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挽离的美,不只在五官,还有古典气质美。
到大周后,真正的大家闺秀小暖只见了两个:一个是柴玉媛,一个是方挽离。
柴玉媛也很美,但是那种心如蛇蝎的妖艳美,张扬,放肆;方挽离则完全是另外一种,她眉目如画,气质如兰,一举手一抬足都赏心悦目,带着世族名家几代人沉淀到骨子的自信从容。
小暖觉得,后者才更像这个时代真正的名媛。
这样的女子,在现代是极其少见的,若家族没有百年以上的积淀,养不出如此出色的女儿。也难怪三爷的母妃中意她,打算替自己的儿子把她收做侧妃。
方挽离见秦日爰又坦荡的看着她,目光清明,毫无亵渎之意只有纯然的欣赏,心下便起了点点涟漪。今日她的举动着实大胆了些,也难怪秦少爷会多想。
见美人垂眸,面赛晚霞,小暖暗叹一声三爷好福气。这样的绝色到三爷那里只能当侧妃,也不晓得他的正妃该是怎样的绝尘之姿?
能比三爷更美吗?
这个世界上,还有女子比三爷更美吗?
“秦公子……”
方挽离声若幽兰地开口了,“挽离借姨母之名请公子前来,有失礼数,还望公子勿怪。”
“公子”这个称呼小暖可担不起,这真是方挽离抬举他了。小暖拱手回礼,“方姑娘无需客气,有话您请吩咐便是。”
方挽离抬头快速看了秦日爰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心中小鹿乱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小暖见这幅小美人春心萌动的画面,觉得十分有趣,笑着替她解围,“可是鄙店内哪匹布或哪件衣裳,得兴入了方姑娘的眼?方姑娘尽管讲,无须与秦某客套。”
他一句话便化解了二人之间的尴尬。方挽离觉得这秦日爰实在是个有趣又体贴的男子,难怪有好几位待字闺中的姑娘喜欢上了他。
若不是三爷珠玉在前,她会对他动心也未可知。
“此事还真与秦公子的绫罗坊有关。”方挽离恢复了些,一时冲动请他过来本没想好如何开口,现在也有了想法,轻启朱唇笑道,“挽离不日将回京过年,听闻公子为三爷送过几次衣裳,不知……不知三爷,最中意的是哪一套?可否……可否……”
果然是为了三爷呢,小暖笑得眼睛更弯了,“绫罗坊虽替三爷做过几件衣裳,秦某也到三爷府上送过几次。但每次去秦某见到的都是三爷府上的管事,并未见到三爷,所以实在不知三爷更喜欢哪一套。”
方挽离轻轻点头,如此才符合三爷的画风。她就说嘛,三爷怎么会对一个济县的小商贾心生好感呢!果然是以讹传讹,子虚乌有!
“虽然秦某不知晓三爷最喜欢什么,但给三爷做的衣服款式若是姑娘喜欢,秦某皆可给您送过来。”
方挽离刹那间又羞红脸,虽然她倾慕三爷是半公开的事儿,但向人讨要心上人穿的衣裳样式求得他的尺寸,她还是很羞的。
小暖体贴地替她找了个托词,“姑娘是为家中父兄准备的吧?果然孝心可嘉。”
真真是个体贴的可人儿!方挽离头更低了,“有劳秦公子。”
“不过,有一件斗篷秦某无法为姑娘准备了。因鄙店内的白虎皮只得一张,都用来给三爷做衣裳了。”小暖笑道,“若是姑娘不嫌弃,店里还珍藏了两件狐皮斗篷,用料和做工都是上程的。”
“劳烦秦公子将斗篷一并送来,裘衣正避风雪严寒,挽离正想给家父添一件。”方挽离对小暖最后还给自己一个显示身份和孝心的机会,表示非常满意。
济县最好布庄绫罗坊珍藏的狐裘斗篷,正衬她的身份,带回去送人也面上有光。
给楼知县买画的钱从方挽离身上赚回来后,小暖心情甚好地出了楼府,却见吴恙还没走。
吴恙见秦日爰这么半天才出来,又笑得春风得意,便知道他得了好处,心中甚是不痛快,“秦兄可否赏脸一起吃顿饭?”
“秦某正想请吴少爷吃酒,客来香如何?”小暖提议道。
身在商海,越是让人忌惮的对手越是不能避开,而是要迎头而上,与他多接触,或找到他的弱点破之,或把他由敌人变成盟友。
吴恙这样的人,小暖对跟他当盟友没兴趣。上次的吴慭与展毅能之间的争风斗气,使得吴家丢了田庄后,吴恙反手就做掉了展家三处大生意报仇,手段阴狠下作,让小暖不屑。
小暖心里明白,等吴恙做掉展家后,极有可能会转手对付自己。
所以,自己更不能避着他!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不慌不乱侃侃而谈的秦日爰,吴恙对这小子的胆量又高看了几分。
此子绝非等闲之物,他背后到底是什么人,他从何而来?
“吴某刚得了两个歌姬,过两日秦兄过府看看可还中意,若是中意便送与秦兄。”吴恙眯着睛邀请道。
小暖笑道,“君子不夺人之好,不过秦某还真想去看看吴少爷金屋藏的绝色如何,这也是桩美事。”
“若说美色,方挽离当属一流。秦兄艳福不浅啊,不只是怡翠楼珠绿姑娘的入幕之宾,连方挽离都对秦兄另眼相看,不知方才方挽离与秦兄说了什么,让你喜笑颜开?”吴恙笑不达眼底。
小暖正色道,“吴少爷慎言,方姑娘乃是大家闺秀,怎会与秦某私会?方才是楼夫人叫秦某过去,打算订几件斗篷和衣裳送去京中,送与亲人聊表孝心。”
吴恙目光闪了闪,笑道,“秦兄果然会做生意,送知县大人的画转手就从楼夫人身上找补了回来。”
小暖呵呵道,“那画是请知县大人品鉴的,怎么能说送呢。吴少爷那幅看着比秦某的还要好一些。”
“只是吴某还没想到该如何讨回来。”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因为吃得十分愉快,两人饭后又决定同去陈府探望“生病”的陈祖谟。
陈祖谟听到秦日爰跟吴恙一起来了,便皱眉,“这俩人是怎么走到一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