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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城,他们一家三口还去了一个地方,是一家临街烧烤店。

平平无奇的烧烤店,环境很不错,干净整洁,因为是下午,店里还没有客人。

正在擦桌子的人抬头正要招呼他们,脸上的笑僵住,这个人是林北辰。

他看到迟良衍一家三口,有些吃惊,这些年,他和他们也就在迟良衍的婚礼和他们见过一面,已经六七年没有再见。

这一刻,故人再见,他鼻子陡然一酸,余望舒百感交集,原来成长真的会让我们丢掉儿时的伙伴。

“林北辰,好久不见!”

余望舒这句话,让林北辰破防,讶异惊喜苦涩各种情绪在这一刻扰得他不知该说什么。

“今天这么早来客人了吗?”背有些佝偻的林叔从后厨布帘方向走出来,见到余望舒那一刻,他面色惊了一下,又及时调整一下。

“稀客,快,快,坐!”余望舒的事,他听林北辰说过,他也不知道余望舒恢复记忆没有,慌乱招呼。

“林叔,多年不见了。”

余望舒这声林叔,让林叔破防,他应衬一声招呼他们在靠窗位置坐下。

“卿儿,叫林爷爷和林叔叔。”余望舒让迟念卿打招呼。

“林爷爷,林叔叔好!”

迟念卿稚嫩的声音礼貌和林叔,林北辰打招呼。

“哎,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去得真快。”林叔坐在迟良衍夫妇对面,他捏着迟念卿的手,眼中充满慈爱。

林北辰静静看着幸福的一家三口,过往云烟让他百感交集。

“现在在做什么?还在开舞蹈工作室?”余望舒抬眼和林北辰对望,两人脸上情绪万千。

“也没别的本事,只能做这个,我跳得少了,请了老师,闲事帮着我爸看看店。”林北辰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眉目里多了些许沧桑。

“林姨呢?”余望舒环看一下店里,发现少了一个人。

“有点感冒,今天在家休息。”林叔回答余望舒。

余望舒看向林北辰接着问:“还单身?”

“舒儿,你也劝劝我们家北辰,你说都三十几岁的人了,也该定下心成一个家了,你看你孩子都这么大了。”林叔眼里看着迟念卿,嘴里不忘操心林北辰的婚姻大事。

经过那么多大起大落,林北辰如今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放下。

“那想成家也不是我说想就可以的……”林北辰苦笑,他自我调侃。

余望舒和迟良衍沉默,迟念卿东看西看找好玩的,一只短腿小狗从外面进来。

“爸爸,妈妈,那有条小狗。”

林叔见小念卿对那条小狗感兴趣,他起身拉起迟念卿:“爷爷带你去找小狗玩好不好?”

迟念卿看看迟良衍和余望舒,俩人朝他点点头,他欢欢喜喜跟着林叔去逗小狗。

林北辰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们倒杯水,他将杯子递到他们面前。

“这么些年了,你倒没怎么变,他确实把你养得好。”林北辰唇边的笑很苦涩。

余望舒垂眸看向杯子里,即使故人再相见,好像再不似当年。

“林叔看着老了。”余望舒抬眼和林北辰对望,林北辰目光看向,脸上沟壑又多一些的林叔。

“还不打算安定下来?”余望舒再次问他,他朝椅子后面靠一下。

唇边扯出苦笑:“梳子,你知道吗?其实,恋爱这东西,不能谈太多,否则,就结不了婚。这些年,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的人,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新鲜感一过,就不想一辈子了……”

林北辰看似说得洒脱的话,实则全是酸涩,余望舒盯着他,自己怎么会不了解他。

“想要一辈子的那个人最后不过是青春的献祭品,而后,遇到的人都是匆匆赶路的过客……”

林北辰颤着肩苦笑,笑着笑着眼眶湿润,他看向窗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的笑脸,兜兜转转,原来最初遇到的才是标准答案,而后,都只是为了潦草交卷。

他抹抹眼角的泪,回眸和余望舒相视,两人像是有千言万语,也只有沉默无语。

那段青春时光,他们都怀念,可是,谁也回不去了,连那时的玩笑,他们再也开不起了。

他们就这样沉默的坐了一阵,离开的时候,林北辰望着一家三口越走越远的背影,不甚唏嘘。

和林北辰分别后,他们回了南城以前的老房子,走过了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在一路的风景里,回忆青春记忆里的点点滴滴。

离开南城后,余望舒要求迟良衍带她去郊区精神病院去看了苏南絮。

他们站在病房外,远远看着神志不清的她,这些年,她更加疯了,她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凌乱的头发,警觉惊恐的眼神,痴笑的模样让人看着觉得挺可怜。

“她爸爸入狱后,她妈和她姐就去国外定居一直没有回来,我……偶尔来看看她,只是治疗这些年,没有什么用,已经完全不认识人了。”

迟良衍向她坦白苏南絮的情况,余望舒没有说话,没有大仇得报的痛快,也没有怜悯之心的仁慈,内心平静得没有一点波澜。

“我们回去吧!”

余望舒转身离开,她和苏南絮的纠葛,算是彻底了结。

夜色朦胧,余望舒和迟良衍在房间沙发上对坐,余望舒将一个笔记本放在茶几上。

“是你将她逼疯的是吗?”

余望舒仰头望着迟良衍,迟良衍目光和她相视,他低下眼睛没有回答。

“对不起,我骗了你这么久,我这么多不堪,你都知道了,我可能不是一个好人……”迟良衍向是余望舒忏悔。

“她还能治好吗?”余望舒问。

“不知道……”迟良衍目光小心翼翼看向余望舒,这些他打算隐瞒一辈子的秘密还是被扒出来,她还会如从前那般吗。

“你知道那一年我摔倒昏迷那些日子,我为什么不想醒来吗?”余望舒望着他问,然后,她将笔记本翻开递到迟良衍的面前。

迟良衍疑惑接过这个笔记本,是苏南絮的日记本,自己当初搬家的时候,不知怎么将她的日记本搬过来了。

他翻看几页,心情复杂望着余望舒,他将日记本合上,放在茶几上。

“所以,那一年,你就恢复记忆了对吗?”迟良衍声音嘶哑问。

“我做了一个又一个梦,我想将所有现实美化,可是,最后,我还是在最真实的梦里醒过来。”余望舒眼底带着霜华凝视迟良衍,所以,他们逃不过现实,梦里也一样。

迟良衍消瘦的脸上,满是忧郁,他身子微微前倾,微红的眼眶带着悲戚注视余望舒,声音嘶哑低声问:“你怨我吗?若是没有遇见我,你可能不会遇到这么多烂事,现在的你应该开了很多培训机构,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强人……”

余望舒和他互视良久,她不知道该不该怨,也不知道该怨谁,是家庭美满幸福完美,还是在社会上厮杀获得荣耀更完美。

“不是你,还会是其他人,或许,我没有那么幸运,或许我含恨西北,或许我堕落枯萎,或许……人不应该被定义,大环境下,这可能是我该经历的劫难。”

余望舒看透彻了所有,迟良衍泪中带笑和她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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