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识好歹的女人
保姆车一路疾驰，直达半山别墅的无人区。半山区那独有的明亮路灯照进车里的时候，顾瑾下意识地全身发颤。
这里，是苏黎生的天下。
这里，外人无法进入。
这里，有保镖守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里，苏黎生可以为所欲为。
别墅的大门开了，把顾瑾扛在肩上的苏黎生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一路直朝二楼的卧房。
苏擎在后头看的直摇头，却不敢上前劝阻。
因为劝阻只会加大少爷心中的火气，还是不劝的好。
卧房的门嘭地一声被踢开后又很快嘭地一声被关上了，苏黎生把顾瑾扔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
顾瑾害怕极了，拼命地往后面躲，而后抱着被子将整个人围住。
这样的苏黎生，她真的没见过，那种愤怒到像是要吃人的神情真的让她想起来都后怕。
“你倒是真大方。”
沉默了很久之后，男人说道。声音依旧淡漠，只是那沙哑的音质将他的怒火出卖的一干二净。
“用我送的红钻讨好华振生，以获取更多资源，你这笔账打的很不错。”
顾瑾咬着牙尝试向他解释，“我只是觉得这颗红钻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少意义，既然华总那么想要，那为何我不能顺水推舟送个人情？你都说了，不要的话可以扔了……”
“他如果想要，又岂会轻而易举拿她出来和做赌注？”苏黎生的一句反驳瞬间把顾瑾所有的话都堵住了。
脑海里下意识地回想起华振声拿到红钻的眼神，以及在拿出来做赌注的纠结。她相信华振生是很想要的，只是她高估了华振生对红钻和亡妻的执念。
一颗只有金钱价值的红钻和帝国旗下的赚钱机器芳时相比，孰轻孰重，一比便可知晓。
“如果他真的想要，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还在意那死了几十年的原配，他又岂会和那么多个女人传出桃色丑闻？”
面对着层层质疑，有好几次，顾瑾都想要怼回去。可每每话到嘴边，华振生的话就浮出来。
“顾小姐，苏黎生能为你做的，可不仅仅是见‘夜’这么简单。”
顾瑾想了想，握拳一一咽下了所有的怒火。
“我已经查过了，华总所有的女人虽各有千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在某种程度上很像他的原配。我相信他是爱着原配的。”她尝试着解释，可这样心平气和地解释根本得不到苏黎生的谅解。
“爱？”男人冷笑，“你一个可以用定情信物换取上位的人，懂什么叫做爱？”
“苏黎生！”
被逼急了的顾瑾大吼回去，站直身子，就这么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和他直视。
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下了地，顾瑾冷笑道：“不要把你的那套肮脏思想安插在别人身上。你不可以长情不代表别人不会。5年前你可以轻易玩弄我，等不想玩了就丢下一句‘玩腻’了拍拍屁股走入，但这并不代表别人就会跟你一样无情冷性。我就是愚蠢，我就是相信华振生对原配有爱，这颗红钻是你说不要可以扔了。那我就有权利把她送给任何一个我看的顺眼的人，而你，一个早在5年前就退出我的世界的男人，不配过问。”
一口气把话说到这样的程度，或许早就应该这样撕破脸了。
5年前的苏黎生带着莫可言匆匆离去，她连当面骂他寡情薄意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个人把苦藏在心底，到头来荒废了学业，伤害了母亲，拖累了念琛。对苏黎生的怨念，她深埋在心中整整五年，五年前是不曾有机会宣泄，而五年后，因着他们之间的契约关系她不敢说。但是今天彼此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像你这种恣意践踏别人感情的人，有什么资格数落别人不懂爱？”
骂完一切的顾瑾只觉得全身脱力一般，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她现在就一个想法，她今天不能再和苏黎生见面，她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否则，她真会忍不住揍他。
“我今天不在这里睡，请你谅解。”说完便快速推开门出去了。
楼下的苏擎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见顾瑾一阵风似地跑出去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而后抬头看向二楼拐角处的苏黎生。
“少爷……”
苏黎生漠然地望着顾瑾离去的方向，沉默了好一会儿。
“派人看着她。”苏黎生说，想了想又吩咐道：“通知莫可言，我马上去她那儿。”
苏擎愣了愣，见自家少爷的脸也是前所未有的黑，无奈之下只得应了。
顾瑾一鼓作气冲下山的时候，修元正靠在跑车边上哼着歌儿。见到顾瑾，忙又堆起小脸笑着凑过去。
“怎么啦……”见顾瑾眼眶红红的，“该不会是和苏黎生吵架了吧？”
顾瑾望着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心里顿觉得暖暖的。
虽然是个贵公子，却一点儿都不讲究。不像苏黎生，永远都只会板着一张脸。
“好像每次我出事的时候，都是你来救我的。”她说，又回想起先前的那几次，心情好了许多。
“我都忘了问你，上次我猕猴桃过敏，以及这次你给我吃的缓解酒精的药，你好像是带了哆啦A梦在身边，总能拿出宝贝来。”
“这个嘛……”修元故作神秘，“我可是集团独子，长相上等，身材样貌上上等，外头的一个个女人都竞相想着往我床上爬，我不准备点药，万一被他们药倒了怎么行？”
这回答虽然不正经，倒也在理。
“别想些有的没的，我带你回去。”说着就要拉顾瑾上车。
山上的一束亮光照了下来，恰好照在修元牵着顾瑾的手上。两人定定地站在远处，看着那保姆车朝他们驶过来，而后精准地在拐角处停下……
淡淡的月光照了过来，落在了后座的窗户上，恰好将苏黎生的侧面轮廓照亮了。
依然是淡漠，没有任何表情。那冷硬的线条也恰好让顾瑾明白，男人的气还没有消。
苏擎跟修元打了个招呼后朝顾瑾望了眼，顾瑾躲开了。苏擎无奈，只得关上车窗。
车子缓缓开动，终于在月色的照拂下驶出他们的视线范围。
顾瑾回头怔怔地望着车子渐行渐远的影子，前所未有的脱力感袭上心头，最终还是体力不支地瘫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