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距离玄真观不远,从京都到湖州,要先坐马车,再乘船。
白氏和阮轻湄还有陆青禾都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陆青禾上了车之后便闭上眼睛假寐,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阮轻湄没有多看,三三两两地陪萧母聊天。
听闻女儿在教坊司内升任了司正,白氏着实一惊,随后便是替自家女儿欣喜,“你啊,真没让娘亲失望。”
白氏其实更想说,她有这个心性和能力,若用到其他正途上岂不是更好?
但话到嘴边,想了想,终究是没提。
“对了,娘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白氏突然激动地小声说道。
阮轻湄眨了眨眼,“什么?”
“就在前天,江南俞家突然上门来提亲了,俞家在江南可是名门望族,虽未曾从仕,但在江南颇有义商的美名,我见过那公子的画像,人是极好的!”
阮轻湄听着萧母滔滔不绝地说,一时间如鲠在喉,表情有几分讪讪。
“怕是要让母亲空欢喜一场了…”
她说得小声,白氏没大听清,“什么?”
阮轻湄忙摇了摇头,“没什么!”顿了顿,她又道:“那后来呢?”
话刚一问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还好奇起来呢?
白氏闻言,已然开口道:“你父亲和姐姐都不在京都,婚姻是大事,娘一个人怎么能轻易做主?便同那来提亲的管事说要等到会湖州老家时和你父亲商量商量。”
阮轻湄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她和萧文景另有了约定,她心知江南俞家这件事恐怕不会有后续了。
白氏不知阮轻湄心中所想,顿了顿,又自顾自说道:“我听人说,这俞家公子身长七尺,貌若潘安,性格温文尔雅还非常有经商之才。我听那管事说,你和那俞思寐是在回府前偶然相识的,你怎么从未和娘亲说过?”
阮轻湄轻笑了一声,正想回几句搪塞的话,还未来得及开口,笑容却突然顿住。
她扭头看向萧母,咽了咽发干的嗓子,“娘,你说…他叫什么?”
白氏笑了,“傻丫头,俞家公子,俞思寐啊!‘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仅看名字,便知是个痴情的人。”
阮轻湄却是呆愣住没再说话。
俞思寐……
若她不曾记错……
那个人的真名,叫贺长俞。
她心跳突然有点发快,脑子里乱哄哄的,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是她自作多情,还是他本就别有深意?
应该是巧合,她问过,他也亲口说过,不曾对她有那种心思!
回想起某人信誓旦旦的脸,阮轻湄不由松了一口气,像是浑身竖起的毛又被顺了下去。
“纯儿,你怎么了?”
白氏见女儿出神好久,连叫了几声都不答应,不禁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阮轻湄冲萧母强自笑了笑,“我没事。”
她虽然安了心,但是心里同时也记下了。
等下次见到萧文景时,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他,“俞思寐”这名字…是个什么意思,才不管他是否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