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和妹妹都以为他有着重男轻女的思想,打算好好做做他的工作。
但渐渐的,我们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妹妹怀上孙乔那段时间,谢章安如同被激发了母『性』一般,只要是小孩,无论男女,都显得十分喜欢,有一次,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女孩摔倒了,头上破了皮,他表现得比小女孩的父母还要着急。
安慰小女孩时的关切和细心,我能看出来,那是发自真心的。
也就在那天,我和妹妹再次试图做他的工作,却没有想到,他变得更加暴躁,强拉着妹妹去做人流,还打了妹妹一耳光。
在我的记忆中,那是他第一次打妹妹,也是第一次打人。
我气不过,差点在医院和他打起来,后来,我带着妹妹回了我家,
本以为谢章安会有所改变,没想到他倒是天天来我家,每次来都是变着花样让妹妹不要这个孩子。
甚至跪在门外一天一夜,我真的不懂,妹妹却心疼他,问他到底为什么一定不要这个孩子。
那天,天空晴朗,阳光透过窗户将整个客厅照到明亮无比,就是在这样的环境,我和妹妹听完谢章安的话,感到心惊的同时也觉得可笑。
他竟然说是生女儿就等于生鬼,会害死所有的人。
鬼!
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鬼。
只是那时候我只以为是他新找的借口,毕竟各种各样的借口他已经找了不知道多少,顶多是这次更加荒谬一些。
我阻止了有些心动的妹妹,将谢章安赶了出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谢章安在门外哭喊,我都没有一丝的感觉。
后来,妹妹生下了孙乔。
孙乔出生的时候,谢章安喝得烂醉如泥,哭得如同一个孩子。
渐渐的,谢章安似乎也想通了,他对孙乔好到了极点,和最初那个不想要女孩的谢章安仿佛不是一个人。
有了孩子,孩子便成为了生活的重心,大家围着孩子一转,也就没了隔阂。
我们三个开始轮班,并且住在一起,方便一同照顾孙乔。
妹妹太关注于孩子,没有发现谢章安的异常,但我却发现,每当他一个人的时候,最会变得异常敏感,仿佛随时会出现一个人,夺去他所有的幸福。
孙乔一岁的时候,谢章安借口回老家,离开了几天,妹妹和他结婚两年多,都不知道他原来老家还有人,但看到因为巨大心理压力而憔悴的谢章安,妹妹并没有询问。
谢章安回了老家,不知道老家是不是有什么魔力,回来的时候,他笑得很开心,就好像一直以来的重担全都放下一样。
却也多了一个怪癖。
他将不大的卧室隔出一个不足两平米的空间,用锁锁着,不让任何人进入。
问他,他也只是说是家乡的风俗,供上一个神位好保佑孙乔健康成长。
谢章安大有改变的状态让我们并没有去纠结房间中到底供着什么,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显得平静而温馨。
但那是卧室啊,每天对着一个反锁的房门,谁心中不好奇呢。
这件事被来家中同事传出去后,更是变成了各种各样的故事,甚至有人说里面藏着一具尸体。
虽然只是玩笑,却开始在我和妹妹心中不断生根发芽,每次看到那反锁的房门,都有一种想要将其打碎的冲动。
最终,我们没有遵守自己的诺言,冲动毁了所有的幸福。”
长长的故事说完,张靓樱面前已经扔下了一大堆含泪的纸巾。
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一点,凌天才低声追问道“那个房间里面到底有什么?”
“一个粗布制作的人偶,老人的人偶,画上去的五官看上去十分别扭,却给人一种苍老的感觉,当我们看着人偶的时候,那人偶,仿佛也在看我们。”
“然后你妹妹出事了?”
“她失踪了,失踪后不久,谢章安将孙乔托付给我,独自离开,说哪怕自己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也会保住孙乔。他没有怪我们,他一定知道什么,只是。
我把孙乔当自己的女儿一样养大,让她跟着我丈夫姓孙,却没有想到,最终她也没能逃过,小伙子,我真的还能见到妹妹,见到孙乔?”
“或许吧,阿姨,谢谢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让你见到她们,对了,那个人偶呢?”
“谢章安临走的时候带走了。”
别过张靓樱,凌天终于做好去谢家村的打算,再此之前,他要来了张靓樱妹妹和孙乔的照片。
通过罗校长找来的资料,他觉得自己应该先找到那个和失踪人一模一样名字的老人。
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失踪的女人和突然冒出来的老人,是同一个人。
虽然这样的想法,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出发前,他给谢阳打去了电话,不久前才通过电话的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想到龙婆婆等人的举动,对此他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这次,他没有一早出发,等赶到谢家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他觉得,只有这样的时间才能避开龙婆婆的监视,找到谢阳,或者找到同名的女人。
夜晚的山路很难走,还不能打电筒,只能努力的睁大眼睛,借助月光前行。
幸好,白天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半山腰,并没有走多久,就到了谢家村。
凌天没有着急进村,沿着乡间小路围着谢家村打转,不断的缩小空间,缓缓接近。
果然,他发现一点奇怪的地方。
这里埋人似乎没有什么章法,低矮的洼地根本不适合做墓地,却依旧埋着人,几乎每一棺坟山,都有或新或旧的石碑,上面写着墓主人的名字。
和正常的墓碑不同,这里的墓碑除了墓主人的名字外,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别说后代敬立之类的,连生卒年都没有。
墓碑足足有几十个,一个个看过来,他心中的怪异感觉越来越明显。
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谢王伟。
凌天停下了脚步,回想着刚才路过的墓碑。
“好奇怪,看名字埋的似乎都是男人,难道过世的女人单独安葬的?”
有些地方女权盛行,男人的地位低下也很正常,比如有些少数民族就有女娶男嫁的风俗,只是想到谢章安知道生女儿时的恐惧,女权至上似乎并不正确。
“难道,这里的女人不会死?”
很快,他想到了另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