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湄拨弄着药草的手顿了顿,眸光微凝,“卫谦?那可不便宜啊。”
萧文景说道这里,她再稍微一想,便几乎能猜出了这人的图谋。
还真是……每次搞都搞这么大的……
“你这每次要我办的事儿,不是杀头就是诛九族的罪,我有点亏啊萧兄。”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眼睛。
萧文景:“你说的有理。那……你想要什么补偿?”
“只要我力所能及的,必定答应你。”
阮轻湄是真的认真想了想。
“官位。”
“什么?”
“我要一份圣旨,特许畅音阁的柳莲生柳先生入乐部供职。”
“柳莲生?”萧文景对这些民间的事情自然是知之甚多,眸光不由玩味起来,“那可是贱籍。”
“萧兄不是说了补偿嘛,没点难度怎么行?”
萧文景没有立马答应,只是盯着她看,“你和那柳莲生……认识?什么关系?做这样杀头的事,反倒为他求官职?”
这畅音阁的柳老板毕竟是有些名气的角,萧文景曾经也去听过戏,不得不说那真是一把好嗓子。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阮轻湄,嗓音低哑,“你这是出生入死为博蓝颜一笑?萧某真真儿是好感动呢。”
阮轻湄蹙眉:“你怎么阴阳怪气的?”
萧文景:……他有吗?
“咳,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我分明是关心下属!”
阮轻湄“切”了一声,懒得跟他反驳,一边拔草一边道:“这个补偿,你就说行不行吧。”
萧文景对她的态度看在眼里,气在心里,言语中却不显分毫,“行,当然行。”
阮轻湄满意地笑了,没想到今天不仅收获了这一园子的药草,连未来妹夫的官职都搞定了,这样父母应该就不会那么坚决地反对萧稚和柳莲生了吧?
她越想越开心,由始至终嘴角都是弯弯的。
萧文景看着她的侧脸,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偏生自己又跟个傻子一样意识不到自己的异样。
就这么开心吗?他想。
因为卫家人后日午时便要问斩,因此两人接着便一起进书房具体商量了一下明天晚上的行动部署。
……
次日,鸡鸣时分。
西洲那边催得紧,淳于灵今日辰时左右便要出发回国,因此她早早地便抱着洗了干净的狐裘披风,亲自来还衣服。
她先去敲了主屋的门,却并没有应答,经过的一个门房见过她,主动道:“昨个儿晚上公子去书房了,现下怕是还在书房呆着。”
淳于灵轻轻道了谢,然后抱着狐裘披风穿过抄手游廊,熟门熟路地往书房去。
外面并没有上锁,她轻手轻脚推门而入。
“文……”
淳于灵声音直接顿住,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嗓子。
越过鸡翅木的桌椅书架,最里面角落供主人偶尔留宿书房的小榻上,熟睡着两个人。
萧文景仍旧戴着面具侧身躺在靠近外面的部分,稍一翻身都有掉下床的危险。
阮轻湄睡在里面,衣衫完整只是稍微有些乱,毫不知情地枕在男子的手臂上,面对面几乎要缩在对方的怀里。
只有一条棉被,她盖了大半,而萧文景只被给了一个被角松松垮垮地盖在腰间。
萧文景的另一只手浅浅地插在女子柔软的发丝里,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祥和。