么了,就是看不上这些颜色,你不会生气吧?”

余望舒沉默摇摇头,静姐站在吧台处观察这一幕,服务行业确实挺磨人的,做的时间久了,心里真的会积累很多怨气,有时都想酷酷扔下一句老子不干了。

可是,生活总归让我们低了头,余望舒也低了头,生活的苦难不允许她反抗。她出了这家店铺可以街舞机车玩酷耍帅,而现实生活,她必须死命抗下所有怨气。

本以为苏南絮在颜色上为难余望舒就不再挑剔,没想到给她做美甲时,她还是百般挑剔。

“望舒,你要不把这个花纹改一下,这个不好看,这个钻不要贴在这里,贴这边。”

苏南絮不停指挥余望舒,余望舒呼吸紧上一个度,脑子里已经不知骂了苏南絮多少遍。

“这样改了就是另外的风格,跟这个系列不搭。”

余望舒始终保持礼貌解释,苏南絮根本不听:“没事,我就喜欢这样,就这样做。”

余望舒只得无奈把刚画好的图案给擦掉重新画,画上新的图案,苏南絮拿起手左看右看。

“算了吧,你还是按之前的画,这个确实不好看。”

余望舒脚指头紧紧扣着,她真想扔下手中的美甲笔不干了,她眼底怨恨看向苏南絮,苏南絮面上微笑,眼底划过不屑。

陈美娟关注自己的美甲,也懒得去管苏南絮,正在她们做着美甲时,陈美娟的电话响起。

陈美娟翘起兰花指拈起桌上手机,是迟良衍的电话。

“喂,衍儿,我和南絮在……南絮,这个店叫什么名字来着?”

“仙颜阁!”

苏南絮回应陈美娟,陈美娟慈爱回答电话里:“我们在仙颜阁做美甲。”

电话里传来惊奇的疑问:“你们跑仙颜阁去干嘛,你们还在做吗?”

陈美娟一头雾水,仙颜阁有什么古怪吗?迟良衍听了这么激动。

“你紧张什么?”

电话里传来焦急的声音:“我马上过来找你们。”

电话骤然挂断,陈美娟不在状况,她疑惑问苏南絮:“这衍儿也是怪,他跟着跑来做什么,下午让他跟我们出来逛街他不来,对做美甲倒感兴趣。”

苏南絮抿嘴一笑,她略有深意看一眼余望舒,余望舒埋头给苏南絮做美甲,脸上看不出任何悲喜。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迟良衍慌张跑进仙颜阁,他冲进店里的时候,陈美娟和苏南絮正在吧台付账。

他看到余望舒在吧台和陈美娟、苏南絮对立而站,他心里不是滋味,他想说些什么,又怕唐突让场面难堪。

“你还真跑来了,我们已经做完了,也好,我看时间不早了,刚好你来接我们去吃晚饭。”

陈美娟转身看向跑得热汗直冒的迟良衍,迟良衍没说话,他愧疚看向余望舒。

陈美娟没有发现异常,她转身看看手上美甲对苏南絮说话:“南絮,阿姨看这家店手艺还不错,你要是喜欢就常来这里做,阿姨替你办个会员。小姑娘,你们家会员怎么办?南絮,我帮你充五万,用完了,你再跟阿姨说。”

苏南絮受宠若惊挽着陈美娟:“阿姨,你太好了,谢谢,不过,阿姨,这些店里消费没有那么高,我们做这美甲也就几百块钱,充值一万都够我用好久了。望舒,你说是吧,阿姨在高端店消费习惯了。”

余望舒转身朝吧台里的桌子上拿出会员本,夏夏和静姐被这些谈话惊着,她们店里平时充值一千两千,最多五千往上说一些,一次五万她们见也没见过。

“那就充一万,这些个小店还挺便宜的,做得也不算太差,只是环境还是差些。”

陈美娟感慨,迟良衍木讷盯着余望舒,不知该怎么安慰,这样的场景他说不出什么。

夏夏走到余望舒身边小声说话:“望舒姐姐,你男朋友好像和这个阿姨很熟,他们什么关系,你不认识她吗?”

余望舒没有回答,正在气氛尴尬时,她的电话响起来:“不好意思,我接一下电话,夏夏你帮阿姨和南絮登记一下。”

余望舒说完退出吧台朝里屋走去,迟良衍目光追随着她,苏南絮发现迟良衍对余望舒的担忧,和迟良衍目光对上时,她看到迟良衍对自己的憎恨。

陈美娟随着夏夏登记名字电话,付款等一系列事情,她们会员还未登记完,余望舒抓着包包匆匆忙忙出来。

“夏夏,你帮阿姨和南絮登记好就可以了,阿姨,南絮,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有什么疑问直接找夏夏和静姐就好,再见!”

余望舒说话就步履匆匆离开,迟良衍没有给陈美娟过多解释跟着余望舒跑出去。

“妈,我还有些事,你们自己回去。”

陈美娟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迟良衍跑了出去。

余望舒跑到外面不远处停车位,按下钥匙,车灯亮一下,她急急忙忙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

掩耳不及的速度,迟良衍不知何时钻进副驾位,余望舒惊奇发现他哭笑不得:“你跟着我干嘛,你跑我车上来做什么,你下去。”

迟良衍侧脸看着陈美娟和苏南絮从店里出来,他趴在座位上小声说:“望舒,快走,一会儿我妈找过来就说不清了。”

余望舒理不清思路,今天都遇到什么事,她又怕苏南絮缠上来,她无奈启动车子载着迟良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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